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酒入愁腸化作毒

林詩語懶得理他,隻是自顧自的把玩著甘蔗。

見她這架勢,古馳隻得苦垮了一張臉:“禍……三嫂,你就跟我去吧。如果你這次不跟我去,三哥還以為你跑到這荒郊野外會……那啥呢,要是他一誤會,肯定會派葉聖言來抓你回去的。”

林詩語撇撇嘴,丟下甘蔗,拿起聖經,徑直坐到床邊,一副虔誠的基督徒模樣。

古馳仍不甘心的勸說:“如果你不跟老葉回去,三哥也會親自來找你的。要知道,三哥可不像我這麽好脾氣有耐心……”

這人,還能再無恥一點嗎?林詩語終於抬頭,白了古馳一眼。

古馳縮縮脖子,唇角下壓:“唉好吧,三哥對你是與眾不同,才會最近變得比我有耐心點,但是,你也不能恃寵生嬌啊,要知道三哥出國這兩天那都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你說他回來了你不去接機,這說得過去嗎?這人得有點良……”

“ok。”

後知後覺的古馳正忙著給林詩語上綱上線,又控訴了幾句,才忽然反應過來,驚訝的看向林詩語:“你剛才說什麽?”

林詩語抿了抿唇,沒理他。

古馳眼珠轉了轉,拿手耙了耙頭發:“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已經聽到了,你說‘ok’。唉,莫非這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來來來,三嫂快收拾收拾,我去退房,我們還趕得及回清泉墅換身衣服再去接機。”

這次古馳是一個人過來的,可能是不想讓人知道林詩語的行蹤。

路上,古馳開車開得飛快,看得出是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換身好行頭奔到他的三哥身邊。林詩語坐在副駕駛座,一路很沉默,望著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發呆。

古馳時不時的會轉過頭來看向林詩語,欲言又止。林詩語不是沒感覺到,隻是懶得理會,更好奇古馳會憋到什麽時候。

果然,沒過多久,古馳終於還是開口:“對了,三嫂,我聽說三哥生日那天你是被海叔帶去老宅的,哎你不是很能打的麽,怎麽不對海叔出手呢?我敢保證,就算你把海叔打趴下,也是不打緊的。再說了,你都是三哥的人了,外婆怎麽能那麽對你呢?是不是四夫人那個娘們挑唆的啊?你昨天騙我說是找杜若蘅,結果卻跑到這裏住著,是不是心裏怪三哥沒有幫你懲罰四夫人,就想給三哥施壓啊?”

林詩語緩緩回過頭,看了古馳一眼,不答反問:“裴湛是怎麽交代你帶我去機場的?”

古馳怔了怔,有些哀怨的說:“說務必把三嫂請到機場,否則我有兩條路可選:一是跟著你也不用回去了;二是打斷一條腿爬回去。唉,這都打斷腿了,還不讓我坐車回去,三哥真是夠狠的。”

最後一句,自然說的沒有底氣。三哥擺明是懲罰他曾張口閉口的叫林詩語禍水的舊事,看來古話說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還得加一句——誰惹我衣服,我斷他手足……

林詩語淺淺的勾著唇角,果然像是裴湛的語氣。

不過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裴湛不過嚇嚇他罷了,也隻有古馳這一根筋真的會想‘打斷一條腿再爬回去’的後果。

這段時間柳姨說了很多有用沒用的廢話,不過柳姨對古馳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就如她說的:古馳是個單純的人,認可你的時候,那就是自家人。一路上,古馳對這個已經被他認定為三嫂的人說了很多,簡直不放過任何一個讚美裴湛為裴湛說好話的機會,而林詩語卻聽的多回答的很少。

後來,粗線條的古馳也發現了不對勁:“三嫂,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林詩語深吸了一口氣,忍著胃疼腹痛,將車窗降了下來,風吹在臉上,她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風吹過林詩語的長發,古馳聞到一絲淡淡的酒味,皺著眉問:“你喝酒了?”

她點頭默認。

“喝了多少?”

“一瓶紅酒吧。”

“什麽?一瓶?”若是別人一瓶紅酒也不算什麽,可林詩語上次在名雅會館隻幾杯酒就醉得嚇人的場麵他還有些印象,這女人酒量很淺,不算沾酒就醉,可也不是個有量的。

“呃,你不會酒精中毒吧?”古馳臉色也有些白,這禍水的臉色,太嚇人了,不會在半路上發病吧?

車子剛駛上清江大橋,忽然,林詩語拍了拍古馳的座椅:“快,停車!”

古馳也不管這裏能不能停車,立刻踩下刹車,林詩語打開車門,迅速跑到橋欄杆邊。

吐過之後才算好了些,用古馳遞過來的水漱了漱口,勉強撐著身子站起來。

可也許是因為站得猛了些,眼前忽然一黑,她整個人向著橋欄杆外倒去。

幸好,在最後一秒,一直有力的手臂將她撈回懷裏。

古馳有些手足無措:“怎麽樣,好點了沒有?唉,這還是單身好,女人不隻是禍水還是麻煩,坐會兒車也會這麽麻煩。”

林詩語沒理會他為了掩飾心慌才吐出的毒舌,有些的氣弱的喚道:“古馳。”

“幹嘛?”他的語氣很不淡定。

“眼前金光亂冒,借你肩膀讓我靠一會兒。”

“哦。”

古馳勉為其難的讓林詩語將頭抵在他的胸口,橋上不時有車駛過,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看到他和林詩語這種曖昧的姿勢。

臉紅、心跳,他推了推林詩語的肩膀:“喂,你靠好了沒有?”這架勢,萬一被好事的拍下來了,他古大少爺吃點虧不打緊,這汙了三哥的名頭可就罪該萬死了!再說了,三哥那個人,有兩個隱秘,其一:別看裝的視女人如玩物般的閱女無數,其實說他清心寡欲,都是輕的;其二:三哥不但是處男還是醋男,那滔天的陳醋,會死人的。

然而,此刻的林詩語卻淡眉死死地擰緊,四肢冰涼,疼痛麻痹了她的神經,也讓她的全身發軟,以至於沒有力氣開口。

古馳扳過她的肩膀低下頭,卻發現林詩語的雙眸幽靜地閉著,蒼白的唇瓣微微地抿緊,仿佛是被他從城堡裏偷出來的睡美人般,他這才發現,她似乎比剛回國時消瘦了許多,纖細的鎖骨清晰可見。

“喂,禍水,你不要嚇人啊,到底是怎麽了?”嘴裏叫著,手上麻溜的將她攔腰抱起,小心翼翼的放進車子的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