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博弈?相殘?

林詩語心底忽然震顫起來,呆呆的看著裴湛。

裴湛不再開口,隻是十分疼惜的將她的頭按在他的懷裏。

林詩語隻能聽到他輕輕的心跳聲,一下下的敲擊著她的心髒。

良久之後,她才沙啞著嗓音開口:“我今天要去葵花山!”

裴湛抱著她的手緊了緊,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道:“可以!但去的前提我有兩個條件:第一個條件是無論在什麽情況下你都要保證自己不能受傷;第二個條件是要帶著家裏的司機出行。”

上次她被秋若水連夜趕下山的事情他自然知道,隻記得當時他在國外機場聽到古馳傳給他的消息時險些失控。

再也沒有那一刻的後悔和恐懼、還有想毀了秋若水和秋若水在意的人的恨。

知道他擔心什麽,林詩語鄭重的點了點頭。因為她腦中也想起了昨日的情形,自然很多人不會放過她,尤其是藍心芮,隻要一想起被氣急攻心而導致暈倒的藍心芮至今沒有半點動靜,她就覺得滿眼的危險和無邊的黑暗圍繞著她,讓她不得不提高警惕保護自己以及自己在意的人。

見懷裏的人兒終不再一意孤行的逃避自己,裴湛懸著的心總算是緩緩放下,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他才掏出手機吩咐司機馬上趕到林詩語所在的廣式茶餐廳。

林詩語知道昨天的事情會給裴湛帶來不少麻煩,等他一掛斷電話就催促著他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並低聲保證自己從葵花山回來就會立即回清泉墅,他們的家。

裴湛離去後,林詩語複又回到餐廳內,並點了兩份早點。

早點剛一端上來,杜若蘅就詭異的出現。

林詩語示意杜若蘅坐在對麵,戲謔道:“這才一會不見就圍上絲巾了?喔,說說看,離開會所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

杜若蘅的臉一紅,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林詩語笑吟吟地看著她,“說起來,裴湛也蠻好奇他五弟的感情生活的。”

杜若蘅立馬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擺著雙手澄清:“我們是清白的,就算有,也隻是幾個吻而已,別的什麽破事兒也沒發生。”

“是嗎?”林詩語上揚了語調,挑了下眉角,端起牛奶抿了一口。

“當然了!”杜若蘅就差賭咒發誓:“這一個小時裏,畢竟我倆也就是狹路相逢。”

林詩語擱下杯子,抬頭看她:“這麽說,熟悉了就可以發生點什麽了?”

“不是不是……”杜若蘅麵紅耳赤,解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憋足一口氣,含糊地嘀咕:“我倆都是宿醉醒來,想怎麽的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喔!”林詩語目光怪異地打量著杜若蘅,以前誰說這家夥是女漢子來著?

杜若蘅被盯得心裏發毛,不由得扯散了包在脖頸上的絲巾,煩躁的嚷嚷道:“別套供了,雖然我剛才的確是和他呆在一起,但我舉手發誓,我跟裴宣之間真的清清白白,蒼天可鑒,日月可表!”

林詩語看了眼杜若蘅拿開絲巾後**出的脖頸以及鎖骨上的吻痕,不由得謔笑道:“真要是這樣,你前段幹嘛一直躲著某人?”

“我沒躲人啊,我又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躲人?”

“看吧,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憑什麽認為我會相信?”

杜若蘅神情一僵,耷拉下雙肩,過了良久才喪氣地道:“隻是個意外。”說完就撿著不尷尬的地方,粗略的和林詩語講了一遍。

清晨,她跟林詩語林琳分開後,就去查貝明珠和周梓若以及藍娉婷的動向,沒想到車子剛停在貝明珠的家門口,她就被人從後麵攔腰抱住並拖進了車內,而那個人,就算不回頭,但憑獨特的氣息她也知道,正是自從在會所偷吻她成功之後就一直陰魂不散的裴家五少,沒錯,這一個小時裏,她是一直跟裴家五少呆在一塊兒。

也許是作為宿醉初醒後的同病相憐,她越看裴宣越覺得是自己的翻版,索性在他的慫恿下陪著他來廣式餐廳裏吃早餐。

“等等!”聽到一半的林詩語抬手製止她,一本正經地看著她:“五少也在餐廳?”

杜若蘅眨了眨眼睛:“是呀,”但她立刻就明白過來林詩語這問句的意思,忙不迭說明:“因為他吃早餐的過程裏忽然看到你和裴湛在門口時,他就逃竄了。”

“五少真的就那麽一走了之了?”

杜若蘅嫌棄地歎了口氣,“是啊,吃早餐的這段時間內他的電話就沒有斷過,後來他接到了一個電話,不知道是什麽內容,他說他得趕去醫院看看看看,但去完醫院會聯係我,我對裴家人比較忌憚,對他不了解,他……”

林詩語聽到最後,點了點頭,在杜若蘅希望她能給出點可行建議的目光注視下,說道:“我覺得五少人不錯,你們可以嚐試著發展發展。”

杜若蘅難得地一張臉通紅,卻堅定地搖頭:“他不是我目前考慮的類型。”

“他不好嗎?還是今早的事情得罪你了?”

杜若蘅眸光微閃,“他好不好的,至少目前和我關聯不大。”

“所以,就算他喜歡你,你也不會考慮?”

杜若蘅低頭靜默了良久,林詩語試探地叫了她一聲,杜若蘅才抬頭,臉上卻是了然的苦笑:“小語語,你就那麽想把我拉進裴家?”裴家的水很深,她還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好朋友做妯娌本就是一樁美事!”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詩語回頭,就看到林琳捧著個包裝嚴實的盒子走過來。

“阿姐,姐夫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們一起去葵花山,我就半道折回來了!”

林詩語掃了一眼林琳手捧的盒子,意有所指道:“我以為你會很高興陪母親單獨上山。”

林琳撇了撇嘴角,緊挨著林詩語坐下,好奇地看向杜若蘅:“你們剛才是在說裴家五少嗎?昨晚若若姐喝醉了還對他念念不忘著罵了很久的那個?”

林詩語用一種“你才知道”的眼神看了眼林琳,低頭喝牛奶,而杜若蘅的手機響起,當她看到號碼後臉色大變,慌慌張張地起身告別。

“她怎麽跑得那麽快?難道是我那句話嚇到她了?”林琳不解的喃喃自語。

林詩語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才問:“你一直就是這麽抱著母親的骨灰盒?”

林琳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盒子,臉頰微微一白,黯然地對林詩語說:“十年來我幾乎沒有祭奠過母親一次,這次既然有機會親近,自然不會放過。”

言外之意,要一直這麽抱著,直到入土為安。

“阿姨同意把母親葬在葵花山了嗎?”

林琳懊喪地靠回椅背上:“早上我給阿姨打了電話,但我還沒跟她開口提起,就被她掛了電話。”

果然,秋若水對他們林家的孩子都是如此,一樣的淡漠。

兩姐妹走出餐廳,跟司機聯係過後,在等車的時候,卻見到了一個不怎麽想見到的——正站在路邊攔出租車的周梓若。

“阿姐,你和她關係咋樣?”林琳順著林詩語的視線望過去,也看到了周梓若。

周梓若穿著單薄的風衣,有些疲憊地站在那裏,這裏車不好打,她一手拎著包一手揮舞著,嘴唇被凍得發紫。

與此同時,裴家的車子到了,司機是裴湛信得過的保鏢高仿,高仿與林詩語打過招呼後就打開車門,林詩語坐進去,麵無表情地回答妹妹的問話:“我和她,也不是很熟。”

林琳看出自家姐姐似乎不想跟周梓若打招呼,便也跟著坐進了車裏。

結果車門合上,等高仿繞到駕駛座上,準備開車的時候,後座車窗被敲響。

林詩語緩緩的降下車窗,就看到已經站在車邊的周梓若。

“裴湛的姨媽,有什麽事嗎?”

周梓若先是一怒繼而是一愣,看了眼同林詩語一塊兒坐在車裏的林琳,猶豫了下才道:“我趕著回家,可是打不到車,能不能送我一程?”

林詩語眉一挑,這麽近距離看周梓若的五官,差點認不出來。

眼前的素顏周梓若與壽宴上那個明豔照人的周梓若比,簡直是天差地別——黑眼圈極重,臉上的皮膚也許因為失眠的緣故毛孔擴張,因為不化妝而更略顯蒼白而滄桑。

林琳皺眉看看周梓若,又瞧瞧林詩語:“阿姐……”

林詩語不由多看了周梓若幾眼,淡淡的道:“恐怕不順路。”

“你放心,不會浪費你多少時間。”周梓若苦笑了下,“我已經從裴家搬出來了,現在住在郊區醫院附近。”

麵對林詩語的詫異,周梓若倒顯得坦然不少:“我跟裴文琦本來就沒什麽感情,我們昨晚已簽署了離婚協議書,還有那個,對裴湛也再沒有非分之想,我訂了下周一回愛爾蘭的機票,應該這輩子都不再回江南了。”

“三少奶奶……”高仿征詢地看向林詩語,他已經打算啟動車子。

周梓若卻眼疾手快地扒住了車窗框:“就當我求你一次,我……懷孕一個多月了,孩子是裴文琦的,我的肚子不是很舒服,如果一直打不到車,我擔心……我不想孩子有事。”

林詩語盯著周梓若的肚子幾秒,才轉頭對林琳道:“你坐到前麵去。”

周梓若見林詩語鬆口,感激地看著她:“謝謝你的不計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