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上）共生體
綠十字公司在美國軍警的配合下，在全美境內緊鑼密鼓地發放疫苗的同時，唐術刑三人也在黑暗之中無功而返。他們找遍了黃炎爆炸位置的大部分區域，根本沒有發現赤鳳羽的痕跡。所幸的是美軍隻是封鎖了外圍，並未立即進入搜索，因為他們還有其他的重要任務要完成。不幸的是，當他們返回古達所在的位置時，卻發現古達消失了，地麵上連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沒有腳印，沒有其它掙紮的痕跡，看樣子古達是自己起身之後抹平地麵悄悄離開的，並不是被人給帶走了。
“怎麽辦？”顧懷翼率先打破沉默，看著其他兩人，“現在，我們是去找古達，還是直接離開？”
“除了找他，我們沒有任何選擇。”姬軻峰看向唐術刑。
唐術刑點頭：“我們的最終目標是找到赤鳳羽，而不是逃離，如果我們就這樣走了，也無法回尚都進行後續計劃。”
“關鍵是怎麽找古達？”顧懷翼四下看著，“這裏一望無際，看不到古達的蹤跡，況且現在夜已黑，怎麽找？我們如果打開攜帶光源，美軍立即就會發現。”
“分頭找，還是分頭找！”唐術刑咬牙道，“然後在南麵靠河的位置會和，時間隻限定為30分鍾。”
“明白！”姬軻峰點頭，轉身朝著其中一個方向奔去，顧懷翼看了一眼唐術刑之後，也立即轉身離開。
唐術刑也轉身離開，過了幾分鍾，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時，姬軻峰又慢慢返回。走到了先前他們所在的深坑處，看著其中掩蓋了一半的泥土，拔出刺刀刺了進去，同時道：“也許刺刀刺中你，你不會有疼痛感。也不會感覺到不舒服，但是你一直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吧？”
姬軻峰說完，一隻手從土坑之中伸了出來，手上還戴著一隻手鐲，緊接著古達刨開體表的土層爬了出來，扭頭看著他。隨後鐲中人開口問道：“你怎麽發現我的？”
姬軻峰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手鐲：“即便是我失去了一部分能力，但耳朵還是很靈，同時能力也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恢複，我聽到你手鐲之中某種類似精密機械的轉動聲，別人聽不到。但在我耳中就像是鬧鍾的鈴聲一樣。”
說著，姬軻峰又笑了：“而且你這種孩子把戲，竟然能把那兩個天才給騙了，我都覺得很意外。”
“你要什麽？”鐲中人問道，“你沒有告知你的同伴，而是單獨回來找我，你肯定有所求。說吧，你需要什麽？”
“你為什麽要躲起來？”姬軻峰坐在坑邊看著古達的手鐲，“沒有道理，我們三人聯手都不會是你的對手，即便你拿到了赤鳳羽，也無需擔心。”
“你是想知道這個？還是說，你想獨吞赤鳳羽？”鐲中人輕笑道，“我其實命不久矣，手鐲之中能維持我精神存在的能源幾乎耗盡，但手鐲還能用。戴上它的人可以按照提示找到赤鳳羽所在的位置。你還記得我夾在你們牙齒縫中那種如米粒大小的東西嗎？那叫‘畜’，是一種活體真菌，從同一個母體之中誕生出來的，隻要我精神消失，古達也必定失去控製。你們到時候必須幹掉古達，否則你們也得死，不過，要是你們幹掉古達，在你們體內的三個‘畜’就會因為喪失了一個同伴之後，進入一種生命共同體維持狀態。說直白點，那就是古達死之後，你們三個人當中，不管是誰死了，其他兩個人都會在真菌的作用下死去。”
姬軻峰渾身一震，盯著手鐲道：“你在嚇唬我？”
“有那個必要嗎？我知道能源要耗盡，但又必須找到合適的人完成使命，所以我必須這樣做。在我們那個時代，親兄弟或者夫妻之間為了不遭到背叛，都會使用‘畜’來管控自己，這比發毒誓強多了。”鐲中人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虛弱，“我大概在幾分鍾內就會死去，在那之前，我會把手鐲交給你，隨後古達會逐漸失去控製，他是妖化者，屬於軍隊之中軍官級別的人，而你們僅僅隻是最基礎的士兵，從這方麵來講，如果你們三人不合力，無法對付他。”
姬軻峰湊近那手鐲道：“你是擔心我們三人反目為仇，耽誤了你轉嫁到我身上的使命！？對嗎？”
“當然。”鐲中人應道，“隻要是人，隻要有思想，就會有這個弱點，天下沒有生物是大公無私的，隻要存在生命，就存在私欲，私欲存在的一天，就必須有相對的管製措施，這和人類無法控製欲望，總是會發動戰爭一樣，如果有一天人們學會了如何控製自己的欲望，也就遠離了自己親手創造的末日。”
“伸出手！”鐲中人隨後又道，姬軻峰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手伸了出去，就在這個時候，唐術刑和顧懷翼從不遠處的黑暗之中走出來，顧懷翼手中還拿著望遠鏡——兩人其實先前也察覺了，分開後又聚集在一起，偷偷觀察返回的姬軻峰。
“這是怎麽回事？”唐術刑看著古達和姬軻峰的手掌對在一起，“你們說了什麽？”
鐲中人沉默了幾秒後，對姬軻峰道：“先前我所說的‘共生’之事，詳細情況，說與不說，權力在你那裏，再見，三位同胞。”說著，那對手鐲從古達手腕之中直接套進姬軻峰的手中，緊接著原本發光的手鐲也黯淡了下去，直到姬軻峰將手舉起來，這才從內圈之中環繞過一圈暗紅色的光芒。
此時，倒下的古達手指動了動，姬軻峰見狀二話不說，拔了刺刀就朝著古達的腦門上刺去，隨後喊道：“快，幹掉他，手鐲離開之後，他就會失去控製。會殺了我們的！”
“是嗎？但我們是同類呀。”顧懷翼故意那樣說，還故意朝著後麵走著。
“他隻是僵屍，沒有真正的人為意識，之前認為我們是同類，僅僅是鐲中人控製著它。現在手鐲到我這裏了，它便失控了！”姬軻峰靠著深坑一側，用腳使勁踩住古達，卸下背包上的槍來，對準古達腦袋就扣動扳機。
古達半個腦袋被擊飛，但卻沒有起多大作用。他直接翻身爬起來，抱住姬軻峰的大腿直接扔開，又飛撲過去，同時一拳砸去。姬軻峰翻滾著避開，古達拳頭入地，在那裏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我們不聯手。沒法幹掉他！”姬軻峰一邊躲避，一邊爭取著其他兩人的幫助。
唐術刑已經拔劍上前，卻被顧懷翼擋住。
顧懷翼指著姬軻峰道：“聽見先前鐲中人的話了吧？他說了什麽‘共生’，那是什麽意思？他瞞著我們！這不是第一次了！”
“再瞞著我們，也是同伴！”唐術刑一把推開顧懷翼，“絕對不應該現在爭論！”
說著，提劍而上的唐術刑直接朝著古達的背後劈去。古達根本沒有轉身，便輕鬆避開那一劍，還順手將唐術刑一拳擊飛。
姬軻峰見唐術刑被打飛，朝著顧懷翼就喊道：“快上啊！不幹掉他，我們都得死！要是我們其中一個死了，其他兩人都會死，明白嗎？這就是共生！”
飛出去的唐術刑剛爬起來，聽到這話一愣，再提劍飛奔向古達跟前廝殺的同時，問一旁的姬軻峰道：“什麽意思！？”
顧懷翼此時拔出了陰蜂。等待著姬軻峰的解釋。
姬軻峰一麵朝著古達開火，換子彈的間歇將“畜”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唐術刑瞬間推開古達，扭頭看著姬軻峰道：“真的？”
“我不知道！因為鐲中人就是這麽告訴我的，我沒有說半句假話！”姬軻峰說著。又朝著古達的大腿部開了機槍，將其關節之下的位置全部擊斷，此時的古達已經失去了大腿，完全站立不起來，可還是揮舞著雙臂朝著姬軻峰爬去。
顧懷翼提刀上前，一刀插進古達的背後之中，將其釘死在那，踩住他的左臂，就那麽看著姬軻峰。
姬軻峰也看著顧懷翼，使勁點頭道：“鐲中人真的是那樣說的。”
“也就是說——”顧懷翼拔出壓縮空氣匕首將其插在古達的頭部、背部和腰部三處位置，又道，“我們三個現在是共生體，對吧？不管誰先死，其餘兩個人也活不了？”
姬軻峰點頭：“是的。”
“糟了——”顧懷翼此時笑了出來，“我還想著，自己的計劃進行到某一步的時候，就幹淨利索地把你們兩個都幹掉呢，現在看來，我不敢冒險了。”
顧懷翼這句話說得唐術刑和姬軻峰兩人後背陣陣發涼，也許是和顧懷翼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彼此都有些了解的緣故，唐術刑認為顧懷翼先前那句話根本沒有撒謊，而是發自內心說出來的，這個家夥從來就不掩飾自己在利用他們倆的意圖，甚至也不掩飾他多次認為姬軻峰沒用，要除之而後快的念頭。
顧懷翼轉身離開被釘死的古達，在周圍地麵上刨著，找了三塊石頭，然後走遠了，以極快的手法朝著匕首的空氣開關上打去，緊接著插入古達體內的三隻匕首尖端的氣體爆出，將古達的身體直接從內部擊碎。
匕首和陰蜂被起爆掀得四下散落時，姬軻峰和唐術刑還在發呆，等他們回過神來，卻發現顧懷翼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們兩人的身後，而且手中還捏著兩支匕首，匕首尖端都朝著兩人的後頸部位。
“顧瘋子，你要幹什麽？”唐術刑斜眼道，“你就算想動手，也太快了點吧？畢竟赤鳳羽還沒有到手。”
“沒什麽，我隻是忍不住想做個試驗。”顧懷翼笑著將匕首收了起來，又從兩人之間穿了過去，將散落的空氣匕首和陰蜂收了回去，然後伸展著懶腰道，“現在，咱們應該出發去找赤鳳羽了吧？”
“對，該找赤鳳羽了。”唐術刑麵無表情道，“不過奉勸你一句，以後把想做這個實驗的念頭壓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