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子珊真就取出一個金色小瓶,遞到秋玄清手裏,姐妹倆聊得入巷,鶯鶯燕燕,無限動人。

話說回來,秋玄清拿了香水,忽而狡黠發笑:“子珊,我還有好多話要對夫君說,你先別著急哈。”

“哎你這……”南宮子珊哭笑不得,本是好心拉攏,沒想到秋玄清卻在使壞。

她一時氣不過,咬牙道:“咱們姐妹每日爭奪,終究不是辦法,不如……都去夫君房中?反正……”

“反正雀兒不在!”

……

這般言語,把餘鬥“嚇”了一跳,慌忙裝作什麽也沒聽見,麵朝夜空,大約是在數星星。

……

沒想到,南宮子珊偏偏挑對了人——西荒國向來粗獷,民風素來彪悍,貴為公主的秋玄清,除了生得明眸皓齒,看起來乖巧,實則是個地道的西荒人。

想到房中一些難以啟齒之時,或許有人加入,不失為一個更好的選擇?

夫君能夠盡興,自己也不用被“折騰”得那般“淒慘”。

……

秋玄清見餘鬥裝傻,忍著羞怯,就踢了他腳後跟一下:“夫君,我和子珊今夜去你房裏,尋你……尋你‘說話’,你覺得如何呀?”

餘鬥打個哈哈:“好呀,咱們都是一家人,本該坦誠相待。”

“唉呀……”秋玄清想到可能出現的畫麵,頓時俏臉羞紅,“算了,我不去了!”

說著就要落荒而逃,卻被南宮子珊拿住手腕:“清兒,拿了我的香水,還想偷偷用了不成?”

“那一滴貴比黃金,你不來,我便不給你了。”

——

姐妹倆還在爭執,餘鬥借機開溜。

七彎八拐,來到一處雅致院落,見著院子裏靜悄悄的,還有些奇怪。親自安排的侍女,此刻無影無蹤。

不過想到院中之人,心裏也就釋然了。

兜轉一圈,走進廳堂時,發現浴室裏有些響動,他輕輕靠近——門虛掩著,有人在裏邊搓洗衣物。

“誰!”

餘鬥並未完全遮掩行跡,輕細的腳步聲,引來對方警惕——隻見倩影閃爍,一名裹著浴巾的美麗女子,單手護在胸前,另一隻手唰的揮出長劍。

雖是赤腳,卻能擺出完美的戰鬥姿態,警惕的看向貿然闖入的家夥。

……

廳裏亮著燈呢,餘鬥看到眼前一幕,剛才被秋玄清、南宮子珊勾起的邪火頓時燃了起來。

隻見一名黑發披肩的美麗女子,渾身隻靠兩尺浴巾遮掩,優美的腿部曲線,直可欣賞到幾乎根部。

香肩還有水漬,點綴著精致鎖骨,緊張的情緒,讓她呼吸起伏,左手護住的胸前,擠壓出深深的溝壑。

而她清瘦的麵頰,依然帶著記憶裏的無限嬌媚。

恰是此刻的警惕狀態,讓餘鬥心裏無比憐惜:“歡兒姐,洗衣服呢?”

……

“啊,是你……”許歡見是餘鬥,心裏一慌。

她在九淵城這些年,聽說了不少江湖傳聞,有說餘府每日刀光劍影的——故而進住餘府,她一直揣著警惕。

也主張衙門加強水月城的巡防治安,增加人手,確保百姓安居樂業。

……

餘鬥心裏有“火”,目光灼灼的走上前去。

許歡驚得手裏一鬆,材質普通的佩劍哐啷墜地,在木質的地板留下一道劃痕。

呼吸輕顫時,已被餘鬥抱在懷裏。

“歡兒姐……”餘鬥呼吸火熱,一下就把許歡抱回了浴室——旁邊擺著木盆,果真是在漿洗衣物。

許歡身上的浴巾鬆動,幾乎掉落,她心裏咚咚直跳,又驚又喜:“怎麽啦,今日想起我來?”

餘鬥手裏輕提,將許歡放在浴室中放置衣物的桌麵,與她兩額相貼。

手指摩挲著許歡精致的臉頰,觸及那些歲月留下的痕跡,又覺心疼,又覺得別有一番美感。

“玉荊國小白皇帝,今日頒布詔令,敕封你為九淵公主。”餘鬥道出喜訊。

這事兒本該晚餐時公布,讓大家同樂。

怎料許歡忙於公務,晚餐在衙門對付了……

“恭喜你了,歡兒姐。”餘鬥的呼吸,就像日頭底下的大水牛。呼哧、呼哧,散發出熾熱的溫度。

大手稍稍向下,搖搖欲墜的浴巾落下,便有一雙玉兔俏皮的跳了跳。

體側的輪廓向內收緊,又向外迂回,直至光滑細膩的腿部。極致的腰臀比,讓人光是看是一眼,便要迷失其中。

“隻是玉荊朝廷,彰顯自身的手段罷了。”許歡並不貪圖,他在乎的,隻有眼前的男人。

見他眼神熾熱,便似十年前那般,伸出玉臂圈住他的脖子。雙腿盤纏,繞在他的腰間:“我不要當什麽公主,我隻想一輩子待在你這臭弟弟身邊!”

餘鬥與她耳鬢廝磨,身上衣衫快速減少:“什麽臭弟弟,當年在九淵礦窟,你分名叫的是……小哥哥。”

“哼!”許歡也算善解人衣,待和餘鬥坦誠相待,迷戀的摩挲著對方鋼鐵澆築般的身軀,迷離的眸子裏,流露出幾分追憶。

聲音發軟的道:“小哥哥,十年前,你就該是我的人!偏要去找什麽靈元玉心?呀!”

……

浴室裏,傳出許歡的驚呼。

原來是被壓在了桌麵,一股霸道的氣息襲上身來,其中的寵愛,比當年的幻心糕更讓人神魂顛倒,深陷其中。

察覺到那股強烈的欲念,許歡身子反弓,用力的貼進餘鬥的胸膛。

軟嗔之言,聽得人心血沸騰:“小哥哥,以後每日都要這樣疼愛歡兒,好麽?”

“好……”

餘鬥本來就耳朵軟,想起對方十年孤苦,霸道的動作輕柔幾分。

循序漸進,慢慢欣賞,慢慢欣賞。

直到化解分離十年的陌生,仿佛回到冰冷的九淵礦窟,在那個撿漏的房間裏,找到屬於彼此僅有的溫存。

……

呃嗯。

啊!

……

浴室裏的畫麵,分外旖旎。

餘鬥近年常閱書卷,行進之間,想起陶淵明先生的《桃花源記》,其文寫道——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不禁感慨,到底是文壇巨擘,字句如刀,竟能寫得如此貼切?

——

且不說兩人修成正果,秋玄清、南宮子珊嬉鬧一番,已然達成默契。舉目尋人時,卻沒見著餘鬥人影。

憑著靈元印記去找,隻知他在許歡院裏。

因為《藏神訣》的緣故,院子裏“霧化”嚴重,根本看不清。

想著也該和許歡處好關係,兩女攜手而至……

熟料走進廳堂,卻見許歡的佩劍落在地上?

……

正有些警惕時,因為走得近了,藏神訣的法門不攻自破,兩人便聽見浴室裏傳來的“響動”。

就像……

沾飽水的毛巾,不斷的,快速的砸在桌麵。

發出“啪啪”的撞擊、濺灑聲。

許歡的縱情沉吟,更是響徹屋宇。

妖豔詞句,令得已為人母的秋玄清聽著便覺臉紅——她和南宮子珊再如何“經驗豐富”,終是有所矜持的閨秀公主。

怎比得出身貧賤,在九淵幫那等汙濁之地耳濡目染的許歡?

也虧得樹老年事已高,未曾“享用”,才最終便宜了餘鬥。

……

許久之後,風停雨歇。

待餘鬥清理罷浴室,穿好兩人衣衫,抱著許歡出來時,才發現廳內茶香嫋嫋——秋玄清、南宮子珊二位夫人,已不知聽了多久,正沏茶說笑呢。

“呀!”

許歡大驚失色,連忙從餘鬥懷裏掙脫,忍者些疼痛,紅著臉跑回屋內。

身後傳來南宮子珊的調侃:“歡兒,你剛才叫的什麽……小哥哥好大……小哥哥再快點?哎哎,別跑呀你!”

南宮子珊模仿得惟妙惟肖,許歡都快急哭了——會是會,到底是個黃花大閨女,初嚐此道,還讓人一字不漏的聽了去,臉上多少兜不住。

以後……

以後還如何麵對府中姐妹?

……

餘鬥看得好笑,見著二位夫人來此,心裏**漾。

許歡是初次,總不能拚盡全力。

此時意猶未盡,可以……

正想著同禦二美,卻見秋玄清麵色嚴肅:“豆豆,子珊剛剛收到家族傳訊,請你明日一早,太陰宮議事。”

“嗯?”

餘鬥愣了愣。

早聞南宮家太陰宮大名,天下謀略,唯有諸葛奇門能夠與之相較。南宮辭那般九竅玲瓏的心思,世間最頂尖的謀士,也僅僅是具備進入太陰宮的資格。

邀請自己?

……

“明日早餐之後,子珊引我過去便好。”餘鬥眼皮一搭,就知道關乎天下大局。

想來奇怪,就連兩界開戰,替南宮辭爭奪聯軍統帥之位,都未曾與太陰宮打過交道。這回怎麽……

——

說完正事,裏邊許歡整理一番儀容,細步出來。

忍著心裏羞怯,替秋玄清、南宮子珊斟茶。

斟茶畢,居然跪下行禮,虔誠說道:“二位姐姐,今生得上蒼眷顧,能和餘郎廝守。小妹定會盡心盡力,服侍餘郎,服侍各位姐姐。”

“這……”

秋玄清大驚,連忙上前把人扶起,拉著她的手在一旁坐下。

擺出茶碗,替許歡倒了一杯茶:“歡兒,你卻是說的兩家話了——夫君早早定了規矩,府中家人,隻有尊老愛幼之禮,其餘諸般人人平等。”

“你斟茶見禮是好,卻不必如此自輕啊——我聽說了,玉荊國賜你九淵公主之名,就是讓你好好過日子,莫要委屈了自己。”

“你也把心揣回去,咱們幾個要說打打殺殺,那是一把好手——但說欺負自家姐妹,沒有的事!”

……

聽到秋玄清的話,許歡感動落淚,隻把茶杯捧在手裏,久久舍不得喝一口。

……

當夜,餘少爺得償所願,大被同眠。

除了沐浴芬芳的秋玄清、南宮子珊,那妖媚非常的許歡,亦是加入其中。其中樂趣,不足為外人道也。

——

翌日一早,白仙翁、秋雲劫、李沁仍在一遍又一遍的練習,確保正式修複時,不出丁點差錯。

餘鬥和府內之人打過招呼,便在南宮子珊的引導下,踏破萬裏虛空,來到……

唔?

一片山野?

……

餘鬥掃眼周遭,覺著路徑似曾相識,瞧著遠處的城池,忽然想起一個去處:“繪夢城?”

南宮子珊回到族地,臉色有些緊張,她輕點下巴:“夫君,且隨我來。”

……

兩人落足之處,是由東向西,進入繪夢城的大道。

七年前參加青年戰士聯賽時,餘鬥等人騎著裏飛沙,恰從此地經過。

然而,此番前來,不入繪夢城。

南宮子珊似乎有心帶他賞玩山水,趁著朝陽升起,帶著餘鬥徐行向北,漸漸入了鄉村小道。

恰是夏日,晨間蟬鳴漸起,視野明晰時,可見山水畫卷中升起的嫋嫋炊煙。有天亮之前就開始勞作的農戶,扛著鋤頭走在田壟上。

見著二人,會露出淳樸的笑意,禮貌的讓在路邊。

……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餘鬥心境平和,笑聲吟道。

南宮子珊與他十指緊扣,稍稍鬆懈,調侃說道:“夫君果真是讀書了。”

“哈哈……”餘鬥齜牙,“常常跟岩兒一起上早課,多少補回來一些。”

“噗!”

原本緊張的南宮子珊,聽得這般說法,忍俊不禁:“這般除夕,以後岩兒滿腹經綸時,豈不要嫌棄你這當爹的,肚子裏沒點墨水?”

……

“隨他唄。”餘鬥渾不在意,還有些理直氣壯,“若說咱家是個進士、莊園出身,他嫌棄我讀書少也就罷了,我……就是個賣魚的!”

“行行行,你是魚檔老板,我便是替你四處吆喝的老板娘。”南宮子珊習慣了餘鬥的性子,總能在生活點滴間,找到許多樂趣。

……

兩人漫看山水,歡聲笑語,漸漸近了村莊。

隻是。

坐落在山水中的“村莊”,似乎有些不同?

濃鬱的戰意靈元,讓此間生機盎然。精美的房舍,和銀月城的太陰分院如出一轍,隱約之間,還能看見身穿黑白褂衣的人影,在溪流叮咚處對弈論道。

“這是……”

拐過一處路口,見得豁然開朗之處,一座古樸山門,仿佛與山體相連,亙古矗立。

恍惚打量,真有些《桃花源記》的既視感。

那山門石匾,雕刻著四個不顯鋒芒的大字。

……

太陰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