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塵於王府之外等待了片刻。
不多時,便見王府之中有著一道身影款款走來。
這是一名年輕的女子,烏發濃密,頭戴銀冠,像是沙場中的一代女將,英氣十足,巾幗不讓須眉。
夜棲,乃夜王之女。
據說她十六歲之時,便已是一名化靈境的強者,隨同夜王征戰沙場數年,成長驚人,而今乃是聖朝年輕一輩的十大高手之一,修為達到了歸墟境層次。
“紀塵表弟?”
她英氣而不失典雅,來到了紀塵的麵前,麵帶淺笑,露出兩個小酒窩。
“你是?”
紀塵與她對視,顯然並不知曉對方來曆。
不過,能夠看得出來,此女氣質非凡,多半是夜王府的明珠。
“我叫夜棲,按輩分來講,你娘算是我的表姑姑,而我年齡又比你大一兩歲,叫你一聲表弟,沒問題吧?”她笑著開口。
兩人交談間,夜棲早已是將紀塵往夜王府中迎去。
不多時,他們便是來到了一處大廳之中。
放眼望去,廳內隻坐了一人,是一名中年男子,臉上不怒自威,身著王袍,若所料不差,這應當便是名動聖朝的夜王無疑了。
紀塵不敢怠慢,走到了近前,隨後拱手一拜,“紀塵見過夜王前輩。”
“無需這般拘束,你我本是一家人,稱我一聲表舅即可。”
夜王將手中茶杯放了下來,目光看向紀塵,其深邃的眼眸之中,有精光閃掠而過,如能洞穿人心。
紀塵沉默了片刻,再次拱手言道,“見過表舅。”
“好好好。”
夜王哈哈一笑,給人一種十分豪爽的感覺,“你們都坐下吧。”
“是。”
紀塵點頭,隨後便是與夜棲一左一右,坐在的夜王的兩側。
“有關於你的事情,我都聽說過了,九條靈脈,東荒神體,這樣的天賦,可謂古今無雙。”他一雙目光打量在紀塵的身上,顯得有些灼熱,如視瑰寶。
“夜棲對你可是崇拜得很,早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你一麵了,昨日你剛到聖城之時,她尚在閉關,得知消息後,差點就一人闖進了聖宮之中。”夜王笑言。
紀塵一怔,看向了對麵端坐著的夜棲,“郡主乃巾幗之才,修為更是達到了歸墟境以上,紀塵雖小有名氣,卻也不過一介白衣罷了,何德何能……”
“表弟說笑了不是?”
卻見夜棲一笑,“神體威震東荒,又怎能說隻是小有名氣,況且,你雖未達歸墟境,戰力卻早已非尋常歸墟境強者可以比擬,畢竟,就連淩天閣大長老江元,那樣的歸墟境三重高手,亦被你斬之。”
非她吹捧,這段時間以來,有關於紀塵之事,夜棲也早已耳熟能詳。
這是一個絕對的天才,實力不是修為所能夠束縛的。
“郡主謬讚了。”紀塵謙虛一笑。
兩人自顧自的聊了起來,竟將夜王都給遺忘在了一旁。
好片刻之後,才見夜王又喝了一口茶水,目光看了看夜棲,又看了看紀塵,突然道,“你覺得夜棲如何?”
紀塵聞言不由一怔,下意識開口,“郡主乃聖朝為數不多的明珠,年輕一輩無幾人可及,自非等閑。”
“我問的可不是這個。”夜王再次一笑。
紀塵又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了過來,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種瞠目結舌的表情。
包括坐在他對麵夜棲,也有些傻眼。
“父王,我與紀塵乃是表姐弟的關係,你可莫要胡說。”她不禁開口。
“說是表姐弟,其實比之聽上去的要遠得多了,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親。”夜王笑言。
事實的確如此,真要說起來,紀塵體內的夜王府血脈,根本微乎其微。
他這一縷血脈,乃是源自於昔年的程芸長公主,那是夜王的表姑姑。
到了若曦長公主那一代,差不多就已經完全淡薄了,更別說紀塵這一輩。
說是表親,實際上,幾乎等於沒有。
因此,夜王才會想著要戳和兩人。
不過,他此言未免也太過於突然了些,讓得紀塵與夜棲兩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行了,說正事。”
見得兩人無言,皆有些尷尬的坐在原地,夜王這才轉眼了話題。
他目光再次朝著紀塵望了過來,“你可曾麵見了聖皇祖?他對你可有傳達過一些什麽?”
紀塵不語,沉吟片刻,隨後便是將聖皇祖與自己的談話,簡單道說了出來。
夜王聽完,目中精光閃動,忍不住歎息,“看來聖皇祖還是喜愛程芸表姑姑的啊,不然的話,他不會與你傳達這些意思。”
“有關於三日後,聖皇要召見滿朝文武之事,你來前,我也剛好收到了密信。”
“神體斬道命劫,國運對你確有幫助,而且聖皇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隻要你點頭答應,他甚至有可能會在三日後的皇殿前,當眾宣布,將你封之為聖子。”
“紀塵,你對聖皇之位,便真的沒有任何興趣嗎?”他認真詢問。
紀塵笑了笑,“所謂皇權,於我不過雲煙,我所追求的,並非如此。”
夜王久久沒有言語,隻是呆呆看著紀塵,最終才開口道,“蘇南誠夢寐以求的東西,在你眼中,卻是這般不值一提,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若是被他得知,他是該哭還是該笑才好?”
“嗡!”
說著,夜王手掌忽然一翻。
大廳之中,空間微微震動了一下,隨後隻見,一道紫光閃耀,照亮了四周。
夜王手中,一把紫色的大弓出現,被他輕輕撫摸著。
好片刻後,他再次看向了紀塵,“你可知此為何物?”
紀塵搖頭,但卻可感受得到,這紫色大弓之內,隱隱有著一股非凡的氣息流露而出,十分的驚人,如蘊含某種天地大道之力,讓人不敢有任何的小覷。
“此乃‘程芸弓’。”夜王開口。
紀塵聞言不由眸光一眯,似乎聯想到了什麽。
“這是昔日程芸長公主之物,當年,她離開聖朝,下嫁雲國之時,將此弓留在了夜王府,一直到今日。”
“我本以為,此弓將會永遠的被放在夜王府中了,但現在,你來了,當交由於你。”
說著,他將紫色大弓呈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