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宇就說要給她慶功,在一家會所定了個包廂。
聽見是這種地方,她又有些退縮。
倒是許佳怡開口:“那地方高消費的,位置也很難定。”
薑念就說:“要一起嗎?”
“好啊。”
原本看薑念還猶豫,許佳怡加入她就鬆口了,林浩宇倒也不在意多加一個人,到時候再叫兩個朋友,各玩各的就是。
放學前薑念給蕭珩發了給微信,告訴他自己要出去玩,今天晚上不和他一起自習了。
又發了個小紅包給他,附帶一句話:心情好,請你吃飯。
後麵附帶一顆小紅心,蕭珩幾乎能想到,她發消息時的笑容。
於是很快給人回一個“好”,也把她的心意領下。
薑念看見消息才放心,放學跟著人打車一起走了。
林浩宇請她吃飯,非說是慶功宴,給她慶也給自己慶,
一問他進步多少,原來是從倒數第十名,進步成倒數第十三名,其中還有個人請假缺考了。
對此薑念毫不客氣:“你這叫進步嗎?明明是正常浮動吧。”
“念姐,蚊子腿也是腿好吧,我隻不過沒你進步得那麽明顯!”
薑念隻笑,不說話了。
其實林浩宇壓力挺大的,薑念要是繼續進步,很快就要把他甩沒影了。
本來還想著,期末考結束、分班前,要跟人表白的。
從商場裏出來,會所就在旁邊。
薑念看一眼時間剛八點,就跟人說:“我呆到九點半。”
林浩宇沒異議,甚至拍著胸脯保證親自送她回去。
一樓都是卡座,包廂在二樓,房間裏還裝了K歌設備,看著不像未成年人能進的地方。
後來才知道,這個地方林浩宇家裏入股的,有成年人作保,才會放他們進來。
裏麵並沒放酒,隻有五顏六色的氣泡水。
林浩宇跟她暗示,想喝酒的話,可以點一瓶過來嚐嚐,被薑念拒絕了。
她中途出去上廁所,結果二樓洗手間等了兩分鍾都沒動靜,在服務員指引下,薑念下樓去。
扶上扶手,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其實也沒那麽熟悉。
換上白襯衫,黑色製服西裝褲,薑念有些不敢認。
蕭珩的確說過,他在酒吧打工,可……
那人側身,她連忙跑進拐角遮掩身形。
剛剛的服務員又湊過來問她怎麽了,被她示意不要說話。
蕭珩在沙發坐下了,的確是他。
旁邊的女人要來碰他臉,被他不動聲色避開。
然後端起麵前的酒,仰著脖頸,一飲而盡。
一遝紅色的紙鈔,拍在他白淨的麵頰上。
他接過去站起來,低著頭跟人說了點什麽,走了。
薑念什麽都沒聽到,但根據剛剛的場麵不難猜測,那個女人用一遝鈔票,換他喝那杯酒。
雖然他拒絕了肢體接觸,但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很魔幻的。
薑念蹲在角落想了半天,也沒心情再回去玩了,決定先上個廁所然後直接去找蕭珩。
他那樣一個好看又聽話的人,誰知道在這種地方會怎麽被人欺負。
胡思亂想著從洗手間出來,隔壁男廁忽然走出一個女人。
確切來說,一個扛著男人的女人。
兩人對視一瞬,女人轉頭就走。
“等等!”
薑念幾步追上去,“你要帶我朋友去哪兒?”
那女人就是剛剛花錢買蕭珩喝酒那個,湊近了薑念才發現,她雖然打扮時髦,但已經不年輕了。
“你朋友?”她麵帶懷疑。
女人好過男人,薑念也沒那麽怕。
十分鎮靜地說:“他還沒成年,是來這裏打工攢學費的,你要帶他去哪裏?”
聽到“沒成年”三個字的時候,女人麵上露出了掃興。
原本覺得一個酒吧服務員,錢也收了酒也喝了,又是個男人,說你情我願就好了。
要是沒成年……那好像還挺麻煩。
薑念走上前去伸出手,“把人給我,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她並不想把這件事鬧大,讓蕭珩丟了這份工作。
女人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敗給了“沒成年”三個字,把人給她了。
那女人還依依不舍,看薑念的眼光透著懷疑,“你真認識他?”
薑念就捏起他下頜,強迫他看著自己,問:“我是誰?”
少年白淨麵頰紅得異樣,整個身體的重量幾乎都掛在她身上,渾濁眼底有片刻清明。
“是我的……薑念。”
薑念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樣一個前綴。
她輕車熟路從口袋裏掏出身份證,核實過後,帶著人走了。
二樓的服務員一直在關注她,看她扶著人走出來,連忙上前問要不要幫忙。
“要的,”薑念就點點頭,“他好像被顧客灌醉了,能不能讓他提前下班,別扣工資?”
這種事他做不了主,隻能去找經理。
由於薑念是林浩宇帶來的人,林家又是這邊的股東,經理也很人性地選擇了不追究。
“謝謝。”
薑念接過蕭珩的東西,就扶著人往外走,跟林浩宇打聲招呼自己先走了,也不管他後麵一連串的發問。
身邊人的身體很燙,在等車的時候,薑念問他:“你還好嗎?”
他的臉有點太紅了。
蕭珩沒答話,氣息粗得異樣。
如果隻是喝醉酒,不該是這種反應。
於是上車的時候,她臨時修改地址,到了附近一家便宜的旅館。
正常情況下,她隻要送人回家就好了。
可偏偏他和自己一樣,是沒有家的。
薑念怕他有什麽意外,回學校隻能送男生宿舍,自己照看不了。
好在他帶了身份證,上個月滿十六歲了,可以在旅館開一間房,薑念拿他口袋裏的現鈔繳了費。
設施簡陋,連個電梯都沒裝,隻能托著人往二樓走。
好不容易進門,薑念鬆了勁,和人一起跌到了**。
還好有被子墊一下。
“喂,你現在什麽感覺?不會還要送你去醫院吧?”
她伸手去探人額頭的溫度,卻不想被人抓了手腕,緊緊貼到臉邊。
“薑念,薑念……”
他的臉好燙。
薑念的耳朵也開始熱了。
而**的少年很快不滿這點涼意,他整個人正由內向外地燒灼著。
恍惚間,盯著眼前重回少年的臉,蕭珩忘記了自己在哪兒。
他攥著那隻手坐起身,如從前那樣問:“可以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