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上）偽裝的基地
尚都是濕婆族祖先留下的遺跡，而青龍鱗所在的阿斯塔亞火山被這隻有智慧的田鱉稱為尚都備用地，也就是指這處遠在東非的遺跡與東南亞的尚都有直接關聯，也與濕婆族有著直接的聯係。
唐術刑在腦子中重新整理著一切——“尚都三傑”從濕婆族那裏知道了尚都，也得到了“如來之眼”，卻又將“如來之眼”損壞，不得已隻能重鑄這把鑰匙，但重鑄則需要找四顆寶石，找到的辦法則存在於《地鳴書》之中。
唐術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那本晉西地師祖輩所著的《地鳴書》，不過從尚都的人靠著那本書能找到遠在東非的青龍鱗遺跡來看，這本書中還記錄有重鑄“如來之眼”的辦法。
當然，其中肯定也用某種方式注明了重鑄所需四顆寶石的地點坐標之類的東西。
也許，在幾百年前的某個時候，地師的後代中就有人解開了《地鳴書》中的一部分秘密，發現了青龍鱗等寶石的地理位置。可當時肯定沒有人知道這些寶石所指的位置在何處，隻得放棄，這並不怪他們，隻因在那個年代，沒有人知道非洲，更不要說位於東非阿斯塔亞的這座火山了。
思來想去，所有的事情都圍繞著濕婆族和尚都，而藥金和八方除了推動人體兵器研究之外，還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呢？現如今隻能先問清楚司正南知道的事情，再帶著他和青龍鱗回去，先從餘鑫入手查起。
唐術刑開始擔心，萬一自己和姬軻峰的父親所知道的秘密，也與“如來之眼”有關，那才真的麻煩大了。
外麵的槍聲愈來愈激烈，那些長臂怪人拚死保護著田鱉青龍，可即便是他們有著堅硬而鋒利的指甲，依然不敵回收組湯米等人手中全是穿甲彈的輕重武器。遺跡之中的屍體已經遍地都是，安德魯依然躲在井口的位置，用自己的雙眼記錄著這一切，同時細心觀察著那4個人的行為動作。
唐術刑聽著外麵的槍聲，上前一步問司正南：“我問你，遠古人類到底是什麽東西？這些藍鑽為什麽被稱為青龍鱗？這個稱呼是從前就有，還是尚都的人自己命名的？”
司正南靠著自己身後那顆肉球。側頭看著其中的母鑽青龍鱗，搖頭道：“遠古人類是什麽我不清楚，我來這裏的時間並不長，青龍也活不長了，我和他的交流並沒有那麽多，隻是知道了他的部分回憶。”
“部分回憶？”唐術刑又問。“為什麽青龍會讓你換魂回到尚都去？你說這裏是尚都的備用地，也是遺跡之一，可為什麽這座遺跡之中充斥著冷戰時期的東西，還有前蘇聯的標誌，你能給個合理的解釋嗎？或者是你讓這隻蟲子給個合理的解釋。”
其他人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司正南，因為先前他所操控的那個替身謊話連篇的緣故，沒有人再願意輕信他的話。除非他拿出確實的證據來。
“聽著！”司正南靠著肉球道，“我們必須馬上走，先前來的那4個人肯定是沙曼動力公司派來滅口的人。”
唐術刑沒有動容，隻是將問題重複了一遍。
“我們不走真的會死的！”司正南跪了下來，苦苦哀求著，他這樣做反而讓大家更加懷疑，可是唐術刑等人並沒有讓步。
外麵的槍聲弱了下去，司正南也清楚能保護青龍的那些長臂人估計也死得差不多了。隻得大聲道：“青龍隻告訴我，最早發現這裏的是一群和我模樣差不多，說著相同的語言的人，我判斷應該是中國人，他們從遺跡後方的洞穴中鑽了出來，並且發現了青龍的存在……”
姬軻峰很意外，插嘴問：“怎麽會是中國人？在東非？多少年前？”
“青龍不記得了。他連自己是怎麽誕生，什麽時候擁有思維，在這裏呆了多久都不記得了。”司正南指著自己的腦袋說，“他和我交流的時候。幾乎沒有固定的話題，一會兒說到這，一會兒又扯到其他地方，就像是個老年癡呆患者，我花了很多功夫才整理了有用的資料出來。”
司正南說，那批中國人來到遺跡之後，並未多做停留，而是拍下了青龍的照片之後緊接著便離開，十天半個月之後沙曼動力的研究人員出現了，開始修建這座怪異的地下基地，四下搭建著一些帶來時就很老舊的物件。
他們的主要精力放在研究青龍之上，但同時又開始進行掩飾自己公司行為和蹤跡的行動，首先是搭建基地，其次便是散播火山中有礦產的消息，吸引其他公司前來勘探。
沙曼動力公司修建的基地內，幾乎全是冷戰時期的物件，所有東西外表上都留著明顯的前蘇聯的標識，同時又故意在一些不注意查看不會發現的角落中放置著英美兩國獨有的裝置。這樣一來，如果有人發現了這座基地，第一印象便會認為這裏是前蘇聯修建的，而在詳查之後發現有英美兩國的東西，緊接著便自然而然想到這是英美兩國建造的基地，卻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打著前蘇聯的旗幟。
這樣一來，沒有任何人會懷疑沙曼動力公司。
這是掩飾行動的第一步，第二步則是順理成章收購礦場的開采權——那些率先被吸引來的開發商們，雖然有正規的手續，但並不會如政府軍和反政府武裝一樣，發現了價值百萬甚至千萬的資源就會歡呼雀躍，因為那點錢除開支付工資，購買設備，雇傭傭兵之外，所剩無幾，根本無法向公司董事會交代。
他們需要的是價值至少幾十億美元的礦產資源，至少夠讓他們源源不斷地開采五年以上。可是這下麵有那麽多資源嗎？也許有，但沒有人敢再挖開火山，而表麵上那點資源隻夠讓政府軍高層和反政府武裝頭目中飽私囊而已。
所以，沙曼動力公司知道這些開采公司撐不了多久，來一個走一個，再來一個結果依然是遲早離開。等大部分公司都離開之後，他們便利用下屬公司買下開采權，這樣一來。就算有人發現這個礦井與沙曼動力公司有些許的關聯，他們也會宣稱隻是後來發現的，純屬偶然。
畢竟，最先開采的不是他們，上麵開采的人也不知道下麵有個遺跡，也不知道沙曼動力公司的人早就在下麵進行了長時間的研究。
“好了，最後我問你四個問題。”唐術刑豎起五根手指頭。“第一，青龍是什麽？第二，青龍鱗和青龍的關係？第三，生活在這裏的長臂人又是什麽？第四，那個立方體和藍鑽林是誰搞出來的？”
說完，唐術刑微笑道：“不用著急。想好了再回答。”
司正南急得都要怒吼出來了，他當然著急，因為外麵的槍聲已經完全停止了，說明沙曼動力公司的那4人已經解決了剩下所有的長臂人，並且已經來到了青龍跟前。從他們謹慎的做法可以想到，這4個家夥不會鑽進青龍體內，說不定會用烈性炸藥把青龍炸成碎片。再取出他們想要的東西。
“我們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啦！”司正南大吼道，看著眾人一動不動，隻得繼續解釋，“青龍是遺跡守護者，青龍鱗是他體內凝結出來的石頭，這種石頭有凝聚空氣中氮氣的能力，但不是一般人可以操控的。”
“長臂人是什麽？”唐術刑又問，其實他心中也有些焦急外麵那4個沙曼動力公司回收組的家夥。可現在不問，等脫離危險之後，這個司正南鐵定不會再張嘴。
“他們也是守護者，應該是屍化者的一個分類，我不確定是他們具體是什麽，因為青龍沒有回答過我關於提出的任何關於長臂人的問題。”司正南說道，看著其他人懷疑的目光。無奈地說，“你們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司正南繼續解釋關於立方體與藍鑽林的事情——沙曼動力公司的人發現青龍體內的那顆母鑽之後，並不敢直接取出來。原因有二，其一是他們與來的那批中國人有協議，青龍本體研究歸屬於沙曼動力公司，而其中的青龍鱗母鑽則歸屬那批中國人。其二是母鑽隻有一顆，如果取出來在實驗中損壞就麻煩了。
所以沙曼動力公司的人利用了晶體附院技術，在青龍鱗原生體基礎上開辟了藍鑽林，實際上就是模擬青龍本體的環境，利用克隆技術改造了青龍的基因，讓他的克隆體，也就是那些小田鱉能分泌出如母體相同的結晶，也就是普通藍鑽。
可惜的是，實驗並不太順利，多年來都沒有產生出一顆真正的藍鑽，直到張之柬和司正南來之前的某日，那些克隆田鱉才開始分泌膠狀藍鑽。
聽到這裏，眾人都明白了，那批來的中國人肯定是尚都人，等他們按照《地鳴書》找到了這處遺跡之後，便聯絡了自己的盟友沙曼動力公司，大家各取所需。沙曼動力研究巨型智慧昆蟲，而尚都的人則等著複製品青龍鱗的產生，直到複製品產生出來之後一切都很順利，但隻想拿到複製品的張之柬，為了幹掉餘鑫的手下司正南，導致了意外的發生。
可是這裏又出現一個疑點，張之柬出了意外，他在尚都的主子為什麽不外派人手來找？相反卻是餘鑫找了剛進尚都的唐術刑等人前往阿斯塔亞呢？那個雇傭田夜寒的女人，是張之柬主子找的代言人嗎？
一切都還是未知。
“我該說的都說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司正南在那嚎叫著。
“你真的把該說的都說了嗎？”顧懷翼上前，關切地問著，又扭頭示意唐術刑上前，幫著他矯正下司正南骨折的部位。
司正南使勁點頭：“我句句實話，把知道的都說了！”
“青龍沒有告訴過你關於其他遺跡的事情嗎？那些遺跡的位置？”顧懷翼邊矯正邊輕聲問道，頭也不抬。
“真的沒有！”司正南苦著臉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稍等一下，我還得替你矯正好。”顧懷翼起身來，將唐術刑的陰蜂從腰間拔出來，對準了司正南的後頸，冷冷道，“不矯正好，你死了也不能留全屍，那樣顯得我太殘忍了。”
“顧瘋子——”唐術刑知道顧懷翼要殺司正南，想阻止可已經晚了，顧懷翼將手中的陰蜂已經刺進了司正南的後頸之中，刀刃從後方穿透，又從前方的咽喉處透出，司正南蹲在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前方的田夜寒和姬軻峰，雙手死死抓住陰蜂的刀刃。
司正南死都不相信，自己什麽都說了，可顧懷翼還是對他下了手。
“辛苦了，安心上路吧！”顧懷翼抬腳踩在司正南的肩頭，再一踩一抽，將陰蜂拔了出來，揮刀將刀刃上麵的鮮血抖落，隨後毫不遲疑地轉身將肉球之中的青龍鱗母鑽挖了出來，自己放進口袋之中裝好。
顧懷翼用衣袖擦著陰蜂的刀刃，看著其他三人道：“任務完成，青龍鱗到手了，而司正南先生被沙曼動力公司的人滅口，殘忍殺死，我們要營救他已經來不及了，整個事件的過程就是這樣，對於這個故事，大家沒有意見吧？”
顧懷翼說完笑了，大家沉默，司正南已經血濺當場，事已至此，誰還能有意見？
殺人滅口，田夜寒倒是見怪不怪，姬軻峰也習慣了顧懷翼的做法，唐術刑隻是覺得他答應過夏婕竹要帶回司正南，但現在他死了，自己這個承諾也完了。
“我是在幫大家，也是在幫我。”顧懷翼看著其他人，走到囊狀體的尾部，用陰蜂在那裏割著肉壁，準備出去，“司正南是餘鑫的人，張之柬又死了，如果他活著，保不齊回去會怎麽胡說八道一通，到時候餘鑫是信我們還是信他？還有張之柬在尚都的主子會將矛盾對準咱們，到時候不好過的就是我們，而不是司正南，所以他必須死，他死了，在阿斯塔亞發生了什麽故事，都是我們說了算。”
唐術刑微微點頭，從在尚都生存的角度來說，顧懷翼的做法無可厚非，隻是自己回去怎麽向夏婕竹解釋？隻能將謊言說到底了，自己也想方設法加點類似司正南死前還在念叨著愛人夏婕竹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