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下）長臂人
“田夜寒，你先前所說的那個科學家的話，我也聽說過，而且不止一次。 有人說，早在二十一世紀初，人類就製造出了智能機器人，但卻為了平衡壓製了下來，同時人們在文明發展之中，發現了無法避開的兩個重要組成因素，第一是科學，第二是迷信。”顧懷翼站在那，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兩者都是雙刃劍，既可以幫助人類，又會傷害到人類。人類已經習慣將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歸結於迷信，或者說是魔法、法術、異術，而迷信、異術解釋不了的事情，大家會從科學的角度去尋找答案，到底誰對誰錯？”
安德魯和田夜寒看著似乎在自言自語的顧懷翼，對他的話不能完全理解，至少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
“這麽多年，我經曆了這麽多事情，讓我明確了一點。”顧懷翼說到這扭頭來看著他們，“我們生活在一個魔法與科技並存的世界，隻是大家選擇了後者，將前者當做夢想和消遣物罷了。”
前方，立方體後側，唐術刑和姬軻峰什麽也沒有發現，立方體沒有任何縫隙，不過他們卻從立方體後方發現了一根埋入地下一半的金屬管道，當兩人挨著金屬管道，那種異樣感就越來越強烈，說明也許立方體隻是一種能量放大器之類的東西，而真正的母鑽是在那根金屬管後方。
“喂，顧瘋子——”唐術刑剛按下通話器，“啪”的一聲通話器就在耳邊爆開了，直接碎成細小的碎片掉落了下去，另外一側的姬軻峰耳邊的通話器一啟動也損壞了，似乎一般的設備無法承受母鑽釋放出來的這種能量。
唐術刑隻得小跑回去，站在立方體旁邊對顧懷翼等人喊道：“我們進去查看，為了安全起見，你們先在這裏等著，注意安全！”
“你們才要注意安全！”田夜寒喊道。
唐術刑點頭。轉身回去與姬軻峰一起慢慢地順著那金屬管道朝著那洞穴深處行去，沿途發現周圍還有不少怪異的管道，洞壁之中也鑲嵌著不少晶體，像是水晶，又像是鑽石之類的東西，雖然有人為痕跡，但並沒有發現人留下的任何東西。
終於。兩人在管道後方發現了一道巨大的石壁，石壁並不平整，而那根管道也穿過石壁，說明石壁後麵還有東西。
唐術刑上前摸著那凹凸不平的石壁，伸手敲了敲發現很堅硬，低頭看著穿過去的管道周圍也很平滑。他扭頭看著摸著石壁卻閉著眼睛的姬軻峰，問：“雞爺，你有沒有感知到什麽東西？”
“對麵有人的氣息，而且非常多。”姬軻峰睜開眼睛，後退一步，“我第一次感知到有這麽多人，而且人的氣息時有時無。就像是明明你肉眼看到了一群人在眼前走來走去，可突然間這群人卻憑空消失了，幾秒鍾之後他們又出現了，而自己卻渾然不覺。”
唐術刑四下看著：“既然石壁後麵有人，這裏又有人為配置的藍鑽林，這就說明肯定有其他的出入口，我們再找找。”
姬軻峰點頭，剛轉了身又返回來問唐術刑：“刑二。你就這麽肯定司正南還活著？”
“不，我不肯定他還活著，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之前那個不是司正南，而在我們之前，還有其他的人，是誰我不知道，說不定就是司正南。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也不懂。”唐術刑說完四下找起出入口來。
就在兩人四下尋找出入口的時候，站在立方體遠處的安德魯和田夜寒卻發現顧懷翼不見了，一瞬間這小子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顧懷翼！？顧瘋子！”田夜寒正在四下尋找他蹤跡的時候，遠處的立方體又開始反轉起來，隻不過這次翻轉的速度比之前的快很多，隨後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整體朝著後麵移動了大概五米的位置，在立方體移開之後，先前的所在位置出現了一個地麵缺口。
“隱蔽！”田夜寒和安德魯立即趴了下來，各自翻滾了一圈，試圖藏在那藍鑽樹後麵，但那樹幹實在太細小，隻得猛衝向左側的洞壁，緊緊貼著，縮在有暗影的地方。
兩人都盯著那開口處，隨後看到從其中爬出來兩個黑人，那模樣像是本地人，但渾身上下都塗抹了一種奇怪的白漆紋身，身上的體毛也被刮得幹幹淨淨，眼眶深陷進去，似乎沒有眼珠，而手臂也比一般人要長，指甲刮在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兩個長臂怪人像是猿猴一樣爬了出來，雖然沒有眼睛，但依然用一種觀望的姿勢看著四下，隨後兩人轉身回到缺口下方，從裏麵拖出兩個軟網，各自分開走進下麵的藍鑽林之中，開始采摘藍鑽樹上麵已經“成熟”的青龍鱗藍鑽，而他們采摘的方式也隻是用指甲直接刮過藍鑽的底部，然後輕鬆就將其采摘了下來。
田夜寒和安德魯對視一眼，再扭頭便看到從側麵暗影處走出的顧懷翼，朝著他們微微點頭，然後悄然無聲地鑽進了那個缺口之中，緊接著便是唐術刑和姬軻峰兩人，唐術刑下去之前還朝著他們揮手，示意他們快點。
田夜寒和安德魯以極慢的速度到達缺口處，然後慢慢爬下去，下去之後才發現下麵那個通道狹窄得隻能讓兩個人自如蹲著，現在擠進去五個人。
缺口下麵是個正方形的地下室，正對著有一上一下兩個管道，上麵的管道中有無數像樹根一樣的東西連接著，直通向上麵的立方體，而下麵的通道稍大，可以供一個人爬行，應該就是進出口。
顧懷翼指著前麵，自己率先鑽了進去，緊接著唐術刑等人也趕緊一個連一個鑽進去，擔心要是那兩個有著利爪的長臂人返回，直接把他們堵死在裏麵就慘了。
爬進那通道，朝著前方爬了近五十米的距離，這才看到了光明，原本在洞穴和管道之中爬行，看到前方有光明是件好事，但現在卻意味著是件壞事。說明也許外麵是另外一個世界，還有更多的人在等著他們。
來到外麵的出口，朝著上麵看去，發現是口如同深井的通道，旁邊還有鋼梯。顧懷翼也不遲疑，直接順著鋼梯就爬了上去，唐術刑在後麵爬著。減慢速度，同時低聲道：“顧瘋子，上去看看怎麽回事，沒事就發個信號。”
顧懷翼也不回答，直接就順著鋼梯爬了上去，隨後便沒了動靜。
就在唐術刑準備要上去的時候。後麵的姬軻峰卻扯著他的褲腿，低聲道：“外麵有很多人！我感知到很多人的氣息！”
“啊？你扯什麽淡啊？”唐術刑停住回頭看著他。
姬軻峰使勁點頭，唐術刑剛扭頭朝著上麵看去的時候，便看到四個黑人的腦袋出現在那，都用自己沒有眼睛的眼眶朝著下麵，把住井口的手指甲刮著井壁咯咯作響。
慘了，這次完蛋了。羊入虎口啊！唐術刑扯出一臉笑容，看著上麵的四個長臂人，咽了口唾沫道：“四位大哥，中非友誼源遠流長啊！我們是中國人，我們從上世紀60年代為了打破帝國主義的封鎖，就開始援助你們了，我們這麽多年免除了你們n個億的債務啊，我們是朋友！”
姬軻峰、田夜寒聽著唐術刑的話。知道這小子又犯二了，而且每次都在最關鍵的時候。
“幾位，別害怕，上來吧。”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從井口外響起，而且還說的是標準的中文，眾人聽到之後都很吃驚，還未吃驚完畢的時候。就聽到男子又做了自我介紹，“我是司正南，真正的司正南，你們可別那麽驚訝。”
啊？他是司正南？唐術刑一咬牙。直接爬了上去，剛爬到井口，就被那幾個長臂人直接拽了出去，拽出去之後便看到在旁邊被兩個長臂人製住的顧懷翼。
顧懷翼朝他聳聳肩，低頭看著其中一個長臂人的指甲，那指甲放在他的咽喉處，已經在其脖子下方割出了一道淺淺的血口。
“哈魯呀呀！”其中一個長臂人按住唐術刑的肩頭，唐術刑扭頭看著他，問，“大哥，你能說中文嗎？”
“哈魯呀呀！”其餘的長臂人拽出姬軻峰、田夜寒和安德魯三人，按住他們也喊出了這句話。
唐術刑四下看著尋找著司正南的蹤跡，卻沒有看到哪裏有中國人，隻是有一批人簇擁著一個高高大大，胸口畫著一個怪異符號的人，雖然那人的皮膚故意曬得黝黑，但並不是黑人，而是個白人，有著歐洲人的模樣。
司正南是個歐洲人！？
對呀。誰也沒有說過司正南是個中國人，唐術刑這樣想著的時候，那人走了過來，看著唐術刑道：“他們說讓你們跪下，‘哈魯呀呀’就是他們部族語言‘跪下’的意思。”
“男兒膝下有黃金……”唐術刑搖頭，表情堅決，“死也不跪！”
“那我就殺了你吧。”司正南笑道，作勢就要揮手讓長臂人下手。
其他人正要動手的時候，唐術刑卻大叫一聲“司爺”上前就撲倒直接抱住司正南的大腿，開始下賤的哭訴：“司爺！司大爺！您大人有大量，咱們多少也算是同僚，千辛萬苦穿過大海到非洲大陸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營救您！您不看僧麵也看佛麵吧！”
除了安德魯之外，其他人都已經習慣了唐術刑這種突然間的轉變，他是一向好漢不吃眼前虧，如果暫時裝下賤可以保住自己和同伴的性命，那又算得了什麽呢？
“你就是唐術刑吧？”司正南低頭看著他，唐術刑留意到司正南一直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好像是麵癱一樣，說話的時候嘴角**還會導致麵部肌肉堆積在一起，隨後又不自然地展開。
“小的就是唐術刑，你叫我小刑或者刑二就可以了，總之隻要司爺您喜歡，叫我什麽都可以！”唐術刑滿臉都堆著下賤的笑容，同時用眼角的餘光掃著周圍這個怪異的地方，這裏像是一個巨大的倉庫，各種金屬垃圾之中還有泥土搭建起來的房屋。
顧懷翼等人也悄悄地在觀察著，從那些廢棄機械和老舊汽車來看，不像是近十年造出來的東西，因為大部分物件上麵都有前蘇聯的標誌，冷戰時期的味道很濃，不過冷戰時期也好，二戰結束前夕也好，哪怕是現代也好，蘇聯和後來的俄羅斯都不可能將手伸到東非來，還在這裏修建地下基地。
還有這些長臂人，看樣是阿斯塔亞某部落的土著，可他們為什麽會在這個地下生活著？還種植著藍鑽樹，最重要的是，他們竟然還聽從司正南的命令。
對，肯定是張之柬和司正南第一次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呢？現在他們無法開口直接問司正南。
司正南沒有太多的廢話，叫長臂人押著五人跟著自己來到了一輛大卡車改裝的房子跟前。那座房子完全是用廢舊卡車、泥土、幹草和帆布湊在一起的，周圍還掛了不少怪異的飾品，外側篝火之中還用一根豎立的鋼條頂著某種圖騰。
唐術刑走近抬頭一看，立即發現那圖騰便是田鱉的形象。
難道這是個尊天尊為神靈的地下部落？
司正南發現唐術刑盯著那圖騰，隻是轉身坐下，坐在那張用泥土做成的椅子上麵，緊接著便直言道：“你肯定奇怪，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也奇怪為什麽我要叫人把你們引來，我可以告訴你們答案，作為交換，你們也得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唐術刑立即問，又嬉皮笑臉道，“司爺您開了口，隻要辦得到的我們赴湯蹈火！”
司正南猛地起身伸出雙手，抱住唐術刑的腦袋，沉聲道：“我要你們其中一個人的身體！”
要身體？他想做什麽？被長臂人製住，死死按在篝火邊的其他4人都拚命抬頭去看司正南。
司正南的手越來越用力，死死地抱住唐術刑的腦袋：“我拋棄了從前的身體，也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個人不人鬼不鬼，比太監還不如的怪異身體，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同時也順利擺脫了尚都的管製，我不再需要時間疫苗了。”
之前那個司正南是真的司正南？隻是被換了身體的司正南？完全亂了！唐術刑腦袋被司正南的手擠得生疼，但依然咬牙忍著，他隻有等到司正南全盤托出，自己才能找出解決眼前事情的辦法，到那時候再宰了這個王八蛋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