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下)萬惡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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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山地師第三戰鬥旅是幾天前接到命令,從總部德拉姆堡開拔到新澤西州的迪克斯堡軍事基地,聲稱僅僅隻是軍事演習,又在昨日淩晨突然接到突擊演習命令,下令軍隊趕到卡姆登市市郊的小鎮,並與周圍的其他駐軍一起,包圍卡姆登市周圍。

唐術刑聽完保羅的話,特別是他們進駐迪克斯堡軍事基地的時間,不正好與他們即將在墨西哥迫降的時間不謀而合嗎?

美國政府真的有尚都內奸,這是無需質疑的事情,從保羅的已經可以確定了,但至於是誰,又如何挖出來,就完全不是他們可以辦得到的事情了。唐術刑思來想去,想到了前cia主管霍克.哈爾,但現在根本不知道他身在何處。

就在此時,在辦公室中的唐術刑等人突然聽到了對麵實驗室中傳來的一陣陣呻吟,覺得不對勁,留下顧懷翼暫時看著保羅和邁克爾之後,唐術刑奔了過去,一進屋便看到麥納斯正在給一個年輕女子注射毒品,女子發出怪異的呻吟,臉上洋溢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他媽在幹什麽!”唐術刑吼著,但不敢上前立即拉開麥納斯,擔心針頭斷在那名女子體內。

剩下的4個平民在一旁看著,臉上都帶著一種半信半疑的期待。麥納斯開始並不回答,等注射完畢之後,起身道:“我在給他們注射免疫黃霧的藥品,我是在救他們,也是在救自己,隻有很少的量,你知道的,量多。也會立即致死的。”

唐術刑抬腳踹向麥納斯,麥納斯中了一腳,直接飛出去砸在對麵牆壁之上,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暈厥了過去,看到此情景的其他4個平民立即退向牆角,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唐術刑。

唐術刑看著在地上慢慢喘息,身體以極小頻率抽搐的那名年輕女子,趕緊上前查看了下,但他也無能為力,知道注射毒品之後就是這樣。

“沒事的。量小。最多半個小時她就能恢複神智。第一次靜脈注射都會這樣。”站在門口的姬軻峰站在那淡淡道。

唐術刑起身來,看著姬軻峰,就在對方要再開口說話的時候,唐術刑一拳一腳分別打在姬軻峰的臉頰和腹部。將姬軻峰的打倒在地,隨後走到跟前指著他道:“雞爺,你他媽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姬軻峰捂著自己肚子,又摸了摸自己中拳的臉頰,點頭:“我知道。”

“你他媽是個緝毒警,你知道嗎?你放縱人去吸毒!就當著你的麵,讓一個癮君子把他用過的枕頭紮進另外一個無辜的女孩兒胳膊中!”唐術刑俯身看著姬軻峰,指著那個女孩兒,“你看看她。有多大?17歲?18歲?還是19歲?她隻是個孩子!隻是個孩子!你是不是真的已經變成了冷血的王八蛋!”

姬軻峰慢慢起身,但情緒並不激動:“你剛才問我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告訴你,我知道,我以前是個緝毒警。但後來是個罪犯,現在呢?我是尚都適應區的管製者黃鍾。”

唐術刑看著姬軻峰那冷漠的表情,皺眉道:“什麽?你再說一遍。”

姬軻峰拍打著腹部唐術刑留下的腳印:“以前我不斷提醒自己,自己是緝毒警的時候顧瘋子不斷讓我遺忘,我們一起經曆的事情也讓我慢慢淡忘這個事實,而且我已經被除名了,現在我是國際通緝犯,不需要抓活的,當場擊斃的那種,而且,就在此時此時,國際刑警組織已經把列為了恐怖分子名單之中,這是不是事實?”

唐術刑語塞,隻能看著姬軻峰。

姬軻峰慢慢走進實驗室,抓起在地上還未摔破的針管,看著道:“外麵的黃霧是不是我造成的?不是。那吸毒者是不是可以對黃霧免疫?也許吧,可能性很高,至少在麥納斯身上得到了驗證,最後一個問題……”

姬軻峰轉身,舉起針管,看著唐術刑,另外一隻手指著站在角落中戰戰兢兢的那4個平民:“你自己去問問他們,他們是願意被黃霧殺死,還是願意以吸毒傷害自己身體的代價活下去,能活多久算多久?”

唐術刑背對著姬軻峰,看著對麵辦公室門口的顧懷翼、保羅和邁克爾,但眼前又有些模糊。

“喂,你們是不是願意活下去?”姬軻峰大聲問牆角中的那4個人,4人趕緊一起點頭,使勁點頭,頻率很快。

“你聽見了。”姬軻峰又走到唐術刑身邊來,拿起針管,“所以,我不是緝毒警,但我也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定義自己,但你說了,他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要救他們,怎麽救?我們三個是怪物,可以免疫,但他們呢?黃霧一天不消失,政府就會放棄這座城市,你就放任他們呆在這裏等死?誰冷血?我?還是你?”

“……他們最終還是會死。”唐術刑低低道,“你我都清楚,吸毒帶來的後果是什麽。”

“你知道為什麽癌症病人要做化療嗎?要做那麽痛苦的化療嗎?”姬軻峰瞪著唐術刑,“隻是因為他們想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哪怕半天,幾個小時,幾分鍾……多看幾眼家人的笑臉,和他們同桌吃飯,聊著生活中的趣事,這就是生存的代價,你在阿斯塔亞也看到了,看到了那些難民為了活下去都做了什麽,人吃人,吃著那些快腐爛的屍體!雖然現在不是一個世紀前,但為了生存人們還是會不擇手段,因為大家根本沒有多餘的選擇!”

唐術刑轉身看著那女孩兒,女孩兒的瞳孔慢慢縮小到正常,胳膊也開始動了起來,先前微弱的呼吸頻率變快,蜷縮的身體又慢慢展開——這次初次靜脈注射毒品者的表現,除了旁觀者。她自己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麽。

不吸毒的人根本無法想象毒品進入人體後的感覺——初期、中期和深層次上癮期。不管是可|卡|因,冰|毒,mdma等毒品,除了靜脈注射之外,初次吸食都會得到快感,並且自信心大幅度提升,你會認為自己是世界之王,還是個心中充滿一切愛的人。

初次結束你會認為感覺很好,非常平和,同時身心愉悅。甚至看著那些毒品還會嘲笑道:“我艸。這就是毒品?沒什麽嘛!”

緊接著你腦子中便會出現“宣傳的毒品危害都是放屁”之類的念頭。你會認為毒品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甚至會認為發明毒品和販賣毒品的人都是偉人,人類後世應該為他們建立紀念館,以紀念他們的豐功偉績。

當第二天你徹底清醒之後。發現身體好像沒有受到什麽損傷,頭和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開始回味昨天吸食毒品的感覺。你會覺得這種東西太劃算了,隻花了那麽一點點錢就讓自己爽了一次,同時今天早晨清醒得還比往日早,還充滿了活力,感覺不到生活的壓力,麵對鬱悶的工作也不會再煩躁。

你開始一步步喜歡上毒品這種東西,因為那東西可以讓你眼前的一切醜陋都變得美好。哪怕你看見一坨屎都會認為很親切,認為你與那坨屎有血緣關係,甚至絞盡腦汁準備為一坨惡心的屎寫上一首讚美詩。

是的,那時候你已經迷失了,已經無法自拔。會將吸毒前的日子當做是幻境,而吸毒後所經曆的一切看做是正常的生活。所以,你要繼續吸食下去才能讓自己對世界充滿希望,同時也會發現,之前吸食的那麽一點點毒品不會讓你再有美妙的感覺,你必須花上好幾倍的價錢買更多的毒品持續下去,一次比一次花的錢多,然後開始嚐試著將毒品注射到你的血液當中。

你已經徹底陷進去了,你也許知道,但毫無辦法,因為你手中還有錢,你開始不工作不上班,將自己可憐的積蓄全部用來購買毒品,接著是變賣物品,隨後是賣車賣房,然後是四下借債,借到你周圍那些不是吸毒圈子的朋友都一個個像躲瘟神一樣躲著你。

此時,你為了毒品可以做以前你從來不敢做的事情,你敢出去當街搶劫,你可以為了毒品出賣你的肉體,做一切可以換來毒品的罪惡勾當。

終於,你知道自己必須戒毒了,因為你什麽都沒有了,連身體都不再屬於你了,你的求生欲望終於開始蘇醒,你告誡自己,必須活下去!

你躲在一個自認為無人知道的陰暗角落,頭疼流鼻涕胸悶渾身如被螞蟻爬一樣,乞求別人的可憐換來一些類似佐匹克隆之類的鎮靜催眠藥入睡,即便隻能睡上可憐的幾個小時。

你瘦得像是幹屍一樣,指頭變成了幹枯的竹節,指紋被撐大,像是龜紋一般,而且滿口的潰瘍讓你呼吸都困難,無論吃多少維生素b2之類的輔助藥物都不起作用,舌頭也會出現裂縫,有遲早會變成蛇信子的感覺。

吸毒的時候,你被什麽東西割得鮮血直流都毫無感覺,而此時有人碰一下你,你就會像是被烙鐵燙了一般驚聲尖叫,發出殺豬般的吼聲,四下跳來跳去,滿地打滾,最後癱倒在地,像是一灘爛泥。

如果此時,你不徹底離開從前的吸毒圈子,複吸也僅僅隻是下一秒的事情。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帶上你僅有的東西——你殘缺不全的身體,還有努力不讓其湧出來的破碎靈魂,逃離這個地方,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你,你也絕對陌生的環境。

當然,能做到這一點的戒毒者少之又少。

因為,事實已經證明了,真正的戒毒者幾乎不存在。

這就是毒品會給人們帶來的悲慘後果,唐術刑知道,姬軻峰也知道,實際上這裏人人都知道。

但是姬軻峰這個曾經那麽痛恨毒品,恨不得將天下所有毒販子都趕盡殺絕的人,如今會變成這幅模樣!?放任一個癮君子將針頭紮進一個無辜的人胳膊當中。

姬軻峰僅僅認為毒品如今可以救人,就像是給癌症晚期的病人做化療一樣,而且是在做化療的同時,拚命給他們注射鎮痛的杜冷丁。

此時此時,身在這個屋子中的人根本不知道,在卡姆登市的其他街區,有很多人也發現了吸毒者不會被黃霧變成人體炸彈的殘酷事實。即便如此,為了活下去依然有大批的人加入了吸毒者的行列,這個結果導致那些手中有毒品存貨的毒販子們開始主導這個城市——一個販毒的場所便成為了一個王國,控製這裏的毒販成為了獨裁國王。

那些混蛋敞開大門,張開雙臂,露出虛偽的笑臉,歡迎著那些要活下去的人進入自己的領地,但那些人必須用自己手中有用的東西換取吸毒的資格,將自己變成國王的私人奴隸。

就在公墓園區外的一座老式建築之中,一個毒販坐在他那張塞滿了毒品的沙發上,擁抱著自己跟前四五個赤身**的漂亮姑娘,這些姑娘都曾經是那麽的痛恨毒品,甚至因為男友吸毒和他們決裂,而如今自己則為了活下去,不僅吸食毒品,還歡笑嬌柔地叫著讓“國王”踐踏自己的一切。

毒販將旁邊盛滿自己尿液的罐子高高舉起來,那些姑娘和周圍的癮君子貪婪地看著,不是看著尿罐,而是看著他手心中夾著那包毒品——他們現在不僅想要活下去,還需要這種東西來麻痹自己,讓自己持續活在幸福的幻境之中。

“人類真愚蠢——”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對麵發生的一切的顧懷翼此時又重複了一遍不久前說過的那句話,但這次他臉上並未帶著輕蔑的笑,相反是淚眼朦朧,像起了自己童年在金三角所經曆的一切。

這些場景他太熟悉了,如果黃霧再持續擴散下去,他所看到的也不過是未來世界的一個縮影而已。

“你們也有活下去的權力。”姬軻峰看著站在辦公室門口的保羅和邁克爾。

保羅和邁克爾搖頭,又重新坐了下去。

“我哥哥就是死於毒品。”保羅頭也不抬地說,“所以,我寧願現在就被黃霧殺死。”

“我也寧願被黃霧殺死,因為我以前是緝毒警。”邁克爾木訥地看著對麵地板上的那個女孩兒,“隻是我不明白,我們曆盡千險,來來到這個避難所,沒想到隻是從一個死神手中,跳進了另外一個死神的鐮刀之下。”

“誰明白呢?”姬軻峰卻出乎意料地笑著,“美國總統也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