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紀塵防備。
主要是這段時間以來，昆侖聖女對他的態度一直都不太友好。
但說歸說，紀塵最終還是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味道便與此前昆侖贈予自己的仙茶沒有什麽不同。
“三公主似有話想要與我說？”
閑聊間，紀塵眸光忽然一轉，看向了唐清嫚。
這次他作客玉池居，便是唐清嫚開口相邀。
對於這位中州神國的公主，紀塵此前很少有過接觸，此番唐清嫚找自己過來，難說是不是有著什麽事情想要商量？
“父皇壽辰將至，不知公子屆時是否有時間前往？”她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了目的。
聽得此話，紀塵微微一驚。
她口中的父皇，除了神國那位當朝的神皇之外，又還能是誰？
中州神國，乃當今天下五域中至強的勢力之一，而且論底蘊，甚至是要比之一些聖地與荒古的帝族都要讓人不容小覷。
神皇名震天下，乃當世為數不多的頂尖大聖，五域之中鮮有敵手。
“說起來，我們到中州也有一段時間裏，除了這臨仙城與潛龍府之外，還沒有去過其它的地方，我倒也很有興趣前去。”顧思妙淺笑道。
早在入府之後的第三日，她與昆侖聖女便已收到了唐清嫚的邀請。
“嗯……”
紀塵摸了摸下巴，似在很認真的考慮著什麽，片刻之後才言道，“既是公主親口相邀，我自不好拒絕，隨你去一趟倒也沒有什麽，正好我也想領略一下威震五域的中州神國，究竟有何非凡之處。”
“那便這麽說定了。”
見得紀塵點頭答應了下來，唐清嫚臉上不禁一喜。
“嗡！”
很快，眾人坐於院中繼續閑聊著，忽然，一旁自顧自喝著仙茶，鮮少插話的昆侖聖女眉頭微微一皺。
一股莫名的波動從她體內湧出，帶著一種令人心驚的大道之力，讓得紀塵等人不由得麵色一變，目光紛紛望了過去。
“怎麽了？”
顧思妙皺眉，忍不住開口詢問。
卻見昆侖聖女沒有言語，她靜坐在原地，眉頭緊皺著，額頭之上竟有汗水浮現了出來。
“嗡！”
紫光閃動，僅是瞬息的功夫，便將昆侖聖女整個人都給包裹在了其中。
而後她周身的紫光衍化成了一朵虛幻的紫色蓮花，讓得她整個人看上去，都是變得更加的仙渺了許多，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聖潔感。
“你靈海中的女帝印記？”紀塵忍不住開口。
他一眼便是認出了那朵紫蓮。
“你怎知我靈海中有著女帝印記？”
昆侖聖女皺眉，此事她從未與任何人談起過。
此前女帝道統被世人稱之為禁忌，也因此，一直以來，她都沒敢暴露過任何。
卻沒有想到，紀塵竟一眼便道說了出來。
“這是你自己和我說的，隻是你不記得了而已。”紀塵言道。
“這印記……竟在進行著道化！”顧思妙麵色一變，發出了這樣一聲驚呼。
“何為道化？”眾人不解，目光皆朝她望了過去。
隻聽得顧思妙繼續開口，“你們可將之理解為一種涅槃或新生，如今，這朵紫蓮，似產生了自主的意識，想要占據主導！”
“這也是奪舍的一種，若一旦它道化成功，到了那時，女帝的意誌很可能會得到覺醒！”
奪舍！
聽得此言，眾人再次麵色一變。
“其實也不能說是奪舍，稱之為涅槃或新生最適合不過吧，這是女帝殘留於人世間的一縷意念的轉世，原本，這縷意念，存在於你的靈海之中，並未被激活，但現在，隨著你成道之後，它也是漸漸發生了道化。”
“姐姐的意思是說，當這印記完全道化之時，我將不再是我自己了？”昆侖聖女麵色微微一白。
“不，你還是你自己，隻是會多出一些未曾擁有過的記憶與傳承，而這些記憶與傳承，原本屬於昔年的女帝。”顧思妙說道。
“這種情況應該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吧？”紀塵開口詢問。
昆侖聖女點了點頭，“自我成道後，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而且比之前兩次要強烈了很多，讓得我有著那麽一瞬間，仿佛失去了自我一般。”
“若再有兩次，它可能將會完全道化，到了那時……隻怕誰也無法預料你身上會發生一些什麽樣的事情。”顧思妙微微皺眉。
紀塵不語，目光仔細且認真的打量著昆侖聖女周身的虛幻紫蓮。
“嗡！”
某一刻，他右手一翻，嚐試性的將蓮花妙法催動了起來，想要看看是否會產生一些聯係。
突然，空間震動，一股磅礴無盡的大道之力瞬間彌漫在了整個玉池居之中。
昆侖聖女身上，紫芒不斷蔓延而出，朝著紀塵快速包裹了過來，隻是眨眼間，就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了其內。
紀塵有著那麽一瞬間，感覺到自己如同是失去了意識一般，隨後他的身體微微一震，雙眸迷茫了那麽一瞬，而後再次醒轉，卻早已是滿頭大汗，後背發涼。
“怎麽了？”
見得他這般模樣，顧思妙等人皆不由得好奇詢問。
“剛才的一瞬間，我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境之中，我看到了一些未曾見過的場景。”紀塵皺眉，仔細回想，而後徐徐道出。
“那個場景，可是女帝背對眾生，獨力撼虛空？”昆侖聖女詢問。
因為她也曾見到過這樣的景象。
昔日風華絕代的無雙女帝，身披一襲紫色的蓮裙，聖潔而不染，就那般靜靜立於星空之下，背對著眾生。
虛空中，有著數之不盡的域外生物，大片湧現而出。
女帝玉掌伸探間，誅滅了億萬之多，卻根本殺之不盡。
“那應當是荒古時曾發生過的真實一幕，我神國之中亦有著一些有關於東荒女帝的記載，據說女帝一生，都在對抗著虛空，守護著這片浩瀚大地。”唐清嫚也是開口。
“嗡！”
最終，昆侖聖女周身的紫芒逐漸收斂了起來，仿佛道化在此刻停止，不知何時才又會繼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