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人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沒有做過，沒有做過！”
她還是一昧的否認，畢竟這事兒，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承受。
“等上了法庭，自然就知道是還是不是了。”衛文修淡淡地道。
衛夫人急了，“難道你就真的要看著我上庭嗎？還有，為什麽不準衛家的人保釋我，你知道拘留所裏是個什麽環境嗎？”
衛文修突然道，“媽，你真的有把我當兒子嗎？”
“什麽意思，如果我不把你當兒子，我怎麽可能會一直希望你好呢！”衛夫人道。
“既然你把我當兒子，那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催眠我的記憶！”衛文修嘴裏直接冒出了這句話。
衛夫人大驚失色，錯愕地看著衛文修，“你……你記起來了？”
隻這樣一句話，便已經足夠衛文修知道，自己所猜測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為什麽要這麽做？既然你把我當兒子，為什麽要做這種卑劣的事情，你知道現在失去記憶的我，有多痛苦嗎？”他質問著。
如果他沒有失去記憶的話，他不會那樣對茵茵，更不會和茵茵離婚。
他一定會更好的保護好茵茵和孩子。
不會釀成現在這樣無法挽回的後果！
“那是因為你太不聽話了！”衛夫人反駁道，“我讓你離婚，你不肯離婚，甚至還打算要一直留在海城這邊，要陪著甘茵茵那女人，以前你不會這樣對我的，但是就因為你愛上了那個女人，我們母子間的感情都淡薄了許多！”
“所以你就那麽做嗎？你根本就不是把我當兒子，而是把我當成了一個你必須要操控的玩具，一旦這個玩具不合你心意了，那麽你就非要想方設法來改變這個玩具，不是嗎？”衛文修目光冰冷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我都是為你好，是為你好！”衛夫人喃喃著，隻是堅持著這一點。
“隻是你自以為是的為我好，媽，如果一旦我查出，當初茵茵在醫院裏墜下樓梯這事兒，也和你有關的話，那麽……我們就真的再也不是母子了。”衛文修起身，說出了今天來見母親最後的一句話。
“文修！”衛夫人臉色蒼白喊道，“你難道是要和我斷絕母子關係嗎？你難道忘了，你有今天，是靠誰嗎？是我把你撫養長大，再推上了這個位置，這一切，你難道都忘了嗎？”
隻是不管衛夫人如何的喊嚷，衛文修都不曾停下腳步。
一直到出了拘留所，他才一身疲憊地上了車。
“衛先生，現在要去哪兒？”前排的司機問道。
衛文修閉上眼睛，抬手揉了揉眉心，“去公寓那邊。”
這個公寓，所指的自然是甘茵茵所住的公寓，畢竟衛文修本人，並沒有在海城這邊購置任何的公寓。
“是。”司機應著，車子緩緩地朝著公寓所在的方向駛去。
衛文修依舊閉著眼睛，腦海中回放著剛才和母親見麵的一幕幕。
曾幾何時，他所尊敬的母親，變成了這樣，那張本應高貴典雅的麵容，卻扭曲著，如同厲鬼一般。
隻因為他並沒有如母親的意思，娶了母親所期望的名門貴女，而是選擇了茵茵嗎？
以至於母親為此，可以一次次地做下極端的事情。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公寓這邊。
衛文修下車，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甘茵茵所住公寓的門口。
但是他卻沒有勇氣去按下門鈴。
現在茵茵所遭受的不幸，說到底，全都是他給的。
如果當初，他沒有選擇和她結婚，那麽她現在，還是那個快樂的漫畫家吧，會在她喜歡的事業裏，做出更多的成績，也許還會遇到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和其結婚，生下一個可愛的孩子……
隻是越是這樣想，他的心髒就會越痛。
就像是有無數密密麻麻的針，不斷的刺進心髒，迎來一陣陣的疼痛！
“你怎麽會在這裏？”突然，有聲音響起在他頭頂。
衛文修猛然抬頭，隻看到甘茵茵就站在他麵前，肩膀上挎著一個帆布包，顯然是剛回到家門口。
所以，她剛才是出門了嗎？衛文修想著，視線貪婪地看著麵前的人，甚至忘了回答她的話。
甘茵茵皺了皺眉，“你的臉色不太好，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他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苦笑了一下，“是啊，發生了……一些事情。”
她抿了抿唇，壓住了自己原本要脫口而出的話。
不管他發生了什麽事情，都和她無關了，不是嗎？
他們如今在法律上，在感情上，都應該已經是毫無關係了。
甘茵茵沒再說什麽，把手指按在了指紋鎖上，打算要開門。
隻是隨著“滴”的一聲解鎖聲，她的手還沒轉動門把，便被衛文修給按住了。
她的身子猛然緊繃了起來，“你做什麽？”
“茵茵，可以讓我抱一下嗎？”衛文修喃喃著道。
甘茵茵愣愣的轉身，看著對方。
他頂著一張蒼白的臉色，眼神中滿是疲憊。
就好像她輕易的一個否定，下一刻就會徹底擊垮他似的。
甘茵茵隻覺得心頭像是被什麽給觸動到似的，有什麽在湧出來。
是……心疼嗎？
就算她已經放下了對他的感情，就算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那個曾經愛她若命的文修。
但是……他們畢竟還是同一個人！
她沒辦法對此置之不理！
她長時間的沉默，讓他的眼神越發的黯然了下來。
自嘲一笑，他苦澀地道，“抱歉，是我……打擾你了，今天就當我沒來過吧。”
他說著，鬆開了手，轉身打算離開。
“可以！”甘茵茵的聲音，讓他的腳步一頓。
衛文修猛地轉頭，看向著甘茵茵，目光中似有著不敢置信。
“我可以抱一下你。”甘茵茵說著，跨前一步，伸出雙手，主動環保住了衛文修。
衛文修的身子僵直著，似不敢置信她真的會願意這樣做！
這是他所期盼的擁抱！
今天和母親見過麵之後，他身心俱疲，隻想來看看她，隻希望她可以抱一抱他，仿佛這樣，他才可以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