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過來請世子的是文昌伯府家的二公子周羽,還有鎮國公府世子裴玨,他們經常跟世子在一起打馬球……”
打馬球!
那是一項很容易發生危險的活動。
燕翎昭不知道他自己的身體狀況麽?逞什麽能?沈杳想著就要翻身下床,“他身體這麽弱怎麽能打馬球,他去哪個球場了?立刻派人……”
“夫人不梳洗嗎?今天是您的回門日……”小圓在一邊小心翼翼的提醒,“還有夫人,世子不喜歡旁人說他身體羸弱……”
沈杳聞言,有些無語。
不過她並未耽擱,一邊吩咐人去立即出府去尋找燕翎昭,一邊加快速度更衣洗漱,派人給定北侯夫人那邊送了個口信,她就出門了。
“少夫人,大公子來了。”
馬車出府剛前行沒多久,侍女就稟報道。
沈杳聞言,當即伸手掀開這邊的窗簾,就看見馬車後頭,大公子燕翎昆騎著一匹黃膘馬從後方追了過來。
沈杳揮手讓馬車停下來。
“弟妹。”
燕翎昆打馬停下,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往哪裏去?”
“我去接世子,跟他一起回尚書府。”沈杳言簡意賅。
熟料燕翎昆聽了這話,卻挑了一下眉頭,幽幽道:“聽說二弟去京郊馬球場了,他認定了的事情,向來都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沈杳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燕翎昆是在勸她不要白費力氣做無用功。
可偏偏,沈杳向來不是信邪之人,再加上昨夜的那個夢,她今日非得見到燕翎昆不可。
“多謝大哥好意,不過時間不早了,我得趕路,就不多聊了。”
沈杳客氣的道,說完便放下車簾子,催促快些。
燕翎昆坐在馬背上,看著沈杳她們的馬車往京郊而去。
他勾了一下嘴角,一夾馬腹,也噠噠噠的跟了上去。
京郊,馬球場。
藍天,白雲,青草地廣闊無垠。
沈杳剛下馬車,就看到幾人騎著飛馳的駿馬繞著草地在飛速的奔跑著,歡聲笑語不絕於耳,置身於這樣的場景,好似就連空氣之中都是青草的香氣。
沈杳眯了眯眼,盯著那幾匹奔馳駿馬看了好一會兒,卻沒有看到燕翎昭的身影。
正在尋找著,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然後燕翎昭的聲音冷冷傳來:“你怎麽來了?”
沈杳猛的回頭。
就看見燕翎昭穿著一身幹淨利索的騎裝,一邊整理著袖子一邊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許是在戶外陽光太盛,沈杳終於發現燕翎昭與旁人的不同之處。
他的臉色白的過分,身形又太過瘦弱,的確是一副娘胎裏帶來的羸弱身軀,再加上時不時犯病的哮喘,病秧子無疑了。
盡管在沈杳看來,他壓根沒病。
小廝春冬正捧著一條馬鞭子走過來,看到沈杳立刻熱情似火的打招呼:“少夫人!您也來了!您是來給少爺加油助威的麽?”
“什麽?”沈杳不明所以。
冬春興致勃勃的道:“少爺跟文昌伯府周羽公子,還有鎮國公府裴玨公子早就約定好了,今日在這馬球場上比賽!比輸了的人,要在城門口處脫掉外裳跑上十圈!“
沈杳:“……”
這是誰弄的這麽無聊的比賽?
不過這居然是燕翎昭早就約定好了的事情,並非故意不跟她回尚書府去。
沈杳想到這裏,臉色緩和下來。
心裏也沒那麽氣了。
“喂,你水平很好麽?就敢跟人比賽?你知不知道你身體虛弱啊?”沈杳當即對燕翎昭道。
聽了這話,燕翎昭的臉立刻就黑了。
當場揮手推開沈杳,便要上馬。
沈杳一把扯住了他的韁繩。
“你幹什麽?”燕翎昭居高臨下的在馬背上看她,神情不耐煩極了。
“我說,你今日不要比賽了,跟我回去……”
沈杳仰著頭開口喊道。
“你是要我言而無信?”燕翎昭當場冷笑一聲,一鞭子揮開沈杳,提起韁繩策馬揚鞭飛奔而出。
“就你會打馬球麽?說的好似別人不會似的……你給我回來!”沈杳踉蹌著往後退去,不住的喊道。
她不甘心的往前追去,但是眼前已經沒有燕翎昭的身影了。
他追上了前頭那幾個紈絝子弟,陽光下,一群人繞著場子策馬狂奔了好幾圈。
氣的沈杳停下來幹瞪眼,卻毫無辦法。
說實話,就這麽看著燕翎昭,她心驚膽戰。
“弟妹,其實你不用擔心,二弟他水平不錯的。”這時,燕翎昆朝著她走了過來,含笑開口道。
“大哥,你怎麽來了。”
沈杳看見他,驚訝的福了福身。
“我也擔心二弟,所以過來看看。”燕翎昆笑著道。
陽光照耀在他古銅色的輪廓分明的臉龐上,沈杳發現燕翎昆的長相與燕翎昭是兩個極端。
一個極盡羸弱秀美妖豔。
另一個則是渾身充滿了陽剛之氣,朝氣蓬勃。
隻是這位庶出的大公子在侯府裏實在是不受重視。
沈杳收回打量的視線,依舊極目眺望著那在草坪上撒歡奔跑的燕翎昭,心裏暗暗焦急。
燕翎昆目光落在她身上,注視著她焦急的神情,目光閃了一閃。
燕翎昭騎馬奔了兩圈,便停了下來。
伸手拍拍紅棕馬的背,抬腳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