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下）下潛
（今日四更第二更）
“你又發瘋了！？”唐術刑走進船艙，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四人，但並未生氣，因為他知道顧懷翼即便再瘋，殺人也是有理由的。
“幫忙，把他們扔進海裏。”顧懷翼扛起兩個人朝著甲板走去，“這艘船不是他們的，是三天前他們劫持的。我找船的時候遇到他們了，因為我出手大方，這四個白癡就以為我是冤大頭，估摸著打算接上你之後，出海把我們幹掉。”
“所以你先下手為強了？”唐術刑將一具屍體扔進海中。
顧懷翼打開前甲板上的艙蓋，指著下麵。唐術刑剛低頭，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腥臭腐爛味，仔細一看，下麵放著四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顧懷翼將最後一具屍體扔進海中，蹲下看著船艙內道：“那四個雜碎殺了船主一家子六口人，兩個成人，四個孩子，最小的孩子不過三歲……我一槍崩了他們算是便宜了，因為時間緊急，要是時間不急，我肯定會帶著那四個雜碎玩上一個月，讓他們生不如死。”
“怎麽辦？找個島上把這家人埋了？”唐術刑看著顧懷翼。
顧懷翼搖頭：“這艘船咱們不能要，東西都在船上，到達了預定海域，我們就得潛水了，再走一個小時，我們就得棄船，因為外海泰國灣全是鄭家軍的船，還有王室巡邏艇，我們要是被發現，會被直接幹掉的。”
“你不能想想辦法？讓林索圖或者田龍亭幫我們混進去？”唐術刑故意問。想試探下顧懷翼的反應。
“不能！”顧懷翼堅決道，“我們是去偷東西的。事發之後，會牽連他們。”
“偷東西？”唐術刑終於抓到了顧懷翼依然在隱瞞的話語證據，“你說沙薑王？沙薑王是東西嗎？”
顧懷翼看向遠方，回到駕駛室中，發動快艇繼續前進，隨後才道：“阿玥已經告訴你沙薑王是個人了吧？”
“對，懈咒師。”唐術刑坐在一旁看著顧懷翼，“你為什麽要瞞著我？我估摸著也許連鐵齒都不知道沙薑王是個人。”
“他不知道很正常。他是個國內異術通，但對國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一知半解。”顧懷翼盯著前方，“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怕說出來，你會擔心。”
“他是個人或者是個植物，說出來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唐術刑抓了掉在地上的子彈殼砸向顧懷翼，“你小子有事瞞著我。”
“你記不記得我告訴你。我小時候的那些事？”顧懷翼側頭問唐術刑。
唐術刑默默點頭，顧懷翼又道：“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林索圖編造了一番謊話，說什麽要找一個在子時出生，出生時辰屬鼠的孩子，行無火且忌火的孩子。才能喚醒我的天目。”
“記得，他謊稱自己找了個高人嘛。”唐術刑說完，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那個高人不是瞎編的。就是沙薑王？”
“不……”顧懷翼搖頭，“林索圖的話的確是他瞎編的。不過有一件事我沒說，這件事是沐青和林索圖，還有田龍亭都證實過的，當時鄭千嵐想親手掐死我，再殺死鄒沐青，不過被鄭國淵攔下來了，因為當時一直處於自我封閉狀態的沙薑王突然間要提出麵見鄭國淵，回來之後鄭國淵對我的態度徹底轉變了。”
唐術刑點頭：“原來是這樣……但是，這與你告不告訴我沙薑王是個人，有什麽雞毛關係？”
顧懷翼麵無表情道：“當時我若是說破了，你會告訴鐵齒，鐵齒會認為尚都高層欺騙了他，當時的鐵齒已經完全傾向於尚都高層，這樣會讓他十分矛盾，有可能會做出過激的舉動，別忘記了，鐵齒出了事情沒關係，但是魏玄宇的身體還被他控製著，魏玄宇一旦出事，我們在尚都中的定時炸彈又少了一顆。”
“有道理，不過我現在倒想知道，你和那位密使說了什麽。”唐術刑起身走到顧懷翼一旁，故意直視著他。
“我說，我認同他的觀點，願意為尚都做事，任何事都行。”顧懷翼笑道。
“你決定滲透進去？徹底的？”唐術刑追問。
顧懷翼依然在笑：“不，我是真的認同他們的觀點。”
“開玩笑的吧？”唐術刑再問。
“可能吧。”顧懷翼回答了這樣三個字，唐術刑知道這相當於是結束語了，自己再問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一個小時之後，顧懷翼停船，將裝備拖拽出來，與唐術刑合力將潛水助力器放置在遊艇尾部，換上潛水服後再把準備好的汽油灌入船艙之中。
“潛下去之後，你跟著我就行了，潛水助力器很簡單，速度我也設置好了，按照勻速前進就行了，不過前麵有個小海峽，也許水下有亂流，你一直跟著我朝前走，千萬不要順著亂流飄，亂流一卷，你再回過神來，也許都離我幾十米開外了。”顧懷翼又指著助力器旁邊掛著的背包還有那支水下步槍，“背包是上岸之後我們的裝備，水下步槍隻是以防萬一用的，上岸之後這東西基本上和射釘槍差不多，快到目的地時可以丟棄。”
“了解，走吧。”唐術刑轉身下水，顧懷翼則拿出顆白磷彈，說了句“安息吧”然後拉開扔進船艙之中，轉身跳進水中，與唐術刑一道下潛。
白磷彈引燃了油料，整艘遊艇頓時被大火包裹住，很快因為高溫的關係引爆了油箱和其他故意放置的易爆物，不過幾分鍾的功夫，遊艇冒著黑煙開始慢慢下沉。
水域麵積有32萬平方公裏的泰國灣，雖然平均深度沒有達到50米，但下麵依然有不少海坑和海峽，最深的地方達到了百米。
因為唐術刑沒有接受過基本的潛水訓練，所以在使用潛水助力器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有些不適應，特別是你沒有適應前進水流的前提下，總感覺自己的身體很沉重。
跟著顧懷翼前進了大概兩公裏左右，顧懷翼忽然示意唐術刑停下來，並且將助力器的開關關閉，讓其自行下沉，然後又指著前麵肉眼都能看到的一艘船的底部，示意唐術刑跟著自己，用吸盤貼住船底，借著那艘船帶他們直接前往“最後的王宮”。
兩人用吸盤貼住船底之後，顧懷翼指著氧氣含量表，豎起三個指頭，告訴唐術刑，氧氣含量還能使用三十分鍾，如果三十分鍾後沒有到達指定的位置，他們也隻能憋著，所以現在吸入氧氣的頻率一定要降低。
唐術刑默默點頭，但也著急，因為上麵那艘船不知道為何，速度慢得讓人都想推著它遊，完全不像是巡邏，反而像是在遊海。
又是二十分鍾過去了，氧氣含量表上的那盞偏光警示燈已經閃爍起來。
顧懷翼看著前頭海底的一個龐然大物，指了指之後豎起大拇指，示意已經到達了指定區域，等船基本靠近，兩人就可以脫離，然後自己遊過去。
船隻靠近，隨後停了下來，顧懷翼在看到船尾部的發動機停止之後，鬆開手，帶著唐術刑朝著那個龐然大物快速遊過去，現在含氧量已經不足5%，根本不夠他們遊到那東西跟前。
唐術刑按照顧懷翼的指示，一直降低吸氧的頻率，不過因為沒有船隻輔助，全靠自己潛遊根本無法控製吸氧頻率，眼看著含氧量降低到1%的時候，他幹脆憋住氣不呼吸，可再一抬眼，看到那座所謂的海底宮殿時，差點把口中的呼吸器給弄掉了——那是一艘沉船，而且是一艘巨大的遊輪。
雖然在海底，但還是能清楚看到遊輪窗口內的燈光，還能清楚看到從窗口走過的人。
顧懷翼停下來，指著下麵的礁石群，示意繼續下潛，利用礁石群和周圍的海底植物掩護，逐漸向那艘沉船靠近。
唐術刑趕緊擺手，指著氧氣含量表表示不行，氧氣不夠，現在不上浮死定了。
顧懷翼卻絲毫不緊張的樣子，隻是指了指上麵，又用手指頭在脖子上劃了一道，告訴唐術刑，如果現在上去就隻有死。
媽蛋的！顧瘋子，你他麽的就不能弄個大點的氧氣瓶嗎！唐術刑隻得憋著氣，跟著顧懷翼抓著下麵的礁石朝著沉船走去，說是走，其實幾乎是貼著海底在前進。
此時，氧氣含量表的燈開始常亮，表示氧氣已經基本耗盡，估計還能讓他們兩人呼吸上一兩口。
近了，更近了。雖然越來越近，但距離那艘沉船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因為一直憋氣的關係，唐術刑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而且胸口已經開始發悶，他隻得將那口氣吐出來，緊接著將最後的氧氣全部吸入，同時把氧氣瓶卸了下來，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沉船遊去。
在距離沉船大概還有二十米左右時，唐術刑已經實在憋不住了，轉身去看顧懷翼的時候，卻發現顧懷翼不見了！
糟了！顧瘋子是不是出事了？唐術刑四下觀望著，知道再不上去自己也得死，隻得奮力朝著海麵遊去。就在他往上遊了十來米，眼前已經模糊，快喝進海水的瞬間，一道黑影從後方躥了出來，抱著唐術刑再次快速朝著沉船底部衝去，同時一個呼吸器也塞進了唐術刑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