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唔,他很尊重我,我對他的好,他都會記得,如果我被人欺負羞辱,他會不好不猶豫地站在我身邊,他會記得我的生日,我們之間的每個紀念日,會給我準備小禮物,他真的很好……”甘茵茵喃喃著。
隻是這些,是她想象中,期望著曾經的衛文修會如此待她,但是想象隻是想象,終究是一場空。
衛文修垂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得收緊著。
“看來,你還真是愛他啊。”他冷聲道。
“是啊,我很愛……”她喃喃著,懷中的小人兒似乎有些嫌熱,把手從她蓋著的衣服中伸了出來,小手手腕上係著的一條紅繩結,也隨之映入了衛文修的眼中。
這紅繩結……他微微眯起眼眸。
在記憶中,當年情人節那天,好像她送給他的禮物,就是這樣一條紅繩結。
“這繩結是……”
“哦,我自己編的,給孩子求個平安。”甘茵茵回道。
“那孩子的父親,你也給他編過一樣的嗎?”衛文修問道。
她抿了抿唇,“編過。”
不過卻是在薑瑾凡死後,她陪著瑾熙去給瑾凡上墳的時候,帶了一條自己編的紅繩結,放在了瑾凡的墓碑前,希望他的來生,可以幸福。
“你是喜歡上一個男的,就編一條紅繩結嗎?這算什麽?你的信物嗎?”衛文修諷刺著。
甘茵茵轉頭看著對方,“衛學長,你知道你現在說話的口氣像什麽嗎?”
“像什麽?”
“像是在吃醋!”甘茵茵直言道,“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紅杏出牆了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又多愛我,而我又做了多對不起你的事兒呢。”
吃醋,他吃醋?吃一個死人的醋嗎?衛文修愣住了。
“啊,當然,剛才的隻是我的自以為是,我也知道,衛學長你是絕對看不上我的,更看不上我編的紅繩結了,我還記得當初我送衛學長紅繩結當禮物,不也是被學長扔進垃圾桶了嗎?”甘茵茵說道。
那時候,她沒什麽錢,所以就想著送自己親手編製的紅繩結,這編法挺特別的,是她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孤兒院裏的一個阿姨教她的,和市麵上的那些不太一樣。
隻是最後的結果,卻是她送的禮物,被衛文修的一些朋友給挑了出來。
“這年頭,是誰送這麽寒酸的禮物啊!”
“文修,你不是這種破繩子也要收下吧。”
“禮物卡片上署名是甘茵茵呢,就是那個整天追著文修跑的女生吧,這女生的臉皮可真厚呢,文修都不理她,她居然還鍥而不舍。”
“要不要打個賭,什麽時候她會放棄?”
“聽說她是個孤兒,她怎麽舍得放棄呢,要是真能讓咱們文修心軟一下,和她談個戀愛,她這輩子可就翻身了。”
“文修,這東西不如就扔垃圾桶吧,你總不會真的打算戴上吧。”
隻是他們不知道,她就站在牆角邊,這些對話,她全部都聽到了。
她是孤兒,從小冷嘲熱諷聽得多了,所以對這種冷嘲熱諷幾乎已經免疫了。
隻是當她聽到後麵的那一句話的時候,卻還是破防了。
衛文修說的是——“不過是個垃圾而已,當然是扔了。”
“好嘞,我來幫你扔!”有人自告奮勇,把她精心編製的紅繩結,給扔進了垃圾桶。
當他們走遠的時候,她站在那個垃圾桶前,看著裏麵的紅繩結,那一刻,她明白,原來對她而言,是代表著全部心意的禮物,但是在別人的眼中,隻是不值得珍惜的垃圾而已。
“當時那是……”此刻,衛文修張了張嘴,似想要說什麽,但是最終,卻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其實不用再說什麽了,我也沒有怪過你。”甘茵茵淡淡一笑,“當然,當時是有怪過,但是現在已經不怪了,因為我知道,是自己自不量力的去做了一些事情,所以那下場,也是我應得的,沒什麽好怨的。”
她輕鬆的口吻,卻讓他的心頭像是被壓著什麽似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就好像過去的一切,她已經放下了,可是他卻還依然放不下。
車子開道了小區的門口,甘茵茵抱著懷中的小家夥下了車,“衛學長,希望下次你別再這樣帶走我兒子,否則我真的會報警,還有……當年醉酒對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和你道歉,對不起!如果你想要其他的補償,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去做,隻希望我們之間,能夠就此了結!”
甘茵茵說完,朝著衛文修微微的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
衛文修看著甘茵茵的背影,垂落在身側的手不知何時握成了拳狀,指甲刺痛著掌心。
她那麽的雲淡風輕,可是他呢?
那麽輕飄飄的一聲對不起,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甘茵茵,我們之間,沒那麽容易了結。”他低喃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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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茵茵抱著薑澤凡回到公寓的時候,看到薑瑾熙正坐在客廳中,一副出神的模樣。
“怎麽了?也不開燈?”甘茵茵出聲道。
“啊!”薑瑾熙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快步走上前,打開了燈,從甘茵茵手中接過了兒子,“他睡著了?”
“嗯,吃過兒童餐,又玩了會兒,回來的路上睡著了。”甘茵茵道,“我已經和衛文修說過了,也和幼兒園的老師提醒過了,下次應該不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兒了。”
薑瑾熙把兒子抱到了兒童**放下,蓋好了被子後,才回到了客廳。
“你晚飯有吃過嗎?”甘茵茵問道。
“還沒。”薑瑾熙搖搖頭。
因為遇到了白流尋,以至於她都忘了要吃晚飯的事兒。
“我也沒吃,點外賣吧。”甘茵茵道。
沒一會兒,外賣送到,兩人吃著外賣。
“衛文修為什麽要接走凡凡?”薑瑾熙問道。
“不知道。”說起來就連甘茵茵自己都覺得莫名。
“咦,你的手怎麽了?”薑瑾熙注意到了甘茵茵手指上的貼著一個OK繃。
“哦,在親子樂園裏,不小心被玻璃杯割破了點手上的皮,不過已經在那邊進行過傷口消毒了,反正也隻是稍微滲了點血,沒什麽大礙。”甘茵茵道。
而在另一邊,嚴安看著衛文修道,“如果你真的懷疑那孩子有可能是你的,隻要檢查一下你和孩子的DNA是否吻合,根本沒必要去把甘茵茵的血液樣本一起去進行親子鑒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