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
薑瑾熙在心中暗自笑話著自己的多慮,路承舟可不是什麽脆弱的人。
相反,這個男人比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人都要狠絕。
“別拒絕我,我隻是想要抱著你好好睡一覺而已。”路承舟低喃著。
這聲音不似以往那種命令的口吻,倒更像是含著一絲乞求的意味。
最終這一晚,薑瑾熙是被路承舟抱著入睡的。
當然,路承舟隻是單純的抱著她,並沒有做其他的什麽事情。
而在路承舟閉上眼睛睡著之後,薑瑾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仇人,就在她近在咫尺的距離!
不管是不是因為預言的關係,至少現在路承舟對她的態度,帶著某種曖昧和依賴。
如果她令他把這份依賴加強的話,那麽將來她離開他的時候,他是否會有一些痛苦呢?
就算隻有……一些些也好!
也許這是她身為薑瑾熙,所能做出的僅有“報複”吧!
“將來,你會後悔嗎?”她嘴唇輕輕的挪動著,無聲地說著。
是否將來她離開他的時候,他會後悔曾經那樣的玩弄別人的命運,輕易的改變著別人的人生。
如果他不曾那樣做,他們以另一種方式相遇的話,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不,他不會後悔的。
因為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離開他的那個人,其實是“薑瑾熙”!
薑瑾熙這個名字,會永遠的掩藏在俞芷悅的名字中。
這永遠都會是秘密!
————
第二天薑瑾熙醒來的時候,路承舟已經醒來坐起了身子,正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你……醒了啊。”薑瑾熙有些尷尬地道。
“嗯,醒來一會兒了。”他道。
“昨晚睡得好嗎?”她找著話題道。
於她而言,因為被他抱著的關係,所以身體一直沒放鬆過。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會兒,這會兒身子一動,就渾身骨頭酸痛。
“很好。”路承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反倒像是有點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是啊,他睡得很好。
也正是因為睡得太好了,所以才更加讓他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以往做過噩夢之後,他想要再入睡會很難。
可是昨晚,他抱著她之後,卻很快就入睡了,甚至睡得很安穩踏實。
這種感覺,於他而言是陌生的。
也代表著她對他的影響力越來越大。
“那一會兒洗漱好後,要一起吃早餐嗎?”薑瑾熙道,“我一會兒會做點早餐,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給把你的份兒一起做了,不過我手藝有限,未必做得好吃。”
“不用擔心,我不挑食。”路承舟道。
畢竟不管吃什麽,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即使她做得再難吃,他也吃不出來!
當路承舟洗漱好,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看到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早餐。
早餐很簡單,是餛飩豆漿,以及荷包蛋。
倒是熱氣騰騰的。
“餛飩是我自己包的,味道可能沒外麵賣的好吃,還有,豆漿需要加糖嗎?”薑瑾熙道。
“不用!”路承舟道,坐下開始吃起了早餐。
隻是他在吃了一口餛飩後,卻突然停頓住了。
“怎麽,很難吃嗎?”薑瑾熙瞧著路承舟這樣子,於是問道。
“不是。”說完,他低頭繼續吃著。
隻是這一次,他吃得比之前更加的細嚼慢咽。
咀嚼食物的時候,似乎有了一些和以往所不同的感受。
原本他最近隱約能感受到一些甜味,但是現在……卻又好像感受到了一點鹹味,以及一些隱隱的肉和餛飩皮子的不同味感。
這是否代表著,他的症狀在進一步地好轉?
是因為她嗎?
因為他和她接觸的時間越來越長?
————
從薑瑾熙這裏出來後,路承舟來到了市內的一家心理診所。
這是一家老舊得甚至有些斑駁的診所,至少看上去,不像是路承舟會來的地方。
而診所的護士在看到路承舟後,當即就領著路承舟來到了一間空著的房間。
路承舟坐在一張白色的躺椅上。
護士離開了房間,片刻之後,有一個年約40多歲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
“又做噩夢了嗎?”對方問道,身為路承舟專門的心理醫生,倒是也知道路承舟過來找她的規律了。
“是啊,又做噩夢了。”路承舟喃喃著道。
“所以又是一晚上沒睡?”關秀道。
“不,睡了。”路承舟道。
關秀一陣詫異,“你噩夢之後,睡著了?”
“嗯。”他應了一聲,“不過是抱著某個人才睡著的。”
關秀像是想到了什麽,“是你送藍寶石項鏈的那位俞家大小姐嗎?”
這事兒上了八卦新聞,關秀自然也有所耳聞。
而且能讓路承舟花兩億親自送一條項鏈給女人,可見這個女人非同一般。
至少自她接手他的病況這10年裏,還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路承舟此刻的表情,讓關秀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為什麽我抱著她能夠睡得著?”路承舟問道。
“如果以心理學的角度分析,或許是她可以提供給你足夠的安全感,讓你的精神放鬆下來。”
路承舟的睫毛微顫了一下,安全感嗎?
是因為抱住她的那種充實,讓他覺得像是找回了什麽?
“可以給我安排催眠嗎?”路承舟突然道。
關秀一驚,沉吟片刻道,“我並不覺得你適合催眠,你也知道,你前兩次催眠的後果是什麽,你的記憶係統選擇讓你遺忘那段記憶,就說明那段記憶,對你來說刺激性太大了,如果真的想起來的話,也許會受到很強的精神打擊。”
在她接受路承舟的病例前,她知道路承舟曾經進行過兩次催眠。
第一次,那個催眠醫生差點被處於催眠失控狀態中的路承舟給活活打死。
而第二次,雖然說已經做了足夠的措施,但是那名醫生還是受了傷,而路承舟更是在失控後,昏迷了整整兩天。
“可是我想知道,我失去的那段記憶,到底有什麽。”為什麽那種失去感,他總是揮之不去呢。
而每次在噩夢中,似乎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你準備一下吧,我想進行第三次催眠,關醫生你是這方麵的翹楚,相信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路承舟道。
原本他以為他對那段記憶已經無所謂了,可是經過昨晚,他突然又有了想要探究的欲 望。
“那麽就安排在一個月後吧。”關秀道,“隻是萬一您再次失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