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沈杳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這一個血淋漓的人,幾乎嚇壞了她,她用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匕首,卻紋絲不動。
麵前的蒙麵人原本以為偷襲自己的,會是燕家人,結果怎麽也沒想到,會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
可是這女子不簡單啊。
手裏又是燭台又是匕首的,險些沒能殺了他。
蒙麵人死死的抓住了沈杳手裏的匕首,隻用力一奪,就搶了過來,啪的一聲向後扔下了樓梯去!
之後,在沈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另一隻手閃電般出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頸。
沈杳頓時不能呼吸了。
她兩隻手用力的拍打蒙麵人,可是無濟於事。
蒙麵人聲音沙啞的道:“你是燕家人?”
沈杳用力點頭:“我是……”
蒙麵人這才鬆開了她,卻是聲音沙啞的威脅道:“帶我上樓去搜查!快點!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你是太子殿下派來的人麽?”沈杳終於得到了自由,可以呼吸。
她一陣用力的咳嗽之後,便開口問道。
蒙麵人冷冰冰的:“我是不是太子的人,跟你有什麽關係!趕緊帶路!”
沈杳看著他露在外頭的猩紅眼眸,還有流血的腦門,實在是毛骨悚然,忍不住道:“壯士,剛剛不知是你,多有得罪,你這傷是不是要處理一下啊?這一直流血下去,怕是會對你身體不好……”
“你閉嘴!”
蒙麵人能不知道自己傷的不輕麽?
他剛剛在外頭的時候,就因為與護衛顫抖,而身受好幾處傷。
結果進來之後,又被沈杳用燭台狠狠的砸在腦門上,腹部也差點挨上一刀,險些因此喪命,可即便如此,他也絲毫不敢耽擱,隻拚盡全力的要衝上樓去搜查,想要完成太子殿下交代的任務。
至於這姑娘說的包紮,誰有那功夫?
“好吧……”沈杳勸說不成,雖然失望,但卻乖乖的領著蒙麵人上樓去:“壯士你慢點走,這樓梯有點黑……”
蒙麵人用長劍抵住了沈杳的脖頸,催促她先行:“快點!不要耽擱時間!”
話未說完,一陣眩暈襲來。
蒙麵人頓時一陣趔趄。
沈杳敏銳的發現了不對勁,她關心的問道:“壯士,你怎麽樣啊?你要不要緊……我覺得你還是要包紮一下……”
“閉嘴!”蒙麵人用盡全力斥責了一聲。
沈杳的呱噪吵的他腦殼疼。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囉裏囉嗦的女子?
他卻不知道沈杳是故意的。
沈杳粉麵含著幾分委屈,眼底滿是焦灼,昨日她來過這兒,事先與燕翎昆過過招,因此天然的比蒙麵人多了幾分優勢,她帶著他一步一步上了樓梯,小聲道:“其實壯士,您應該在一樓尋找的,二樓這兒的密室,幾乎都上鎖了的……”
“少廢話!”男人重重的斥責道,抵在沈杳肩膀上的長劍有些用力。
沈杳瞬間感覺到一股刺痛。
她知道,自己的脖子流血了。她不敢再說什麽,一步步的往前走,黑暗之中,一切都那麽的令人窒息。
走到第一間密室前,黑衣人讓沈杳停下。
然後他絮絮叨叨的從懷裏麵掏出一個什麽東西,窸窸窣窣的在門上一陣擺弄,不一會兒,沈杳就聽到了卡擦一聲。
門居然打開了!
黑衣人一陣興奮。
他伸手把門打開時,自己閃身躲到了一旁去,示意沈杳先進。
沈杳昨日進過這兒,知道這大概是燕翎昆的密室。
她沒說什麽,抬腳走了進去。
黑衣人見她進去了,自己也抬腳進來。
然而就在這時,黑暗的房間裏忽然響起一陣迅猛的破空之聲!
隻聽嗤的一聲。
一支鋒利的箭矢忽然激射而出,一下子就刺穿了黑衣人的腹部!
黑衣刺客都沒反應過來,便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然後直挺挺的向後,摔了下去!
沈杳嚇了一大跳。
她站在旁邊等了片刻,還伸出腳去在黑衣人腿上踹了幾下,確定他已經死透了以後,便連滾帶爬的從屋子裏出去了,慌不擇路的下樓去。
太可怕了!
這密室裏麵居然還設了有機關!
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在她進去時,那機關沒有發動,卻在黑衣人進去之時,一下射死了他。
難不成是因為故障?
不管怎麽樣,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沈杳想到此處,心底湧上一股僥幸。
但很快,她又想到,燕翎昆昨日待在那兒,他又被她喂下了所謂毒藥,怕是會懷恨在心。
或許,那機關就是故意設計了等待她來的……
燕翎昆想要她死。
想到這裏,沈杳的麵色有些難看。
她不敢耽擱,一步一步下了樓梯,正要往藏書閣外頭衝,結果抬眸一掃,又看見有一個黑衣蒙麵人衝進來了!
沈杳一個急刹車,在蒙麵人抬起頭的瞬間,閃身躲藏進了旁邊的書架!
乖乖!今日到底來了多少刺客啊!有完沒完!
她一顆心砰砰直跳。
卻一動不敢動。
耳畔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以及翻找的聲音。
沈杳一動不動的藏在那兒,目光掃過對麵書架上時,忽然看見那兒擺著一盆君子蘭。
此時那君子蘭舒展著翠綠的葉片,綻放了一朵紅彤彤的鮮花。
沈杳目光定格在那瓷花盆上,一伸手就將其從架子上抱了下來。
緊緊的抱在懷裏麵。
不一會兒,那闖入進來的刺客,沒找到什麽東西,又往通往二樓的樓梯這邊過來了。
沈杳一顆心頓時砰砰直跳。
在那蒙麵人走到這邊時,她瞅準了時機,捧著花盆對其腦袋狠狠一砸!
隻聽砰的一聲。
這個黑衣蒙麵人連一聲悶哼都沒發出來,就被沈杳狠狠的砸暈過去了,直直的倒在地上。
沈杳撿起剛剛被扔下來的匕首,直接對他後背補了一刀。
等做完這一切,她也不敢絲毫怠慢。
握著匕首,躲藏進藏書樓的深處,生怕被人發現。
而這時,又有人進入到藏書樓了,那跌跌撞撞的腳步聲一聽,就知道不是定北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