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可能。”關秀如實道,“也可能隻是一種臨時的假象,目前你最需要的,是先放下對俞芷悅的那份感情。”
在關秀看來,現在路承舟擺脫不了對俞芷悅的那份感情,導致身體都受了影響,這才是最嚴重的。
“放下?”路承舟突然嗤笑了起來,“如果我放下了,卻真的愛上了薑瑾熙的話,那麽又算什麽?我的人生又算什麽,難道要被人一次次的掌控感情嗎?”
關秀道,“要不要被人掌控感情,取決於你自己,你是在害怕真的會愛上薑瑾熙嗎?還是在害怕你真的會放下俞芷悅呢?”
路承舟擰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希望你能直視自己的內心,你真的恨俞芷悅嗎?還是其實你一直都還愛著她,因為太愛了,而她又去世了,所以你把自己一直困在了過往中?”
路承舟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愛?他怎麽可能還愛著俞芷悅?愛著那個突然和他說分手的女人!
那個女人,讓他愛上,卻又把他拖進了地獄,分手得如此決絕,甚至用死亡,來讓他體會到了什麽是生不如死!
“夠了,別再說下去了!”
路承舟突然疾步走到了一旁的洗手間,嘔吐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停下了嘔吐,因為再也吐不出什麽了。
他漱了口,用冷水抹著自己的臉。
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任由著冰涼的冷水從臉上不斷地滑落下來,“我沒有一直愛著俞芷悅,更不會愛上薑瑾熙的!”
關秀歎了一口氣,“你就這麽確定嗎?”
“關醫生,如果你也嚐過生不如死的滋味,那麽你就會明白這有多痛苦了,若是真的有你說的那種可能,那麽我也會去斬斷一切的可能性!”他聲音低沉地說著,那眸中,是一片無垠的死寂。
————
是夢嗎?
夢中的她,好像在唱著星星點燈這首歌。
然後她又聽到了那個聲音在對她說著——“我很喜歡這首歌,很喜歡聽你唱這首歌……”
是誰?又是誰在說這話呢?
好像有個模糊的身影,在她的麵前閃過。
她拚命地追著,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人,想要知道說這句話的人到底是誰?
可是就在她快要追上那身影的時候,那身影卻又突然消失,然後另一道身影出現,朝著她直直地走過來,最後停在了她的麵前。
“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那身影在對著她說著。
這又是誰呢?
到底是誰在對她說話?!
為什麽她那麽迫切地想要看清身影的長相?!
“啊!”
薑瑾熙猛然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昏暗。
剛才,隻是做夢!
薑瑾熙坐起了身子,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打開了床頭燈,看向了在她身邊熟睡的兒子。
小家夥睡得很沉,並沒有被她剛才的動靜驚醒。
薑瑾熙掀開了身上的被子,走進了浴室,看著洗手台鏡子中滿臉蒼白的自己。
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呢?
是因為白天在KTV唱星星點燈,白流尋說的那些話,所以她才會做那樣奇怪的夢嗎?
可為什麽夢卻給她一種好真實的感覺呢?好像那兩個身影,是真是存在的,好像他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曾經有人在她的耳邊,對她說過的!
夢中她所奔跑的那片叢林,也好像很熟悉似的,就像是在駱縣,她曾經呆過那地方的後山那片寥無人煙的荒山!
當初她曾失蹤了兩天,被家裏人找到的時候,就是在後麵的那片荒山的坡溝中。
難道說,是和她失蹤兩天的事兒有關嗎?
當初她受傷高燒,而失蹤時候的記憶全無,醫生隻說可能是因為磕碰到了腦袋,所以失去了部分記憶。
好在她除了一些皮外傷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麽大傷。
後來隨著身體一天天的恢複,還有回到海城,忙著適應新的環境,所以她也就沒去想她失蹤的時候,可能發生什麽事情。
可是現在,夢中那種真實的感覺,卻讓她不由得讓她想到了自己缺失的記憶。
難道說……這和她過去缺失的記憶有關嗎?
那兩個身影,可能是她在她失蹤時候,所遇到的人嗎?
當她要往深處想的時候,頭仿佛變得更痛了,就好像身體的本能,在阻止她繼續想下去。
第二天,孫虎來到了設計院這邊找薑瑾熙。
“路總想要見您。”
“現在?”薑瑾熙一愣。
“對,我已經和你們院長打過招呼了,所以還請薑小姐你現在就跟我走。”孫虎道。
薑瑾熙於是上了孫虎的車子,隻是車子開往的方向,並非是設計院負責改造的酒店方向,也不是路明集團昆城分公司的方向。
“這是要開去哪兒?”薑瑾熙忍不住地問道。
“等到了薑小姐就知道了。”孫虎道。
而當車子開到了目的地的時候,薑瑾熙才發現,竟然是昨天她帶白流尋來過的那間KTV。
甚至孫虎還把她帶到了昨天的那一間包廂前。
推開包廂的門,薑瑾熙隻看到路承舟已經坐在了裏麵。
“路總,你讓我來這裏,請問有什麽事嗎?”薑瑾熙問道。
“你和白流尋到底是什麽關係?”路承舟問道。
“算是……朋友吧。”薑瑾熙回道,當然,這也是她答應過白流尋的。
隻要白流尋繼續幫她保守她曾是“俞芷悅”替身的事實,那麽她便和白流尋以朋友相稱。
“朋友?哪一種朋友,是可以上床的那種朋友?”路承舟冷冷問道。
薑瑾熙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人,隻聽到他冰冷的聲音繼續問著,“你和白流尋上過床嗎?”
這話,就像是鋒利的刺刀,一下子刺進著她的胸口,讓她有種生疼的感覺。
“這是我的私事,和路總無關吧。”她道。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這三個月裏,在我們獨處的時候,你該扮演好俞芷悅的角色。”他道。
“可你現在,也沒把我當‘俞芷悅’不是嗎?如果是她在你麵前,你還會說這話嗎?”薑瑾熙反問道。
路承舟的臉色沉下,“如果我真把你當成她的話,你以為白流尋昨天還能走出這個包廂的門嗎?”
空氣中,一下子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