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瑾熙隻覺得周圍的氣壓都仿佛變得有些低了。

“我……呃,之前忘了和我朋友說我不回去了,所以朋友打電話過來問問。”薑瑾熙回答道。

他的眸光微微一閃,“是男朋友嗎?”

“不是,是和我一起住的女性朋友。”薑瑾熙回答道。

路承舟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看得薑瑾熙心髒又“突突”地跳動著。

好在沒一會兒,菜端上來了,打破了包廂裏的這份沉寂。

“吃吧。”路承舟道。

薑瑾熙如釋重負,趕緊埋頭吃起了飯菜。

不過吃的時候,她倒是注意到了路承舟吃得很少,一些菜,隻是夾了一兩筷子而已,有些菜,甚至連碰都沒碰。

這可不像以前。

以前他縱然沒什麽特別喜好的菜,但是不至於會吃得那麽少。

“路先生你吃得好像很少。”薑瑾熙忍不住地問道。

“我胃口一向來不好。”路承舟道,瞥了一眼麵前的那些菜,“薑小姐喜歡的菜似乎都是偏甜的口味,這點倒是和昆城的口味有些不同,還有薑小姐的口音,聽起來也不像是昆城的口音,不知道薑小姐是哪兒人?”

薑瑾熙的心中一緊,“我是海城人。”

這個沒必要隱瞞,隻要路承舟查一下她的資料,都能查出來。

“海城……”一聲呢喃從他的口中逸出,她竟然也是海城人,所以聽著她說話,才會讓他有種錯覺,覺得好似是芷悅在他耳邊說話嗎?

“那麽我們倒是同鄉人了。”路承舟喃喃著道,視線瞥向了薑瑾熙右手的手腕處。

那手腕上的皮膚,光潔白 皙,沒有任何的疤痕。

薑瑾熙自然也注意到了路承舟的視線,自然明白路承舟是在看什麽。

當初,他在她的手腕上,重重的咬過一口,還留下了疤痕。

後來,即使傷口痊愈,但是疤痕的痕跡,一直都還隱隱有一點。

她為了以防萬一,於是特意去激光除疤,消去了這疤痕。

而今,她該慶幸,那時候她做了這一步,否則今天,也許就多一份被認出的風險了。

薑瑾熙繼續埋頭吃著麵前的飯菜。

就在吃完飯後,路承舟開口道,“有件事,我想請薑小姐可以幫個忙?”

“什麽忙?”她疑惑道。

“我希望薑小姐可以對我說一句話,當然,在出了這個包廂的門之後,希望薑小姐可以把這件事忘掉。”他道。

薑瑾熙一怔,換言之,他是讓她不能把這句話對別人提起嗎?

她倒是好奇起來,路承舟究竟要她說的是什麽話!

“好。”她應著。

他薄唇輕啟,那雙瀲灩的桃花眸直直的凝視著她,“我希望你對我說,‘路承舟,我後悔了,我想你了。’”

薑瑾熙陡然呆住了,怎麽也沒想到,路承舟要她說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句話!

為什麽路承舟想要聽這樣的話?

是他……本想要從“俞芷悅”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嗎?

興許是她沉默的時間太長,路承舟微揚著眉,“怎麽,薑小姐這是不願意嗎?”

“不是。”薑瑾熙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眼前的人道,“路承舟,我後悔了,我想你了。”

當這句話響起在包廂裏的刹那,路承舟隻覺得心髒處,又傳來一陣陣熟悉的疼痛!

太像了……不止是容貌像,就連聲音都很像。

每次看著她,總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好似是芷悅站在他的麵前。

“再說一遍!”他道。

她抿了抿唇,繼續開口,“路承舟,我後悔了,我想你了。”

他突然笑了起來,隻是笑容之中,有幾分苦澀。

如果芷悅真的還活著的話,會後悔嗎?後悔當初那麽草率的就提出和他分手,甚至態度是那麽的決絕。

而她,在分手之後,會想念他嗎?

一如他這些年,這般的想念著她!

“再說一遍。”他再次道。

“路承舟,我後悔了,我想你了。”

“繼續。”

“路承舟,我後悔了,我想你了。”

就這樣,連薑瑾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多少遍。

直到她說的口幹舌燥,路承舟終於放她離開了。

保鏢要送她回去。

“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好!”她堅持道,然後在酒樓門口,直接招手一輛出租車。

保鏢見狀,隻能道,“那麽薑小姐路上小心。”

當出租車駛離了酒樓,司機問著薑瑾熙,“客人,要去哪兒……你怎麽……”

“什麽?”薑瑾熙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不知何時,她竟然哭了,眼淚不斷地從眼眶中滾落下來,滴落在她的衣領、手背上……

“沒什麽……去華家小區。”薑瑾熙抹去著臉上的淚水道。

而此刻,包廂裏,路承舟解開著衣袖的紐扣,右手手腕曝露在了空氣中。

那手腕處,有著明顯的齒印。

這是當初,“芷悅”在他手腕上留下的傷口,而在她去世後,他特意讓醫生,把這傷口維持住,甚至用著帶有腐蝕肌膚的藥水。

隻因為……這是“她”留給他東西,就算是傷,他也想要留住,不希望有一天,這傷會在他的手腕上了無痕跡!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這齒印的傷痕,突然自嘲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俞芷悅,我恨你,我恨你……永永遠遠,我都不會原諒你!”

可是恨……卻是因為太愛了。

愛得太深,所以就連恨,都是一種無法遺忘的思念!

————

海城

白家的主宅。

白流尋站在白家主宅的祠堂中,看著麵前那一排排的牌位。

那是曆代白家族譜上的人,死後才能立牌位被供奉在這裏。

從小,身為私生子的他,一直被人鄙夷,甚至在外人看來,他不過就是白家養的一條狗而已。

當年的綁架案,如果一起被綁架的人中沒有路承舟的話,那麽恐怕根本就不會有那麽多的警力來尋找!

他的死活,白家人從來不在乎。

可是誰又能想到,如今白家真正的成了他的東西。

那些自詡白家正統的人,全都被他踩在了腳下!

“讓我見白流尋!我要見他!”祠堂外,有吵鬧的聲音響起。

白流尋微微蹙了一下眉頭,看來,總有老鼠不死心啊!

“把人放進來吧。”白流尋對著身邊的手下道。

沒一會兒,一個和白流尋長得有5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衝了進來,一看到白流尋便撲了過來。

隻是他的手甚至沒沾到白流尋的衣角,便已經被人摁倒在了地上。

“大哥,我把你放進來,隻是想讓列祖列宗瞧瞧,所謂的正統白家人,如今在私生子麵前,不過如如同螻蟻一般。”白流尋冷冷地道。

“你、你不得好死!你以為你會有好報嗎?就因為你為人歹毒,所以上天才會讓你找了這麽多年的女人,至今都沒有找到!”白恒碩忿忿地道,“我詛咒你,永遠都找不到你想找的人,你想找的人,注定會屍骨無存!”

原本一臉閑適的白流尋,在聽到這話後,臉色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