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在屋簷下
聲音輕柔：“你不是說過了麽？我的身體中有另外不同尋常的東西，給你服用的那些丹藥，級別不高，但我保證，成色都是最好的。”
“你是煉丹師？”
“恩。我向你發誓，如果我能成為靈神，你的毒就一定可以解開。”
幻月一陣急切的咳嗽，引起少女的緊張，手指觸碰到的翅膀溫度不同，有的地方熱度如火灼燒，有的寒冷比風雪還冰，“冰火兩重？”
“差不多吧。我對毒藥一知半解，但是幻光雪蝶一族大祭司的毒，一直都是他拿手好戲。”隻見少女凝眉思索，“時間太久了。”
“是啊，太久了。不如你來……”
“但還有救。”
“還有救？”幻月不可思議，大祭司當眾講過她身中劇毒，生命之源漸漸枯萎再無回天之力。可這孩子竟然依然說自己有救？
夜傾鴻不像開玩笑，“上次我胡亂給你弄藥，並不是對症下藥。所以，才沒有多大用處。”
“可你還不是靈神。”
“對啊。我一個小小的靈聖十二階煉製的丹藥都能使你感覺得到與毒藥相抗，如果我是靈神豈不是厲害了嘛。”上揚的尾音加上一個慘兮兮期待十足的眼神，令人想起向家長撒嬌的孩子。
三句話不離靈神。
幻月也是明白了，這是提出條件呢。
“你是我的血統。我一定要助你成為靈神的，這點你放心吧。”
“我也會為你解毒的。”
“還不夠。”
“什麽？”
幻月用翅膀尖頭處指著她身後，“那幾個，還沒算。”
“歐巴桑，自己人也要這樣明算賬？”
即便大蝴蝶身中劇毒，口下也不留情：“自家人？你都不肯留下來，我幻月可沒當你是自家人。”頓了頓，又問：“歐巴桑是什麽意思？”
夜傾鴻：“你想怎樣？”
“在我的身邊幫助我，我將我的本領交給你。算是他們幾個活命的機會，如何？還有歐巴桑到底是什麽意思。”
夜傾鴻故意忽略掉最後一句，“成交。”
回過身去，眼前的景象差點讓她透心涼。
四個人活生生的人，已經被風雪掩埋，渾身上下掛上了厚厚的白雪，儼然杵著的四個雪人。
“放心吧，他們幾個暖和一會就沒事兒了。”
“你確定？”快步走到四個人麵前，伸手撲棱掉一個高個子，是司罰。俊臉鐵青，尤其是那條刀疤凍得皸裂，看起來非常痛苦，試探一下，果然還有些許微弱的氣息。轉身連忙將司畝身上的雪弄下去，“小田子？”試探一下，發現還沒死，但也丟了半條命。
“阿情？”
“小藥子？”
幾個人皆是毫無動靜，冷聲質問：“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不過就是暫時剝奪他們除了視覺其他感觀而已，不用緊張。”
不用緊張個腦袋！
人都這樣了，快死了！
“解開好不好？”
“恩，先告訴我歐巴……桑是什麽意思。”
“就是表示親切的詞語啦，尤其是我的長輩，但是我哪有疼愛我的親人呐，所以除了你，我還從來沒叫過別人歐巴桑呢。”
大實話。
她隻覺得幻月很愛操心，但又不是很反感，就想到了這個稱呼。不過她可不敢告訴大蝴蝶歐巴桑到底是啥意思，否則幻月還不得虐死她。
幻月炫彩眼睛在她臉上來來往往幾次，沒看出什麽馬腳，“這樣啊，還不錯。”
“快點解開吧。”
隻見銀光閃動，四個雪人開始動彈，微小的動作令身上的積雪層層掉落，所有人凍得臉色鐵青，但可以感覺到感官功能正在漸漸恢複。
夜傾鴻：“有沒有安全的溫暖的地方，咱們從長計議。”
“有。你帶上這幾個人，跟著我來吧。”
幻月純屬給人找麻煩，她現在這樣能帶四個人？易天靈凰出來還行！
一個嗲得令人發抖聲音從少女嗓子鑽出：“幻月歐巴桑~”
幾番對決下來，夜傾鴻算是明白這幻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當下開啟撒嬌模式。隻能在空間看著的易天靈凰渾身冒涼氣，森森惡寒。小白狼仰著臉蛋問他：“阿凰，阿鴻好可愛哦。”“可愛個腦袋。”“可怕還差不多。”地靈鼠神神秘秘豎起手指，“以後你就知道阿鴻有多麽可怕了。”
“撒謊精，沒人理你。”小白狼齜牙嘲笑地靈鼠。
地靈鼠：“……”
“好不好嘛，好不好？”
“求求你啦，幻月婆婆……”
“我可是您的親人呐……”
夜傾鴻自己心底都在糾結，什麽時候老娘遭過這樣的罪？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好。”幻月仰著高傲的頭，“看在你叫我一聲婆婆的份上。”雪白翅膀一展開，鼓起陣陣狂風，將幾個人全都吸進肚子裏。
夜傾鴻瞪大眼睛，竟然給吃了……
當下尋思剛才她說暖和一會就好了……
肚子裏可不暖和！
“還不上來？”
少女扒著雪蝶的翅膀，翻身而上。漂亮的大蝴蝶展翅高飛，蜉蝣一般飄**在空中。
少女坐在背上，望著下麵或層層疊疊或高聳入雲或一馬平川的雪地。
遼闊而沉寂，路遠而艱辛。
幽冥獸域，我來了！
幾天之後。
這是一座綺麗而溫暖的山洞。色調呈藍綠的冷色調，石洞頂棚倒掛的鍾乳石不斷滴落說不出顏色的水滴，在某隻大蝴蝶幻彩光線映照下，顯得十分光怪陸離。
夜傾鴻幾個人就在這樣山洞裏麵，圍坐在一團篝火旁邊，幻月離他們坐得遠遠的。
外麵風聲緊急，可想而知大雪越來越重了。山洞中氣氛卻不錯的，當然你得必須忽略時而不時司罰故意還是有意發出的戰栗而引起眾人注意從而造成的緊張氣息——以為他出了什麽問題。自從司罰親眼看見幻月將司藥整個吐出來，幾天功夫就是這副熊模樣。每每眾人緊張起來的時候，幻月歐巴桑就嗤鼻而對。
篝火劈啪作響，一陣陣烤兔肉的香味刺激著幾個人的鼻子和胃。
“滋啦……”一隻兔腿被烤的金黃，引人食欲大開。司情烤著野兔，“好些天沒吃到熱的食物了。”
“是啊，咕嚕。”司畝大眼睛盯著烤兔肉，肚子發出咕嚕嚕叫喚聲。
“小田子，給。”
“我我不吃。”司畝恪守作為侍衛，必須先為主人著想的準則，說什麽也不肯吃下一口，指著凝眸打坐不知思考什麽的夜傾鴻。
司情搖搖頭，“阿鴻忙著呢。咱們先吃。”
“額？”老僧入定的少女突然動了——用食物勾引她鐵定成功好麽？也不去伸手接司情的兔肉，手法利落，直接上火裏弄出一隻烤兔腿，張開嘴巴狠狠咬上幾口。
四個影衛：“……”
突然，好像意識到這裏不止他們五個，轉頭滿臉討好微笑非常虛偽，對幻月：“歐巴桑，來一口？”
“就給我一口？”
幾天下來，算是明白這個幻月是個外冷內熱的，而且相當毒舌，討好道：“都給你都給你……”
“哼。”幻月玉手奪過夜傾鴻剛剛咬了不隻一口的烤兔腿，開始神色聽嫌棄咬了幾口之後，變成挺愛吃挺享受的表情。
夜傾鴻摸著下巴，打量著她。
吃兔肉的幻月是人形，頭發是銀白色顏色好像被月光照亮的靜止瀑布，五官立體精致，一雙大眼睛還是那麽璀璨，即便是此刻饕餮大吃，也保留著九成優雅氣質。看來幻月在幻光雪蝶裏麵是非常高貴的存在。言而總之，人形的幻月是一位氣質相當高貴的大美人。
一隻兔腿很快被消滅掉，指著戰戰兢兢啃骨頭幾個影衛，成熟的女音嫵媚中帶著嚴厲：“吃飽了沒。”
極其不耐煩，要不是這孩子偏偏要留下這幾個麻煩，以她的性子才不會留下幾個拖油瓶呢。幾個影衛聽見幻月突如其來一句話，嚇得不輕。尤其是司罰，這幾天可沒少被幻月折磨，一口肉沒嚼爛卡在嗓子眼，害得他咳嗽連連。
夜傾鴻：“你呀，別胡亂嚇唬人。”
“哼，帶著幾個拖油瓶還想走出這雪山？更別提去南方了。”
夜傾鴻滿口順從：“恩。”
幻月：“你可知道，這北方之地，想要走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我知道。隻有帶翅膀的家夥，才能飛躍過去，對吧？”
“你知道就好！”
“安啦！到時候，你且看著就行。”不就是翅膀？夜傾鴻顧盼生輝，早就琢磨出來對策了。見到歐巴桑又要墨跡展望如果她肯留下來繼承的東西該有多麽輝煌大氣，急忙轉移注意問道：“今天咱們練習什麽？”
幻月冷哼一聲：“昨天交給你的靈技你練會了？”
非常自信：“會了。”幻月哼哼唧唧表示不信。
“我給你看看。”她心情好著呢，自從幻月交給自己雪蝶一族的心法，丹田吸收的靈氣越來越濃鬱，即便是在這茫茫雪山中，她也能有進步。左手火紅暴起，右手銀白色蝶翼狀光影乍現。
幻月嘖嘖舌頭。
目無懼色，少女清叱一聲，那紅色的靈力與白色光影同時衝向空中，相互交織，頓時山洞石壁開始層層剝落，如同置身於火焰中。
幻月大驚失色，“丫頭，你怎麽……”
依舊無畏：“歐巴桑，人家屬性為火，兩種屬性一起練習，可以提升萃取本源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