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最終悲聲
巨大的陀舍古帝石像，忽然翻湧起漫天火焰——見到了這一幕，古元和薰兒等人都是麵露狂喜之色，猛然抬頭，隻見得那石像已經被徹底燒成了虛無，化為一道全身籠罩在殉麗火焰之中的人影。
“恭喜你成功了，蕭炎哥哥。”
望著那一道火焰身影，一位倩影優雅走出，嫣然笑道。
“是呀，多虧了你們的幫助。”蕭炎轉過身來，望著那張足以讓得萬物失色的美麗容顏，也是微微一笑，輕輕點頭道。旋即，他輕輕一抬手，人群以外的整個洞府都化為火海，這種強大得足以翻天覆地的變化，顯然已經遠遠超出了鬥聖巔峰的境界。
（剛才的……隻是幻覺？其實自己已經順利得到了陀舍古帝的傳承？）
但不知道為什麽，蕭炎他有種無法將感覺與思維相互連結的幻覺感，剛才失去意識前的唯一記憶，他應該已經死了才對……剛才那幕絕非是什麽演員所演的虛假的故事，那鮮明生動的恐怖和絕望感覺似乎還留在自己心中一樣。
“真是太好了，這樣一來，魂族已是是必敗之局了。”古元臉色看起來依舊很是蒼白，但是也難掩那種興奮之色。
“太好了，蕭炎！”紫妍的眼中有著熾熱的光芒，她的雙手捉住了蕭炎的左手，說道：“我們”
“我一直想和你說了，紫妍。”蕭炎輕輕咂了下嘴，沒有猶豫的揮動手臂，甩開了紫妍的同時，一絲火焰從她的前胸輕輕注入了她的體內。
被隻是輕描淡寫般的一擊擦到的紫妍，身體從內側直接爆炸開來，她身體散發出美麗的血花，，蕭炎抬起頭，看著空中降下血液與肉片的雨，喃喃道。
“你真是……好煩人呀，整天吵個不停的，還拿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來命令我。”
沾著帶有紫色發絲的肉片，濺到了薰兒的臉上，她愣在了原地，呆呆地。
“蕭……炎……哥哥……你……”
（……什麽！？到底怎麽回事？）
然而，內心拚命想要解釋的蕭炎卻是做出完全不一樣的動作，他嘴邊再次浮現出微笑，那種詭異的笑容正慢慢剝去他的偽裝，將真實的麵貌展示出來。
薰兒完全沒有見過蕭炎這種表情，此刻的蕭炎，就像是……一個將人類視為玩具的怪物。
“還有你，古元，你以為我不知道蕭家的事是你在幕後操控嗎？你以為我不知道蕭族是你搞垮的嗎？你才是最該死的人，你的古族和這些人，就一起去死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蕭炎成就鬥帝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剛才還並肩無間的戰友們，祭出了鬥帝的力量。
無人能抗衡，古元也不行，一時之間，無法形容的毀滅衝擊，在洞府四麵八方的席卷而開，本就千瘡百孔的地麵，直接是一瞬間，化為虛無。整個陀舍洞府，化成了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所有人包括古元在內，連發出慘叫的時間也沒有，一瞬間，身體和靈魂皆被焚燒淨盡。殺死這麽多人後，蕭炎的眼中終於露出了“歡喜”，複仇成功的快感，習慣屠殺的成就感，使他滿足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真是痛快。”
耳邊的慘叫聲如此大快人心，燒焦的遺骸如此可笑。
“啊啊啊啊啊……你做了什麽！為什麽！”
薰兒慘叫起來，她瞪大雙眼，頭發散亂，捉住蕭炎，瘋狂地大喊，聲音中帶著滾湧的憎惡和殺意。
（不……不是的，薰兒，我怎麽會……）
“我當然清醒得很，其實我覺得最討厭的還是你呀，古薰兒。”
然而，再次和內心想法相反，蕭炎在鼻子裏發出冷笑，將惡鬼一般衝上前來的薰兒壓倒在身下，用手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整天像一個花癡一樣粘上來，老是跟在我背後，你真是太過於意識過剩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如果不是你背後有一個古族在，我真想早就殺了你了。”
（怎……怎麽可能，不是的，我的想法不是這樣的！為什麽身體完全不受我的控製呀！）
頭腦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的蕭炎注視著薰兒的雙眸，這時，他的腦中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反正你不是想要將這個家夥也幹掉嗎？想將這個女人壓在你身下麽？事到如此還在裝什麽好人？】
（你……是陀舍！？……啊……啊啊啊啊啊……）
在聲音響起之時，記憶的碎片再次湧入腦中，蕭炎回想起了在洞府的一切。
原來如此，蕭炎這個人物已經消失了，在洞府中的一切，全都是真實的。
現在的“蕭炎”隻是完全被陀舍所擁有的肉體，而蕭炎生前殘留的思念，在陀舍的“仁慈”之下附在曾經被稱為蕭炎的這具軀殼上，讓他能感受一切，但是蕭炎現在終究隻是一種寄生蟲般的存在，他這個愚蠢的靈魂甚至因為衝擊而失去意識導致沒有意識到這個事實。
他終於理解了，理解到剛才剛醒來時的違和感究竟是什麽，單是接受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陀舍奪去這個事實都足以讓蕭炎崩潰。然而，陀舍似乎對於“人類”起了興趣，反而讓他在可以感受一切知覺情況下，繼續留在這具身體裏。
【在接受你身體的同時，我也看過你的記憶，不是很好嗎？你曾經也想殺了那個男的吧？你應該感激我才對呀？】
陀舍用有些滑稽的口吻在靈魂意識中回應著蕭炎，同時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反應。
（不！不！將軀體還給我！快住手！）
用著一貫常用的靈魂技巧，蕭炎大喝一聲，似乎想要爭奪身體的歸屬權利，但是，他馬上明白這隻是徒勞的。
【連帝境靈魂都沒有，還想要以靈魂力量和我抗衡？】
對於蕭炎的反抗，陀舍好像故意取笑一般加強了手上的力量，將薰兒的喉嚨繼續勒緊。別說是已經失去鬥氣力量的薰兒，哪怕是全盛期的她，也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被按倒在地上的她聽了蕭炎剛才的話，她露出呆愣驚愕的神情，無法理解到底怎麽一回事。
“蕭炎……剛才……你說的……是真的嗎？”
事實上，薰兒也不想要理解這種背叛，她以窮途末路般的眼神，注視著蕭炎，發出最後的詢問。
——我都這麽說了，還已經殺了她父親，這女孩還不相信？
對於麵前少女的這種愚昧，陀舍簡直覺得有些難以忍受，對於人類內心還不完全理解的他，對於這個狀況有些厭煩了，於是果斷地回答道：“是的，所以現在，你已經沒用了。”
“……”
薰兒聽到了這句話，終於像得到了解脫一般，雙手放在了地上，自行放棄了掙紮。
她的精神徹底沉入了絕望的底部，她的存在意義在剛才被自己最愛的人徹底地**、否決。就這樣被什麽都重要的、瘋狂般地愛著的、世界上隻要有他一人在就好了——這樣一個特別的人背叛以後，她的心中已經什麽都不剩下了。
無論何時都帶著慈愛和憧憬注視著蕭炎的雙眸，此刻也染上了詛咒和怨恨，她歪斜出一個無比悲哀的笑臉，喃喃地自語道。
“我曾經夢想過……我的意中人，他會是一個絕世強者，總有一天，他會成為鬥氣大陸的巔峰存在，在無數人的祝福之下，威風無比地來迎娶我……我猜中了開頭，可是我沒猜到結局。”
她緩緩閉上了雙眼，這動作表示，她對這個殘酷的世界已經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
（住手！住手呀！求你了……快住手呀！不要呀呀呀呀！！）
蕭炎的靈魂在同時不斷地發出慘叫，想要對眼前的薰兒伸出援手，但是理所當然，除了陀舍外沒有任何人能聽得到。
盡管蕭炎殘餘的靈魂在拚命地呼喊、求饒，身體卻依然是在陀舍的意誌下準確地行動起來，看著這兩人的反應，他似乎心情變得很是愉悅。
【呀~~~~原來人類女人在遭遇愛人背叛的時候，會做出這樣的反應呀。】
啪的一聲。
然後，結束了，在最後徹底絕望的情況下結束了。
（嗚嗚嗚哇哇啊啊啊啊啊啊……）
蕭炎就像是野獸一般發出哀嚎，失去了一切後的他，終於徹底失去了最後的理性。值得慶幸的是，現在他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將自己的靈魂消滅，徹底地和薰兒一起遠離這個殘酷的命運。
悄然無聲地，這個掙紮了一生又什麽都沒有得到的男人，就這樣徹底地消失了。
……
……
“…………真是不錯啊啊啊啊啊！！！”
身臨其境地品嚐了這種人性絕望的感受，陀舍感到相當的高興。人類果然有趣，剛才這樣的事，在異火之間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真棒，真棒！！”
人類原來會因為信任的人背叛而絕望，原來會因為絕望而自盡，還有無數死到臨頭的那些家夥的反應……人類的醜陋、憤怒、絕望，會到達什麽地步，不了解一下這些的話，又如何能打敗人類？
是的，例如……這個家夥。
踩碎金屬一般的腳步聲接近了，一個長相平凡的黑衣男子，帶著淡然不帶脅迫的態度，完全像登上舞台的名演員一般的步調，穿過了火海向他走來，即使是一般鬥帝都不能承受的異火完全沒有傷害他分毫。
——陀舍和他已經到達了能以肉眼辨認對方的距離，即使經過了兩千年的時光，即使他和自己的換了身體，但是不可能會認錯。
看到了陀舍，來者笑了起來，就宛如一個聖人一樣地笑著。
“你，是陀舍？”
“你，是魂星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