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放下,該你自己來決定,我隻是覺得與其糾纏在過去,不如向前看。”她道。

他的睫毛微顫了顫,突兀地道,“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兩件事是什麽嗎?”

她一愣,隻聽到他的聲音說著——

“第一件事是當初被綁架的時候,我沒有帶著那個小女孩一起逃走,最後令她下落不明;第二件事是我四年前對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你大概不會明白,我有多後悔!如果你覺得不該糾纏在過去,那麽你覺得,我說的這兩件過去的事,可以被原諒嗎?”

“你說的第一件事,該是那個小女孩來告訴你答案,而至於你說的第二件事……”

薑瑾熙淡淡一笑,“或許我該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報複路承舟的機會,如果不是你利用我當棋子,那麽也許我和他之間,不會有任何的交集,他也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痛苦,當年我入獄的痛苦,現在都加倍落在了他的身上。”

“謝謝我?”白流尋一聲輕笑,聲音滿是苦澀,“你居然說謝謝我?所以你是不願意不原諒我,是嗎?就算我跪在你麵前,你是不是也不會原諒我?”

薑瑾熙沒有做聲。

白流尋噗通一下,竟然就這樣直直地跪在了薑瑾熙的麵前。

頓時,周圍一些進出小區的人,都側目望了過來。

薑瑾熙趕緊道,“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啊!”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真的後悔對你做的一切,不管你希望怎麽懲罰我,報複我,我都會接受!”白流尋道。

薑瑾熙深吸了一口氣,“那好,我原諒你!”

“什麽?”他表情詫異。

“我說,我原諒你,你可以起來了!”她道,“還是,你希望繼續跪在這裏,被別人看著?”

周圍的人,看向這裏的目光越來越多。

白流尋起身,“你說原諒我,是真的?”

“是真的。”她目光平靜地看著他,“白流尋,其實這些年下來,我早就不恨你,也不怨你了,也許很多事情,就像是命中注定似的,就像我當了俞芷悅的替身,就像你選了我當對付路承舟的棋子,甚至於最後,就算是你讓我喝藥,和路承舟分手,但是那也是我自己選擇的,沒什麽好怨的!”

可是她越是平靜地說著這些,他卻越是有種心慌的感覺。

就好像他對她來說,根本已經不重要了!

“好了,該給的回答,我已經給你了,所以,你口中的第二件事,你大可以不必後悔。”薑瑾熙說完,轉身離開。

“你不恨我也不怨我,那麽路承舟呢?你恨他怨他嗎?”白流尋的聲音,在她的身後揚起。

薑瑾熙的腳步頓了頓,隨即繼續超前邁著,走進了公寓樓。

始終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

甘茵茵接到了衛文修的電話,約她出去見個麵。

“我想我們好像沒什麽必要見麵了吧。”甘茵茵道,她還以為上一次之後,衛文修應該不會再聯係他了。

“關於你‘兒子’的事情,你也不想知道嗎?”衛文修道,特別強調著“兒子”二字。

甘茵茵心中一凜,“你又想對凡凡做什麽?”

“如果你來見我,我自然不會對他做什麽。”衛文修道。

甘茵茵沉吟片刻後,“那好,我來見你!”

無論如何,她不能讓凡凡有事。

隻是衛文修要找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有什麽和凡凡有關的事情,是衛文修會知道,而她不知道的?

收拾了一下,甘茵茵按著衛文修說的地址,來到了一間別墅前。

這裏是昆城的富人區,因為昆城的氣候適宜,雖然是小城,但是也是有名的旅遊城市,所以不少富豪倒是都會在昆城購買別墅。

“甘小姐,衛先生已經等您很久了。”別墅的傭人在門口迎接著甘茵茵。

甘茵茵跟著傭人走進了別墅,映入眼簾的是豪華大氣的內部裝潢,假山噴泉,甚至還有小池塘,以及一片鬱鬱蔥蔥,擺放著各種高檔盆栽的院落。

這一切,都像是在昭示著主人非富則貴的身份,而這,僅僅不過是衛文修手中的一個別墅而已,隻是人家偶爾來住下。

這一刻,甘茵茵就感覺就像是回到了曾經在校園中被人帶去了衛家舉辦的那個豪華的宴會,不過是讓她更清楚的認識到了,她和衛文修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來到了別墅的客廳,甘茵茵看到衛文修正坐在沙發上。

優雅的坐姿,就算時光流逝,他依然還是高貴翩然的貴公子!

“你讓我來,到底想說什麽?”甘茵茵問道。

“不如先陪我吃點東西,反正也快到吃午餐的時間了。”衛文修道,吩咐著傭人去準備午餐。

“衛學長,我來這裏,不是陪你吃東西的!”甘茵茵道,她隻想知道衛文修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喊她過來。

“怎麽,現在連陪我吃東西都不願意了嗎?甘茵茵,你還真是翻臉比翻書快呢!”衛文修淡淡的嘲諷。

她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跟著衛文修來到了餐廳。

餐點顯然是之前已經在準備了,他們坐下後,沒一會兒便一道道的餐全部端上來。

隻是甘茵茵這會兒卻是如同嚼蠟一般。

“衛學長,如果你因為當年的事情,還耿耿於懷的話,那麽你希望我為此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可以直接說,但是我希望我和你之間的事情,不要再牽扯上我兒子。”甘茵茵開口道。

衛文修似漫不經心地道,“你兒子?薑澤凡真的是你兒子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凡凡當然是我兒子了!”甘茵茵立刻道。

衛文修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頭看著眼前的人,“我一向來不怎麽喜歡說謊的人,所以在我麵前,你最好別再說謊了。”

甘茵茵心中一陣驚慌,衛文修此刻的目光,就像是已經了然一切似的。

難道說他已經查出了凡凡並不是她兒子嗎?不、不可能的!

她在心中自我安慰著,麵兒上故作冷靜地道,“凡凡是我的兒子,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覺得我是在說謊,更何況,這事兒好像和衛學長你也沒關係吧。”

衛文修突然哼笑了一聲,“甘茵茵,薑澤凡和你可一丁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他絕對不可能是你兒子!你說這種謊話,到底是想要隱瞞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