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還要耍橫呐?你家主子吃醉了酒,這會兒不知摔成什麽樣,你還在這兒做什麽?”

一聽蕭銘出事,這隨從眼珠子轉了轉,這才氣悶離去。

屋內的哭聲沒停過。

薑念想了想,轉身對人道:“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香痕已在這屋子悶了三天,不吃不喝以示決心。方才鬧過一遭,惹得她又止不住在哭。

可沒過多久外頭動靜息了,屋內沒點燈漆黑一片,木門支呀一聲,有個女子的身形逆光而來,朦朦朧朧認不出是誰。

薑念立在那兒,也隻依稀看清榻上女子瘦弱的身形。

隨後她緩緩開口,隻說了一句話。

所有人都很驚訝,那整日瘋癲哭泣的香痕,竟在薑念去過之後不瘋了。

甚至當日夜裏,她就收拾東西,搬進了薑念的小院。

桂枝姑姑好奇她如何做到的,薑念也隻說:“我告訴她,她可以跟我一輩子,我不逼她嫁誰。”

原來症結在此,桂枝點點頭也就信了。

“昨日的事奴已告知夫人,夫人撥了兩個護院給您,叫您安心。”

這倒不意外,薑念隻問:“那我認錯的事呢?”

桂枝道:“老奴說句實話,夫人就是當即拉不下麵子,可她是喜歡您這個女兒的;您再親自去請個安,認個錯,想必也就揭過去了。”

薑念明白她的意思,卻也不會再假惺惺跑去認錯。

她已在籌備一份大禮,到時候,帶著禮物去見更合適。

“姑娘,午膳到了。”

院裏忽然多了個人,桂枝姑姑也有些不習慣,見薑念示意才出去道:“傳進來吧。”

她看著香痕還是覺得稀奇,先前都快瘋了的一個人,如今這樣沉靜內斂。

竟不像是想通了,更像是心死了。

薑念如今不擔心她,她一定不會尋死,是如今這府上除蕭珩,唯一和自己在同條船上的人。

不出所料,今日蕭銘酒醒了,午膳後怒氣衝衝來到薑念的院子,被兩個新來的護院擋在門外。

“阿念妹妹,你把我的人還回來,我不為難你。”

他麵上掛彩,顯然是昨日被扔到地上磕破的。

“可你要是不聽話,那就別怪我說話難聽,什麽都往外抖了!”

時隔幾日,香痕聽見他的聲音,就仿佛能看見那日清晨男人可怖的嘴臉,僵在原地渾身顫抖。

“還是怕他,對吧。”

她不想讓人嫌棄軟弱,可那句違心的“我不怕”說出來,假得有些可笑。

“怕也不要緊,”少女嗓音淡淡,“趁現在多聽聽,聽得麻木了,才方便我們做事。”

薑念不是說說的,按兵不動等了將近一刻,才獨自出去見人。

“大哥哥來了就請進吧。”

兩個護院回身望見她出來,這才鬆手放人,隻是仍緊緊盯著,怕蕭銘有什麽動作。

“姑姑,你去給大哥哥沏茶。”

她是故意打發走桂枝的,蕭銘也看出來了,嗤笑一聲,跟著她往邊上走幾步。

“我方才聽哥哥說,要把我的事抖出去。”她頭也不回走在前麵,“大哥哥,是什麽事?”

蕭銘那張陰狠麵容透出不屑,壓低聲音道:“家宴那一日,你跟我那好弟弟走在路上,以為四下無人,便為所欲為,還記得嗎?”

薑念當然記得,那日蕭珩忽然對她說,要自己永遠陪著他。

她答應了,為顯得真切些,還抱了蕭珩一下。

蕭銘見她腳步停頓,轉過來的麵上顯露無措,便知自己的威脅有用,這丫頭已經慌了。

他變本加厲地上前,“你個小浪貨,還哥哥妹妹的長好戲,早跟人滾到**去了吧!”

畢竟是個十五歲的丫頭,和香痕也沒什麽差別,被他這樣一戳穿就低頭開始哭。

她也不解釋,單薄的肩膀輕顫,像是無可辯駁隻想引人同情。

“大哥哥,”她嗓音帶哭腔,抬頭看人時眼尾鼻尖都紅了,“隻要你,隻要你不告訴義母,我什麽都依你。”

蕭銘看她的眼神變了。

那一聲“大哥哥”酥麻入骨,勾得人心癢難耐。他隻知這二人私情,沒成想,薑念膽子這麽大。

“哦?”

他湊近些,手掌攏上少女肩頭,嚇得她瑟縮著別過頭,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惹人施虐。

“什麽都肯做?”

衣領底下纖細脆弱的頸子輕輕擺弄,無助到了極致。

男人早就察覺了,這丫頭年紀小卻生得豔,在**哭該別有一番風情。難怪他那脾氣古怪的弟弟,都著了她的道。

他的手被引誘著,就要落到她後頸,薑念卻忽然後退一步。

“隻是,要請大哥哥守口如瓶,切莫叫旁人知曉。”

這個旁人,自然就包括了蕭珩。

“這幾日並不方便,等過幾日承爵宴近些,我也……能得空些。”

像是青樓姑娘上房也得等人得空,蕭銘伸手在她腰上掐一把,“浪貨。”

隨即立刻問:“要爺等多久?”

“也就……十幾二十天吧。”她收了淚直直抬眼望來,“若是大哥哥將此事說出去,我無論如何是不會依的。”

這是跟他談條件了。

蕭銘點頭,不介意逗逗她。

十五歲的丫頭畢竟太嫩,等他偷著把人睡夠了,再把她勾引自己的事傳揚開。

到時候,她還不是任自己玩弄。

男人舒心上前,在她肩頭搭了搭,“那小賤人你喜歡就留著,別叫我等太久就行。”

話裏話外,如同恩賞。

腰上殘存被他掐過的刺痛,薑念沒去揉,隻盯著他離去時那隻右手,看了又看。

當天夜裏,她故意請了蕭珩過來,待到很晚才走。

蕭銘的隨從也如實回報,得來男人一聲嗤笑。

果真是個小浪貨,竟這樣把人請進房裏。那日他可沒罵錯,她跟個暗娼有何分別?

而夜幕再次降臨,桂枝將人領進了房裏,便替兩人關上門。

薑念坐在床邊,朝人輕輕招手。

蕭珩會意,幾步走到床邊,迅猛將人按倒在榻。

少女一條腿曲起來頂,被他輕易摁住膝頭壓製。

趁這片刻分神,薑念的手肘也撞向他,被人輕易扯住手腕拉過頭頂,片刻便動彈不得。

“唉。”

兩張年輕的麵孔貼得太近,這口氣直直吐在少年人麵上。

“還繼續嗎?”他呼吸微亂。

薑念已然卸去力道,“不來了。”

蕭珩不敢多看,鬆開手就要從她身上起來。

下一瞬,床榻上的人腰肢發力,鯉魚打挺般躍起,男子來不及反應,未出鞘的短刃已抵在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