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下)被出賣的鄒家
“喂——”唐術禪忽然對弟弟喊了一聲,將唐術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唐術禪笑著摸出一根雪茄遞過去,被唐術刑拒絕了,他自己點上道:“聽說,你在找咱爸?別找了,我也找過,找不到。算了吧,說不定老頭子早死了,咱們還是好好孝順咱媽得了。”
“我孝順完了,輪到你盡孝了。”唐術刑淡淡道,“就在剛才,我已經湊夠了最後一筆錢,連本帶利,連我爸那一份都湊齊了。她以前不是常常念叨後悔嫁給咱爸了,需要賠償她的青春損失費嗎。”
“那挺好呀,恭喜你!不過也是,如果她不嫁給咱爸這個窩囊廢,說不定早成為貴婦,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了。”唐術禪繼續刺激著唐術刑,“我也想還咱媽的債呀,可是她不讓我還,她說不用了!隻讓你當孝子,我心裏很難受。”
“唐術禪,我很好奇,你什麽時候開始販毒的?別告訴我理由,你本身就是個雜碎,雜碎就會做雜碎該做的事情。”唐術刑看著唐術禪,質問道,不留任何情麵,今時不同往日。
“關你屁事!”唐術禪立即反擊道,同時摟住身旁的鄒沐青,用挑釁的語氣道,“我老婆鄒沐青,很漂亮吧?鄭千嵐將軍牽的線。我知道沐青家曾經背叛過鄭家,但是鄭家原諒了他們,留下了沐青,鄭家都既往不咎了,我也不會認為有什麽不妥,我會好好的待她的。對了。鄭千嵐將軍特地告訴我,沐青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說到這。唐術禪故意將頭伸向唐術刑和顧懷翼中間,模樣像是給唐術刑說,實際上故意讓顧懷翼聽到:“我試過了,見紅了,真的是黃花大閨女!難得呀!”
顧懷翼捏緊了陰蜂,拇指已經頂在陰蜂的護手處,唐術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動手。
顧懷翼閉眼深吸一口氣。還未開口問為什麽,唐術刑便看著眼前的唐術禪道:“我不是因為他是我親大哥就心軟,我隻是認為還不到時候,現在殺了他會亂了計劃,不是嗎?你不是有計劃嗎?記住你的計劃!”
雖然唐術刑根本不知道顧懷翼到底有什麽計劃,又準備如何利用自己,但眼下不能對唐術禪動手。幹掉唐術禪輕而易舉,但是隻會讓鄭國淵和這裏的其他毒販立即站在他們的對立麵。
唐術禪當然比他們更清楚,所以肆無忌憚地用挑釁的語言試圖將空氣都點燃了:“顧少爺脾氣大,我早有耳聞,不過我也知道,鄭千嵐將軍並不認你這個兒子。還派人四處追殺你,真可憐呀,我還有事,不遠送了,拜拜!”
鄭千嵐就是顧懷翼的生母。如今掌握著鄭家的實際權力,被叫做少將軍。卻有著女王權力的人!
說著,唐術禪強吻著鄒沐青,鄒沐青使勁推開他,唐術禪隻是指著她笑了笑,然後衝唐術刑揮揮手,轉身離開。
鄒沐青站在那不敢直視顧懷翼的雙眼,此時顧懷翼才慢慢抬眼,從腳開始慢慢觀察著自己已經多年沒有見過的女人,自己曾經的媳婦兒,不,童養媳。
她還是那麽漂亮,一頭過肩的長發,麵部的五官就像是高超工匠雕刻出來的一樣,每一處都那麽精致漂亮,那雙嘴唇根本不需要塗抹任何唇膏,看起來都晶瑩剔透。
一件非常簡單,沒有任何掛飾的白色連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就能給人女神的感覺,那身材,那雙在裙擺下忽隱忽現的長腿讓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無法拒絕。
“我還穿著那雙鞋。”鄒沐青低著頭,看著腳上那雙雖然刷得很幹淨,但依然不少地方已經爆皮的低跟黑色皮鞋,“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鄒沐青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幽靜小道中聽到的鳥類鳴叫,可傳進顧懷翼耳中卻變成了撕心裂肺的求救聲。
“我會殺掉他們的,一個不剩。”顧懷翼就留下了這麽一句話,聽起來像是對鄒沐青的承諾,對其他人的宣戰。
顧懷翼三人離開工事,林索圖緊隨其後,田龍亭則故意攔住要上前“獻殷勤”的呂荷心,並且再一次警告她——如果再有下一次,絕不會留任何情麵。
“是嗎?”呂荷心笑道,“你會殺掉我?”
“你試試。”田龍亭轉身,順手塞了一顆子彈進呂荷心的掌心中。
呂荷心站在工事口,側頭先看著站在吧台前的唐術禪,唐術禪舉起手中的杯子微笑著,表示她做得好。呂荷心當然知道自己做得漂亮,也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和唐術禪在汽車後座上也做得很好,而當時鄒沐青就站在車外,她不能走也不能動,隻能看著玻璃中的兩人。
呂荷心故意趴在玻璃上露出自己那張滿足的臉,而唐術禪則在她的後麵蠕動著,發出那種讓呂荷心聽了後幾乎失聰的叫聲。
呂荷心知道,自己是要成為女王的人,但她無法依附任何一方勢力,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地盤和人馬,更沒有自己的貨物渠道,那麽隻能從知名代理人mrHook也就是唐術禪入手,而且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顧懷翼深愛的女人竟然被他母親鄭千嵐送給了唐術禪。
天賜良機。呂荷心決定以此埋下一個伏筆,在擴大仇恨的同時,寄生在唐術禪處謀求更大的利益。
……
林索圖領著唐術刑、顧懷翼和姬軻峰三人離開,步行返回原處,回到那輛越野車上,又親自駕車將他們送到清萊府城郊的沙豐,依然是那個村莊,依然是那條河流前,卻沒有看到鐵線,也沒有看到那條船。
“蠱獵場和我們劃清楚了範圍,以沙豐為界,沙豐這邊是他們的地盤,沙豐這邊歸我們管轄。”林索圖下車,從車內拿了吃喝的東西來,“蠱獵場的士兵數量雖然比我們的少,但單兵作戰能力在我們的士兵之上,再者,這種時候我們還算是一家人。”
顧懷翼不語,靠著汽車盯著河流發呆。
“少爺,泰國的局勢馬上會動**了,你們雖然受製於尚都,但我想隻要按照將軍所說,一定可以反敗為勝。”林索圖用這種方式來安慰著顧懷翼。
顧懷翼如今對自己的安危並不感興趣,隻是問:“林叔,鄭千嵐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一直將沐青留著,是因為想利用她折磨我嗎?”
車旁的唐術刑和姬軻峰正要避嫌走開時,顧懷翼卻叫住他們道:“不用避開,你們不是很好奇我的過去嗎?”
唐術刑和姬軻峰隻得留下來,其實兩人也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
“你媽她……”林索圖說到這裏,立即又糾正道,“少將軍心裏想什麽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多年前將軍將權力逐步交到少將軍手中的時候,我們就知道這批元老們遲早會被掃地出門,這還算仁慈,我擔心的就是她清理門戶,斬草除根,所幸的是將軍還在,一直護住我們,我們手中的人馬和地盤都沒有丟失。”
“問牛答馬。我問的是沐青,我對其他的事情不感興趣。”顧懷翼冷冷道。
“我不知道,少爺。”林索圖自言自語,“但我隻向你保證過,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能保證沐青也活著,但我不能保證她的去向……”
林索圖用了“去向”這個詞來代替“歸宿”,希望能讓顧懷翼心中好受一些。
“林叔,我知道你這樣做並不是為了我,而是因為你欠鄒家的,因為當初鄒家並未反叛,隻是想離開回國過正常人的日子,而那件事當時隻有你一個人知道,你也答應過鄒家會一起走,可臨行前你後悔了。”顧懷翼說到這的時候,林索圖正要申辯,被顧懷翼揮手製止,“我知道不是你出賣的鄒家,而是你的一個心腹,後來你也利用了一場炮擊事故將他炸成了碎片,可是這件事在我看來,你不是為鄒家複仇,而僅僅是為了殺人滅口,你當初可以製止那人告密的,可是你沒有!”
“……我知道將軍會念舊情,不會那麽狠,但沒有想到的是少將軍會那麽心狠手辣,殺了沐青的全家。”林索圖閉眼道,“是我的錯。”
“用‘全家’兩個字就代替了幾十個人的名字,還不算那些被牽連的人。”顧懷翼笑了,笑得那麽難看。幾十年前的那個夜晚,鄭千嵐指揮著手下的軍隊,將鄒家十來口人從叢林之中拖了回來。
拖,真的是用馬匹拖回來的,她讓士兵用繩子綁在鄒家所有人的腳踝上,另外一頭連著馬匹,慢慢在山道之上拖回來。當時隻有5歲的鄒沐青在林索圖的求情下,被放在了其母親的身上。
聽說第二天清晨,有山民進山的時候,便發現山道之上遍布血跡,整個山路馬道之上全是鄒家人留下的一道道血痕,上麵還留著無數馬蹄印記,某處爛石路上還掛著不少被刮落下來的人皮。
回到大本營之後,鄭千嵐第一件事就是拷問,但並不拷問鄒沐青的父母,而是問家中其他人,有沒有人參與過這件事?
可除了鄒沐青父母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鄭千嵐自然也心知肚明,但她需要的就是屈打成招,需要的就是有人被冤枉拖下水,需要的就是用這一手段來奠定自己在鄭家王朝中的決定地位,更需要用這一場血腥的屠殺來熄滅自己心頭對顧懷翼父親顧雲卿的怒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