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薑瑾熙一驚,怎麽也沒想到,瑾凡的名字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你剛才夢中,一直在喊著瑾凡這個名字,這人是誰?”路承舟盯著她問道,雙眼中似隱隱地閃動著某種危險。

“他……是我在以前小時候的玩伴,已經很多年沒見了。”薑瑾熙胡編道。

“很多年沒見的玩伴,你會做夢都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嗎?”路承舟冷冷地道,“是我對你太厚待了呢,還是你覺得我太好騙?”

薑瑾熙努力地讓自己保持著平靜,“是曾經幫助過我的朋友,當周圍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做錯了事情,可是唯有他相信,那件錯事,並不是我做的。”

瑾凡就是這樣,無條件的相信著她。

“所以你才對他念念不忘?”路承舟冷聲道,聲音之中,有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嫉妒。

薑瑾熙沉默著。

念念不忘?該說瑾凡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俞芷悅,你既然要呆在我身邊,那麽最好心中別有什麽念念不忘的人,否則對你、對他,可都不是什麽好事。”他道。

這話,更像是一種命令。

“是因為高僧的預言嗎?”她道,“難道路少真的相信那種所謂的預言嗎?”

那雙漂亮的桃花眸微微眯起,似在審視著她,“留你在我身邊,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壞處。”

應該說還有好處,至少這些日子,他的味覺的確是在慢慢恢複,盡管這似乎很荒謬。

他味覺的逐步恢複,真的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遲早總會清楚的!

“那路少就不怕現在留我在你身邊,將來我若離開了,你真的會生不如死嗎?”薑瑾熙道。

路承舟薄唇微揚,眸色更加的深沉,“你想讓我生不如死?”

“隻是一種假設而已。”她道。

“我也說過,如果你真能讓我生不如死的話,那麽我倒也想要瞧瞧會是什麽樣的。”他的唇角邊漾出了一抹淺淺的笑。

就像是在嘲弄著她的天真似的。

也想是在告訴她,像她這樣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會讓他生不如死。

薑瑾熙輕輕垂下眼簾,那麽就讓他們一起瞧瞧吧,將來她真的離開他的時候,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是否會生不如死。

是否也會體會她曾經的痛苦和絕望。

是否會後悔,他曾經,讓她含冤莫白!

————

“啊!”淒厲的慘叫聲,在夜總會的大廳裏響起。

原本現在這個時間,夜總會裏應該是有不少賓客,但是此刻,卻是沒有任何尋常客人。

有的隻是圍在大廳周圍的一排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以及在大廳中央,正被人生生地用釘子踩進手背中的洪凱。

“白……二少,饒……饒命,我……我可以負責俞家大小姐的醫藥費……還、還會離開海城,以後我……我絕對不會再動她一下……”洪凱痛苦地嚷道。

誰能想到,他不過是打了那女的幾下,路承舟逼他離開海城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白家這個瘋子都找上來了。

都是俞芷瑤那個賤貨,要不是俞芷瑤慫恿,他怎麽可能在夜總會裏逼著那女人喝酒,又拳打腳踢的!

這會兒,洪凱是腸子都悔青了,心中亦恨死了俞芷瑤。

可是對於洪凱的痛苦,白流尋隻是用腳把那釘子更加深 入地碾進了洪凱的手背,“我不喜歡求饒的人。”

洪凱幾乎痛得要暈過去了!

“對了,你在打她的時候,她有求饒嗎?”白流尋突兀地問道。

“什……什麽?”洪凱完全沒料到白流尋會問這樣的話。

“我說,她有求饒嗎?”白流尋蹲下身子,一把拽著洪凱的頭發,迫得對方不得不四十五地仰著頭。

洪凱滿眼懼意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明明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甚至這長相可以說是男女通吃,是不管男女都容易醉心的容顏。

可是此刻,洪凱卻隻覺得恐懼。

“她、她沒有求饒……”洪凱聲音發顫地道。

“是嗎?她沒有求饒。”白流尋的唇角邊難得逸出一絲微笑,“那她那時候的眼神,是不是很美呢?”

瘋子,白流尋果然就是個瘋子!洪凱在心中暗自想著。

但是此刻,他知道想要保命,隻有迎合著對方,於是連忙道,“是……是很美……”

“既然你也覺得很美,難道不該笑一下嗎?”白流尋又道。

洪凱這時候痛得全身都在抽搐,哪裏還能笑得出來。

可是麵對著白流尋,他還是讓自己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白流尋像是沒興趣在對著洪凱,直起了身子,一旁的手下趕緊遞上一塊幹淨的帕子。

白流尋仔細地擦拭著自己那如玉般的手指,一臉淡漠地說著,“留一條命,不過讓他以後再也沒辦法動手打人就是了。”

“是。”手下應著。

洪凱聞言,直接嚇得尿了褲子。

這句話……就代表著他以後要成一個廢人!

“啊……不要!白流尋……你,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洪家隻有我一根……一根獨苗,你就不怕洪家找你麻煩嗎……”洪凱拚命地喊著。

白流尋卻是輕垂著眼簾,用著平靜的聲音道,“如果洪家真敢來找麻煩的話,那麽我會讓你們洪家,真正地斷子絕孫!”

————

第二天,俞家就打電話過來詢問,薑瑾熙便把自己告知路承舟,當年曾經被拘留過三天的事兒。

“還好,還好,他沒起疑就好,總之,絕對不能讓路承舟知道你並非是真正的俞芷悅!”俞鴻展叮囑道。

“我明白。”薑瑾熙應著。

“你也別因為你入獄的事情,想要報複路少,更別把俞家牽扯進去,明白嗎?你當年若是識好歹的話,早點賣了那塊地,也就不會入獄了!”

俞鴻展又說了幾句,這才結束了通話。

薑瑾熙嘲弄地輕笑了起來,原來當加害者有權有勢的時候,那麽被害者之所以被害,是自己不識好歹。

還有比這更荒謬的嗎?

若是俞鴻展知道她想要試試,自己將來是不是真的可以讓路承舟生不如死,不知道會作何感情。

就在這時,病房外突然傳來了打鬥的聲音,緊接著,病房的門被撞開,原本守在病房外的保鏢直接被踹了進來,狼狽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子。

一道身影,緩步走進了病房,對著薑瑾熙道,“看來要見你一麵,還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