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下)放風箏

小羚羊直升機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哨卡的上方,機上人員用高音喇叭高呼著讓顧懷翼放開將軍,顧懷翼仰頭看著直升機,雙手舉起來,然後握成拳狀,接著凸出自己的中指,隨後俯身將哈姆莫德的雙手十指直接切斷,再扔進越野車後座。

顧懷翼再慢慢繞到駕駛位上來,打開車門發動汽車,調頭直接衝向唐術刑等人的方向——整個過程他沒有表現出半點的慌亂,他清楚政府軍的武裝直升機不會朝他開火,因為哈姆莫德還活著,就算殘廢了,也還是堪加省的最高指揮官。

“上車!”顧懷翼開車來到唐術刑等人跟前,將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看著外麵的人,“上車吧!咱們牽著直升機放風箏去!”

“放你媽啊!”唐術刑指著車內,又仰頭看著飛過來的直升機,“加上車上這個白癡將軍有八個人!這車裏空間再大,也塞不進八個人吧?”

顧懷翼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側頭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天上盤旋喊話的直升機:“你是死呢,還是要硬塞進來?”

“你贏了!媽蛋的!”唐術刑打開車門,將那哈姆莫德將軍拽出來,扔進越野車後麵的車廂中躺著,幹脆又將司正南給塞了進去,接著讓田夜寒、哈爾、奎恩和姬軻峰都到後排去擠著,自己則大搖大擺坐在副駕駛座上,一拍儀表台,看著顧懷翼道,“走!”

顧懷翼從後視鏡中看到後麵擠成一團的四個牛高馬大的男人。笑著掛檔踩油門,朝著居民區的方向疾馳而去。那直升機也不管被困在工兵橋上的那些士兵,隻是跟隨著武裝越野車上端,開始呼叫其他的地麵部隊支援。

顧懷翼撞著飛奔過來的行屍,在居民區的街道上橫衝直撞。旁邊的唐術刑看著他,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準備去哪兒。

“對了,有件事我忘記說了。”顧懷翼邊開車邊指著上麵開啟的天窗,上麵貌似有一挺M240輕機槍。因為有人質,直升機暫時不敢對我們開火,要不您受累,把直升機打下來?”

“你媽的早說啊!”田夜寒火了,起身就鑽了出去。

“你上車前也不自己看?”顧懷翼說完扭頭看著唐術刑,又笑道:“你的發小是不是脾氣都這麽火爆?”

聽完顧懷翼的話,唐術刑一愣。猛地想到了一個問題,但在眼下危機還未解除時,他不能質問顧懷翼,隻得忍住了,與此同時,頭頂上盤旋的直升機看到鑽出車窗操縱機槍的田夜寒之後。意識到了危險,立即調轉方向,飛離到相對安全的距離,繼續呼叫著其他部隊支援。

而堪加省的另外一麵,政府軍也因為援軍的到來將全國解放戰線的主力部隊全部擊潰。正在裝甲部隊和直升機的掩護下追擊潰逃的少部分敗兵,在接到直升機的支援呼叫之後立即掉頭又分來一架直升機。同時兩輛步兵支援裝甲車也加足馬力趕來,同時試圖呼叫著在堪加省內還存活著的士兵。

城中剩下存活著的士兵,雖然在回應呼叫時說自己在對付怪物,也就是行屍進行清掃,實際上因為彈盡糧絕和人數的關係,都是打幾槍換個地方,純粹是在四下躲避著那些速度和力量怪異得可怕的行屍。

顧懷翼開著車,四下看著,終於看到一座並不堅固的臨時板房之後,直接迎頭撞了進去,還在車窗口觀察的田夜寒還未發現,姬軻峰眼疾手快將他拽了下來,隨後汽車紮進那臨時板房中停了下來,顧懷翼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又看著因為撞擊和刹車把鼻血撞出來的唐術刑,笑道:“下次上車後記得要綁安全帶。”

“你……”唐術刑捂著鼻子,顧懷翼也踢開車門下車,站在還未完全垮塌的板房中,對其他正要下車的人說,“現在直升機暫時看不到咱們了,接下來我們要隱蔽行動,再從北麵出城,他們死都想不到咱們進來又馬上出去了。”

“北麵?”阿爾回憶了下,“可行倒是可行,可是北麵是大片的叢林,叢林和居民區之間還有大片的平原,我們現在有八個人,出去就會被直升機發現。”

“八個人……”顧懷翼繞到車廂部位,打開車廂,看著快暈死過去,還在苦苦堅持的將軍,將其一把拽了出來。

哈姆莫德跪在地上,用英語哀求著顧懷翼饒過自己,他會給他很多錢。

“你的錢留著下地獄買通魔鬼吧!”顧懷翼說完就擰斷了哈姆莫德的脖子,隨後看著麵無表情的其他人道,“現在是七個人。”

唐術刑看著靠在一側的奎恩:“這下暗殺將軍成功了,金色狂潮會把你當做革命英雄吧?”

奎恩苦笑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叫暗殺?

“出城,現在就走,天快黑了,天黑之後,直升機也隻得一寸一寸的慢慢照亮了找,我們有的是機會。”顧懷翼收緊背包,也不管其他人,鑽出那板房之後,翻過對麵的圍牆,領著眾人開始在各個破爛建築之中穿梭著。

行進的過程中,不時能遭遇到遊**的行屍,還有受傷落單躲起來的政府軍士兵,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大家都隻是繞過去,不得不動手的時候隻能用冷兵器。

離開居民區,到達外側的平原口剪開那裏的鐵絲網之後,天色已暗,但還未完全黑下來。眾人隻得躲在一處幹涸的汙水排放坑道之中暫時休息,等著天色完全暗下來,同時還得豎起耳朵聽著城中的動靜——阿斯塔亞政府軍與行屍之間的戰鬥還在繼續,除了槍聲之外就是爆炸聲,他們都以排為單位開始進行定點清除。所幸的是屍化毒品的效果持續有效,否則的話這裏早就成為了行屍的天下。隻需要短短數天,整個阿斯塔亞就會變成行屍之國,隨後周邊國家也會無一幸免。

野火還在燃燒,政府軍為了撲滅野火,選擇了最簡單的辦法,用火炮直接將其炸熄滅,這個辦法比挖壕溝攔下野火管用多了,即便如此。那一麵的天空依然還是呈現出一片火紅。

居民區內,政府軍趕來增援的步兵發現了撞進板房內的武裝越野車,進入的刹那也看到了死去的哈姆莫德將軍,士兵們盯著死去的將軍,不少人心中倒是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個貪財又崇尚暴力的家夥一死,政府軍的攻擊任務會大大減少。也增加了與反政府武裝談判的幾率。

下層的軍士誰都不想打仗,而上層喜歡打仗的原因很簡單,即便隻是在短時間內攻下並占領一座礦場,都會得到大量的財富,而這些財富除了少部分用以購買軍備之外,其他的錢都進了上層軍官的腰包。

搜索唐術刑等人的任務立即展開。無論如何死掉的是一名將軍。

一輛破舊的皮卡車停在板房外麵,CIA的霍克.哈爾帶著自己的兩個外勤探員走了下來,早就等待在那的美軍軍事顧問朝他點點頭,示意哈姆莫德的屍體就在裏麵。

霍克隻是進去看了一眼,又立即轉身出來。尋思了一下,便開口對顧問說:“你們得在城中加派人手搜索。他們肯定還躲在城內,中國人一向重視戰略戰術,喜歡藏在危險的地方避開搜查。”

霍克心中卻很清楚,唐術刑等人已經離開了,但他必須這樣說,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經變得麻煩了,特別是那種聞所未聞的行屍。當事情爆發之後,他在安全屋地下室中聯絡蘭利本部匯報這裏發生的事情時,本部雖然很感興趣,讓他盡量多收集資料,可這個多年的老情報員的直覺卻告訴自己:蘭利本部的人似乎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他們現在隻是在裝模作樣。

那個叫奎恩的人他查過,是沙曼動力公司的人,而沙曼動力是得到許可在阿斯塔亞進行軍火銷售的,可是這個公司卻私下將武器賣給三方,而美國國防部卻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不正麵回答那些揭露事實真相的媒體質問。

在阿斯塔亞的情報網返回的情報也清楚地告訴霍克,這些行屍的產生是一種出自沙曼動力公司的屍化毒品,也是一種化學製劑,可是沙曼動力公司從未與生化武器有著任何關聯,也從未向相關管理部門報備過。

霍克知道,眼下除了求助俄國和中國方麵之外,別無他法,因為他是個真正的愛國者,即便他那樣做會背上叛國的罪名。

回到汽車上的霍克,便用安全電話撥給了詹天涯,可詹天涯一直沒有接電話,這個結果讓霍克更加懷疑也許古科學部方麵已經意識到危機了,但基於某些理由並未披露一些事情。

霍克坐在那默不作聲,腦子中出現著蠱獵場、尚都、沙曼動力等無數個詞匯,毫無疑問這些都是互相有關聯的,但為什麽會關聯得那麽明顯?像是有人刻意將這些事情,這些情報擺在明麵上一樣,再查下去會掉進陷阱中嗎?蘭利總部方麵讓自己搜集相關情報的事情隻是作秀嗎?

霍克沒有答案,隻知道自己得盯死唐術刑等人,隻能從他們那裏找到突破口,所以現在不能協助阿斯塔亞抓捕他們,隻能試圖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再私下去找他們,尋求他們的合作。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躲在地溝中的唐術刑等人一直保持著沉默。原本好不容易再相遇的唐術刑、姬軻峰和田夜寒都不說話,不斷逃亡和緊繃的神經讓他們的話都溶化在了疲勞的體內,饑餓的胃部提醒著他們體能已經消耗到了極點。

唐術刑要吃東西的欲望也越來越大,但也隻能努力克製著。

又等了一會兒,他們發現居民區上空飛翔的全是武裝直升機。這些直升機都用探照燈四下搜索著,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擴大範圍,眾人隻得起身立即朝著叢林方向奔去,互相照顧著行走不便的奎恩和司正南。

司正南如今依然保持著沉默,這讓唐術刑感覺十分怪異,不知道這小子為什麽半個字都不說。

又接連走了近一小時之後,這才來到了叢林的邊緣,大家鑽進去之後又走了幾十米這才癱倒在地上,如今隻要是平坦的地麵,那就是最舒服的床。

“我快累死了。”唐術刑四仰八叉躺在那裏說,顧懷翼也算好,隻是盤腿坐著,而其他人都已經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目光都呆滯了。

此時的唐術刑還未完全意識到,因為身體突變的關係,自己的體能和速度各方麵都得到了飛速提升。

“沒東西吃,沒水喝,我們遲早也是死路一條。”奎恩終於開口說,自己拿過急救包換藥,他還得找幹淨的水清洗傷口,再消毒,否則自己撐不過三天。

顧懷翼此時起身來:“我去找水。”說完便轉身進了叢林深處。

阿爾靠著樹看著消失在黑暗叢林中的顧懷翼,低聲問:“他到底是什麽人?”

“知道金三角的鄭國淵嗎?”姬軻峰撐起自己的身子,靠著樹,“他就是鄭國淵的親外孫。”

“那個大毒梟?控製著全球40%毒品市場的軍閥?”田夜寒很吃驚,鄭國淵的大名誰都知道。

“現在是60%。”奎恩接過話去,“毒品的價格幾乎就是他說了算,他的勢力大到連南美的毒梟都得向他低頭。”

唐術刑沒搭話,隻是盯著來時的方向。阿爾也隻是靜靜地聽著隨後姬軻峰的敘述,他將事情大略說了一遍,他們是如何在中國卷入這些事情當中,還有曼穀大劫案等等,說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加入了自己對顧懷翼的看法:冷酷無情、嗜血、沒人性、做事不考慮後果等等。

唐術刑半個字都沒有說,他並不是不相信田夜寒,而是對奎恩、司正南和阿爾這三個人保持著警惕。在這種隨時都會喪命的環境下,無論大家一起經曆過什麽,那三人始終都是外人。

奎恩的身份至今沒有搞明白,就算他是個軍火商代表,身手和頭腦也太好了。司正南又一直不說話,而阿爾隻是聲稱是田夜寒的同伴,但誰知道他是幹什麽的?那種槍法,一看就是從經曆過大小戰役出來的,這種人即便從軍隊退役,都會被國家高薪聘請回去當教官亦或者顧問之類的,不可能出來做傭兵。

唐術刑也不能直接開口製止姬軻峰全盤托出,他很清楚哪怕是一個眼神都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暴露自己對那些人的不信任,同時還會駁了姬軻峰的麵子——這個在完美環境下長大的發小,原本就死要麵子,而且一路走來,早就被顧懷翼說得一無是處,身為發小的自己再火上澆油,不要說兄弟了,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

“青龍鱗在哪兒?”司正南終於開口說話了,看著唐術刑,慢慢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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