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杳:“……”

她狠狠的瞪了春冬一眼。

春冬一縮脖子,小團走了過去,接過鋪蓋道:”奴婢來吧。“

她把燕翎昭的鋪蓋放在了靠窗的涼榻上,手腳麻利的給鋪好了,轉身退下時,還衝著燕翎昭微微一笑。

燕翎昭沉著臉沒說話,揮揮手叫他們都下去。春冬立刻把小圓小團都領出去,狗腿的把房門關好,這才離去。

很快,房間裏麵就隻剩下了沈杳與燕翎昭。好似回到了新婚之夜那天。

但今天,沈杳半點也沒有理會燕翎昭的意思,房門一關,她就去耳室沐浴去了,獨留下燕翎昭一個人。

燕翎昭目光望向那張拔步床,自從新婚之夜開始,他就沒在那上麵躺過。

後來沈杳沐浴完,穿著寬鬆棉裙,擦著頭發從浴室內出來,就看到燕翎昭坐在自己**。滿室寂靜中,他微微低著頭,坐在床沿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滿室燭火照耀在燕翎昭身上,越發顯得公子如玉,郎豔獨絕。

沈杳以前就聽說過燈下看美人這句話,美人她沒見過,不過燈下看美男子倒是見到了。

的確是美的驚心動魄,讓人沉淪。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板著臉道:“燕翎昭,你是今夜裏要留在這兒,還是以後都留在這兒?雖然侯府很大,這兒包括書房都是你家,但是我不喜歡有人這幾天住這兒,過幾天住那兒,進進出出,全由著自己心情來……“

“要麽,你就從此搬回來住,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搬走,要麽,你就徹底搬出書房,再不進這屋……”

“我當然留下!”

燕翎昭連忙抬頭回答道。

沈杳看著他眼神裏的急切,點了點頭,若無其事道:“好,燕翎昭,記住你說過的話,你去沐浴去吧,早早休息了。”

說完,便走到床邊上,一伸手,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你……”

雪白纖細的柔荑握住自己的手臂,瞬間帶來一股清涼,沈杳剛剛沐浴過,周身都是清爽的香味,直撲燕翎昭的鼻子,他的一張臉瞬間就紅透了!

沈杳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打算……

他雖然也想過圓房這件事情,可是想的是循序漸進,水到渠成,一切慢慢來,哪裏想得到,沈杳如此直接!

倒是顯得他一個男子優柔寡斷了。

燕翎昭一張白皙的臉更紅了。

正準備順水推舟,欲拒還迎時,卻聽沈杳道:“你還不快些去沐浴?你的床榻在那邊。”

說完,就把燕翎昭推到了靠窗的凉塌前。

燕翎昭:“……”

感情握著他手隻是想讓他挪地方?

根本不是他腦補的那樣?

他臉上的紅暈慢慢的消退了,聞言失望的哦了一聲,便去沐浴了。

燕翎昭動作很快。

等他洗完澡出來時,不由自主的往床榻那邊看過去。

隔著一架山水屏風,沈杳已經擦幹了頭發,正側著身子,用一把玉梳,一下一下的梳著頭發。

屋內燭火幽幽。

又加上屏風朦朦朧朧,影影綽綽的倒影著沈杳的影子,棉衣寬大飄逸,越發顯得那腰身不盈一握。

燕翎昭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口幹舌燥。

“你洗好了?”

這時,沈杳聽到動靜,扭頭朝著這邊望了一眼。

“嗯。”

燕翎昭點點頭,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溫茶一飲而盡。

然後他目不斜視地走到靠窗塌邊上躺了下來。

才堅持不過一會兒,就又不由自主的往沈杳那邊看過去。

結果這一次大失所望。

沈杳已經擦幹了頭發,上床躺著了。

隔著個屏風,他什麽都看不到了。

這一夜,燕翎昭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腦海裏麵冒出一個想法,這屏風可實在太礙眼了。

……

第二天沈杳醒來,燕翎昭早已不見。

沈杳給定北侯夫人請了安,便又開始跟著薛,張兩位嬤嬤處理庶務,今日開始整理與二房有關的賬。

隔壁二房,燕冬臣終於回家了。

喜的秦氏連忙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上去殷勤伺候。

然而燕冬臣的態度卻十分冷淡。

他一揮手就把秦氏推開了,匆匆忙忙的取了幾件換洗的衣裳就離開了。

秦氏不能阻攔,恨恨地瞪著他離開背影咬牙切齒。

身邊丫鬟芍兒憂心忡忡的道:“三少爺已經秘密的蓮花胡同裏,買下一處宅子,供那兩個賤人住著,如今就連您主動伏低做小,他都不肯就台階下……”

“任憑他怎麽鬧騰,這三少夫人總是我,誰也替代不了!”秦氏怨毒至極,差點把手裏的帕子給扯爛了,她惱怒道:“隻要我能夠生下來一個兒子,據誰也撼動不了我的地位……”

“那夫人,我們今日再去娘娘廟那兒拜拜吧,據說對於求子之事,十分靈驗……”芍兒提議道。

“別了,那娘娘廟我都拜了多久了,有靈驗過麽?”秦氏提不起興趣,倒是想起來自己娘家那邊推薦了一個醫館的大夫給她。

“這一切,都是沈杳與燕翎昭害的我如此之慘,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秦氏滿臉怨毒的道。

出門一天,她從醫館回來時,除了那些大包小包調理身體助孕的藥物,首飾匣子裏秘密的多了一個白色的小紙包。

……

最後一個嬤嬤領著對牌退下去時,沈杳站起身來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

她從屋子裏走出來,卻發現院子裏一個丫鬟都沒有,到處都靜悄悄的。

她也沒在意,回房午休去了。

結果剛準備踏入房間時,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沈杳立刻就退了出來。

“少夫人,怎麽了?”小團端著茶水走進來,驚訝的看著她。

“小團呢?”

沈杳沉著冷靜的問。

“她去夫人那兒去領夫人您新做的秋裳去了,怎麽了?”小團有些驚訝的問,她感覺今日的少夫人有些不對勁兒。

“我們也去母親那兒吧。”

沈杳一句多餘的解釋都沒有,直接拉著小圓就往定北侯夫人那兒去了。

她們走後沒多久,一個丫鬟在院子裏探頭探腦的張望。

“熏香已經點的差不多了,後廚小廝趙三也已經放進去了……怎麽沒有半點動靜呢?”

芍兒疑惑不已。

想到自家夫人的交代,她終於沒忍住,往屋子裏看去。

結果剛探頭進去,猛然從裏麵生出來一條手臂,把她整個人都扯了進去!

下一刻,一隻大手用力的撕扯她的衣裳,她剛想尖叫,結果嘴巴就被捂住了……

沈杳最後一直在定北侯夫人那兒用了午膳,纏著困午覺的定北侯夫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的話,直到燕翎昭回來,才終於要起身回院子。

“我就說你怎麽在這兒就是不走,原來是等昭兒啊?不早說……”

定北侯夫人恍然大悟,笑嗬嗬的把他們倆送走了。

沈杳沒否認。

回去的路上,燕翎昭歪著頭打量沈杳,一邊道:“我今日去見了幾個朋友,也沒做什麽。”

沈杳本想問你說這些做什麽?我又沒打算管你。

結果嘴巴一抽,問的是:“是裴玨與蘇嫣然麽?”

話一問出口,她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