2.1 流氓
?舞台上幾個學生正在演出一場青春蛋疼劇，小凡看了一會兒，對身邊的李菲說：“你這個文藝老青年當真教出了一群文藝小青年。”?
李菲目光秒殺了她：“那是，想當年姑娘我也是要模樣有模樣，要演技有演技，要不是家裏不同意，估計現在的我也是娛樂圈裏的老油條了吧。”?
李菲爸媽都是部隊文藝兵出身，所以李菲這妞從小就開始接受藝術的熏陶，原本還打算報考北影的。隻可惜李爸李媽不願意讓女兒去吃人的娛樂圈摸爬滾打，所以愣是掐滅了李菲那點小願望。?
不過李菲大學時還是選修了藝術類課程，然後順利畢業進入G大教表演藝術班的學生。也可能因為自己沒做到的事情，所以她特別希望自己帶出來的學生能夠有很好的發展。?
李菲指著台上正在唱歌的那個女孩說：“她叫沈念柒，是我帶的這群人裏最特別的一個，她在舞台下麵特別膽小，可一旦上了舞台整個人就完全不同，你仔細看看，那神態那氣勢，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料。對了，你還記得不記得《暮光之城》裏的女主角伊莎貝拉，感覺她們倆有點像。”?
這沈念柒長得夠清純，在台上表情夠生動，就算是外行人，小凡也看出這孩子有戲。?
隻是想不到這孩子卻這麽不經誇，李菲剛介紹完她，她就扔下舞台跑了。?
同台演出的、坐在下麵觀看的都被整得一愣一愣的。?
李菲又急又跳地追出去，小凡陪著她。?
結果在後台的洗手間看到了沈念柒，此刻的她正伏在馬桶上幹嘔，那姿勢又讓站在門口的兩個人狠狠地對視了一眼。?
小凡讓隨後過來的幾個學生回去繼續排練，她想的是沈念柒的樣子多一個人知道就多點閑言碎語。?
沈念柒嘔得眼淚汪汪的，她抬起頭來卻漠然地看著兩位老師，平靜地說：“我懷孕了。”?
知道學生為什麽會中途扔下場子就跑出來，李菲先前的氣已經消了一大半了。她掏出紙巾給沈念柒擦了嘴：“流了吧，這個孩子會毀了你的。”?
沈念柒卻抱著肚子死活不肯，對李菲她們的靠近也帶有敵意。?
李菲還想說什麽，沈念柒竟然一把推開她，然後跑出去，很快就沒影了。?
氣喘籲籲的李菲望著小凡，表情很無奈：“你說這孩子發什麽瘋啊，難不成她要把孩子生下來？”?
小凡說：“你現在就算是追上她了也沒用，她如果認定了要這個孩子就死也不會回頭了。我們先去查查她家在哪裏，家裏都有什麽人，試著從他們身上了解點情況。”?
調出了沈念柒的資料，摸到她家。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態度不善地盯著李菲和小凡，強悍地吼了一聲：“你們找誰？”?
小凡拉了李菲一下，上前一步說：“您好，是沈念柒的嬸嬸吧，我們是她的老師，因為最近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想跟家長商量一下看你們是不是同意讓孩子去試試。”?
婦女審視地看了她兩眼，冷著一張臉終於是把門打開了一點讓人進去。?
學生資料上說，沈念柒父母都不在了，她現在跟叔叔嬸嬸一家住在一起。?
房間裏有三間臥室，小凡多了個心眼，問婦女家裏還有什麽人。?
那婦女警惕地瞪圓了眼睛，抬高聲音：“你問這麽多幹什麽，不是說有什麽機會嗎？趕緊說吧。”?
李菲適時地把他們最近正在排演的事情告訴給嬸嬸。說完她就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那孩子之後還可能成大明星？那能賺很多錢吧？”?
在聽到可能會有很多錢之後，嬸嬸已經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了，她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隻聽到她說：“死鬼，去找找那丫頭，記得別動她。”?
小凡、李菲麵麵相覷，這嬸嬸說的話還真的挺嚇人的。?
她們留了聯係方式就離開，隻不過沒想到沈念柒沒找到，她們倆也差點被搭進去。?
在回去的路上，三五個大白天就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把她們堵在巷子裏，其中一個長得跟隻比包青天少了個月亮的人目光猥瑣地對兩女人說：“喲，妹子，長得不錯啊。”?
他一說話，其餘的幾個都哄笑開了“是啊，這麽大好天氣的，陪哥哥們喝一杯吧。”“來來來，我們來玩躲貓貓……”?
各種胡話從幾個大老粗口裏說出來，聽著就覺得又**又色，讓人寒毛直立。?
這情景讓小凡想起了那個**棍副局，惡心的感覺讓她想破口大罵，最近是倒了什麽黴運，怎麽淨碰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這個時候，她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吐苦水，得想辦法。忽然之間她記起了包裏還放著一把槍。?
當小凡帥氣地舉起槍，喊了一聲：“有膽你們再上前一步，我手裏的槍不介意送你們上西天。”?
身邊的李菲顯然也被她嚇了一跳，這個時候的她既崇拜又敬畏地靠在小凡身邊，低聲說：“你丫太帥了，但是當心手下，千萬別一不小心走火啥的。”說完她又揚起頭，笑著對那幾個人說：“我這位姐妹也是加入過社團的，今天你們若是得罪了她，她手上的家夥饒不了你們不說，還有她背後的老大也不會放過你們，就算是今天斃不了你們所有人，也會在道上追殺你們到死！”?
小凡從來不知道李菲還有這本事，說起來真跟個女流氓似的。拿著槍的她都不敢抖下手，她也要感謝君珂那天帶她去玩射擊，更要感謝他送了這麽一隻仿真的水槍……?
幾個流氓麵麵相覷，被這情景唬住了，關鍵是那個女人手上有槍。他們互相看看，眼神示意彼此趕緊走吧，女人不愁有，但槍杆子就招惹不起了。?
不過還沒走幾步，其中一個人卻掏出武器，衝小凡過來，口裏說著：“你這臭娘們，我就不信你敢開槍。”他狠狠地拉過李菲，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說：“你倒是開槍啊，你最好能一下打死我，不然你這好姐妹就沒命了。”?
其他幾個這會兒聚攏過來，把小凡團團圍在中間，隻聽那個拿武器的人對同伴說：“一把槍就把你們嚇到了，真是沒出息。道上混著的娘們哪有這麽細皮嫩肉小胳膊小腿的……”他自滿地說了幾句，讓同伴對他無限的崇拜。?
隻可惜這說話聲突然被打斷，有人從他們身後一步步走過來，冷著臉笑了聲：“怎麽，你們幾個又在欺負小姑娘了。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找抽是吧？”?
小凡看了來的人一眼，被嚇了一跳，這不正是那天見到的君園酒店的主管之一嗎？?
李菲被推開，那些流氓一起對付來的人了，他們哪裏管什麽以多欺少，隻要能解決了搞破壞的人就好。?
小凡扶著李菲起來，驚駭地看著那主管左一拳右一腿地把流氓都打趴在地上。那身手簡直就能去演李小龍電影了，導演都不用加什麽特效了。?
主管對小凡笑了一下，說：“安老師沒事吧？”?
小凡的一聲沒事話音還沒落，主管緊接著就說：“那就好，待會我老板來了，你千萬要好好跟他說明，我是有及時出現的，是吧！”?
小凡看到不遠處走來的人，衝那主管笑了一下：“你直接跟你老板說吧。”?
主管轉身看到莫君珂，被狠狠地嚇了一大跳，他結結巴巴地說：“老……老……板……你怎麽這麽快就……到……到了。”?
莫君珂選擇性地忽視了他還有李菲，徑直朝小凡走去。他拉起小凡的手，看著那把槍半開玩笑地說：“看樣子下次得送你一把真槍。”?
小凡想起那天易東辰被嚇住的情景，嗤笑著說：“這東西起碼還能唬住幾個人。對了，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說到這個，君珂冷眼朝那主管看了一下。就是這一眼讓那人躲躲閃閃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這副熊樣和剛才的打架勁簡直是天差地別。?
君珂哼了一聲：“他做了對不起人的事情，現在還娘們地不敢承擔責任。”?
李菲忽然看到了一個人，她喊了起來：“沈念柒！”?
聽到這個名字那主管身體震了一下，轉過頭去正好對上沈念柒冷漠的臉。?
君珂見他沒動，催了一聲：“還不快過去，我身邊從來不留沒骨氣的人，你若是連這點擔當都沒有，我就不知道以後還能用你幹什麽了。”?
這話刺激到了主管，男子漢說什麽都不能被人說沒骨氣，尤其是他追隨的人。不就是個女人嗎，不就是懷孕了嗎，他娶還不行嗎！?
不過誰也沒想到沈念柒冷漠平靜地說：“娶我？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也娶？如果你承擔不起，那就不用麻煩了，我……”?
在場的幾個觀眾震驚，這劇情真是狗血的夠可以：好不容易浪子想負責了，結果被告知責任不是他的，跟他沒半點關係。?
李菲湊過來，低聲跟小凡討論最終這兩人的發展走向，結果卻發現小凡盯著她的脖子一直看，還湊上來。李菲忙躲了一下，指著君珂說：“我說安姑娘，我知道你對我覬覦已久，不過這大庭廣眾的，動手動腳不大好吧……”?
小凡一把抓住李菲，吼了一聲：“別動！你也太神經大條了，自己脖子上被劃了一條都沒感覺到嗎？”說著，她一隻手捂住李菲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是在從包裏找手機還有絲巾之類的東西。?
君珂看著這一幕，卻忽然笑了起來。好像在很多年之前，安小凡也是這樣衝他吼的，而當時的她用手帕捂住他被砍傷的胸口。不敢去醫院，卻有膽子躲進了軍區大院裏，君珂想若不是遇到了那個大膽的女孩，今天的他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全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