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上）尚都的“替代”
在成為金允昊之後，他並未被任命為藥金的五陰負責人之一意雌，而是經過多年的觀察和考驗之後，籙夢升才決定將這個頭銜賦予金允昊，並且讓他側麵去接觸鄭國淵，看看是否有機會能說服鄭國淵完全成為藥金的成員，與藥金一同對抗尚都。
“我不明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萊因哈特希如同是籙夢升和姚爐修的再生父親，他們為什麽要對抗尚都？”唐術刑想從金允昊口中得知這個秘密，說不定可以解開一切的謎團。
金允昊冷笑一聲，看著唐術刑道：“如果你努力了多年，成就了一番事業，打下了一片天，卻發現，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替代，你會怎麽辦？要知道，籙夢升和姚爐修僅僅是兩個名字而已，從有藥金和八方那一天開始，掌貨和蒿裏都叫這個，不管以前你叫什麽，擁有什麽，當你要成為首領的時候，都得放棄掉自己曾經的一切。”
唐術刑上前一步：“你是說，萊因哈特希遲早有一天會讓其他人替代籙夢升和姚爐修？”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無法下真正的定義，但是尚都的密使曾經私下找我聊過，他知道我是藥金派去假扮金允昊的人，也知道我在藥金組織內的身份，唯獨不知道我是聯合縱隊的人。”金允昊一屁股坐在全浩泯的屍體上，“你們知道尚都的密使找我談什麽嗎？他告訴我，如果有一天，藥金失控，他們會選定我成為下一任的蒿裏，也就是下一任冠以籙夢升名字的人，因為我具備那個能力。”
說罷，金允昊哈哈大笑，笑完抹去嘴角的口水：“我當時有些吃驚，吃驚之餘。我也推測出密使肯定不止找我一個人談過這件事，肯定還找過其他負責人，說不定還找過八方的五陽負責人……”
唐術刑腦子中突然閃過在阿斯塔亞時，萬連山也說過類似要替代姚爐修成為下一任蒿裏的話。將這些聯係在一起，也就能明白，為什麽萬連山會有如此瘋狂的念頭。
此時顧懷翼的臉色卻沉了下去，因為他回想起來了一個關鍵的時刻——就在他與唐術刑麵見萊因哈特希回來的路上。唐術刑先行離開之後，他與密使交談時，曾經質問對方到底是誰，而密使隻是說了句看似毫無關聯的話：“其實，我們都是可以替代的。”
都是可以替代的？
顧懷翼渾身冰涼，這是什麽意思？等等！聯係起金允昊的話。難道說萊因哈特希早有計劃？挑選人替代姚爐修和籙夢升，甚至是早有人選替代密使，對，我也替代了外公鄭國淵掌握了鄭家軍！
顧懷翼呆在那思考著，其他人也都在思考著，誰也沒有去注意誰，誰也沒有去在意誰此時的不對勁。
阿斯塔亞遇襲。美國遇襲，這也算是替代嗎？
“阿斯塔亞事件最終導致了非洲的統治權被替代，非洲自從有殖民者那天開始，就從未真正獨立過，八方和沙曼動力隻是替代了歐美大國在那裏的地位，而美國呢？美國並未被替代，這點說不通呀。”唐術刑已經將線索鋪開。
唐術刑抬眼看著金允昊，尋求答案。但對方僅僅隻是笑。
“我明白了——”唐術刑從金允昊的笑容中得到了答案，“因為曆史軌跡的不同，替代的方式也不同，非洲一直處於混亂當中，要控製必須要用實際的形勢，阿斯塔亞事件開了一個頭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了，而美國則不一樣。美國的曆史短暫，主打的也是美國的自由精神，必須要從精神層麵上去控製。”
說到這，唐術刑又猛地一抬頭：“疫苗！對。那種疫苗！美國為了避免黃霧的傷害，全國上下都注射了疫苗，而軍隊則是首當其衝注射的第一批！”
“聰明，不過醒悟得有點晚。”金允昊搖頭道，“但就算當時你們都明白怎麽回事也無能為力，於事無補。整件事尚都的計劃都太完美了，逼得美國人不得不使用藥金研發的那種針對黃霧的疫苗來，這件事中，所有人都是棋子，連我們聯合縱隊都無法插手幹預，而且尚都還利用了綠十字公司日籍雇員事件為接下來的日本事件做足了鋪墊。”
的確。如今不管是美國政府還是民眾都認為，黃霧疫苗是綠十字公司偶然研發出來的。相對的，日本政府和民眾則認為，他們的綠十字公司研製了這種疫苗拯救了美國，可美國政府卻不買賬，不相信他們不說，還讓日籍雇員冒著生命危險去進行實驗，坐上大巴車進入危險重重的費城，最終因為黃炎的自毀而全部死去。
如果這批人沒死，矛盾也許還有回旋的餘地，可遺憾的是他們已經死了，而且就算不被黃炎的自毀殺死，尚都也會想其他的辦法讓美國政府直接或者間接性害死這批人。又加上駐日美軍從二戰結束後在日本本土上的所作所為，矛盾早已經堆積成山。
換個角度，就算有一天疫苗實際上是為了操縱美國人的事情曝光，美國人也會直接遷怒於日本人，認為那是日本人早有的預謀，也會認為日本為他們死在費城同胞的事情憤怒僅僅隻是苦肉計，這樣一來，軍事衝突根本無法避免。
等到了那一天，現在代表激進左翼的雜賀眾也會搖身一變成為日本的英雄。
而雜賀眾身後站著的組織是什麽？是藥金！
可是，誰知道呢？證據呢？
誰又知道這些都是尚都布下的一個天衣無縫的迷局呢？
矛盾的計劃，最終會導致支持雜賀眾的政黨上台，日本也等於間接性被藥金所控製，而藥金的掌貨遲早也會被尚都派去的人替代，加上八方的蒿裏也會被替代，即時非洲和遠東島國都被尚都掌握在手中。
所以，尚都根本不需要現代化的軍隊攻打他所需要占領的土地，隻需要利用各國之間長年累月積累下的矛盾，耍耍手段，便能兵不刃血達到目的。
尚都太可怕了，萊因哈特希太可怕了……唐術刑雙腿有些發軟。險些跪倒在地。
“現在你們都明白了？”金允昊起身來，“不久的將來，也許是兩年，也許三年，說不定更短，這個世界上隻會剩下兩大實力互相製衡，一個是尚都。另外一個則是我們聯合縱隊，所以你們三位尚都的重要幫手，必須死！”
“你們代表什麽？你們代表著什麽就能認為自己與尚都對立？”唐術刑咬牙道，“你們和尚都不過是一丘之貉！”
“笑話！尚都代表遠古人類，代表著毀滅，代表著末日。代表著絕望！而我們聯合縱隊代表著新人類，代表著重生，代表著未來，代表著希望！隻有我們才能拯救這個世界，讓世界從絕境之中走出來，阻止所有災難的發生！”金允昊麵無表情地高聲說道。
“放屁！”姬軻峰指著金允昊罵道，“一丘之貉！如果真的讓我選擇。我寧願選擇尚都，也不會選擇相信你們這群打著未來旗號，操控著曆史，對可以避免的人為災難視而不見的虛偽組織！”
說話間，姬軻峰持槍向金允昊開火。
金允昊輕鬆地左右閃避著，輕巧避開襲向他的所有子彈，同時道：“我們從未操控曆史，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必然的。我們需要從必然中找到規避災難的辦法！”
金允昊閃身到姬軻峰身後，一腳將其踹開好幾米遠，姬軻峰起身之後，換了彈夾繼續朝著金允昊瘋狂射擊。
“不管是遠古人類還是新人類，體內的細胞中都留下了毀滅基因，我們天生就喜歡毀滅之後重建，重建後再毀滅！就算是沒有我們。尚都也會做相同的事情，就算沒有尚都，人類還是會自相殘殺！”金允昊躲避著子彈。
“去你媽的！”姬軻峰打光子彈後，拔出刺刀又衝了上去。與金允昊展開近距離搏殺，“說一套做一套，你們沒有任何區別！”
“夠了！”金允昊避過姬軻峰一記刺殺之後，一拳揍在他的腹部，將其抓到跟前來吼道，“從有人的那天開始，人類的廝殺停止過嗎？從未停止過！每時每刻都有戰爭，也許地球的這一頭和平了，但在另外一頭依然有為了利益卻打著正義旗號的屠殺！”
說著，金允昊將姬軻峰直接擊暈，扔到一旁。
姬軻峰暈倒之後，金允昊慢慢走到唐術刑和顧懷翼跟前：“你們三人之中，也許最快能明白其中道理的隻有顧懷翼，因為他所看到的世界一直都是那麽的殘酷，而你，唐術刑，你雖然也在世界的陰暗麵中成長，但你始終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至於姬軻峰……”
金允昊側頭看著暈死在一旁的姬軻峰，皺眉道：“他從出生起就在童話世界中，也活在童話世界當中，如今在他潛意識中，都不過隻是噩夢，他堅信有一天噩夢會驚醒，自己又會回到以前的生活當中。他不是個壞孩子，也不是個笨孩子，隻是個心靈上沒有遭受過任何創傷，便注定無法成長為大人的可憐鬼。”
唐術刑拔出了龍麟刃：“金允昊，我也許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過我不會放棄的，說真的，我很害怕，因為你是我至今見過的敵人中，最摸不透的一個。”
顧懷翼緊握著陰蜂，卻沒有任何動作。
“你應該明白，自己沒有任何勝算，你們是無法戰勝我的，就算是籙夢升今天站在我的跟前，你們四個人合力都有可能占不到便宜，因為我沒有情感，沒有欲望，隻知道執行任務，還是一個從單獨細胞開始就接受改造的人造人。”金允昊抬手冷冷道，“別反抗，我不會折磨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