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下）創造幻境
屠夫隊長的突然離開，讓千戶平也不得不拔腿就追，同時呼喊著讓他冷靜下來，雖說千戶平也知道，屠夫隊長是已經徹底精神崩潰了，他根本沒有經曆過類似的事情，而且身處在多重幻境之中，還知道逃跑，並未自殺已經算是堅強的人，至少他還有最後的求生欲望，比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強太多了。
“等等！不要跑！隻要你不傷害自己！就沒有人會傷害你！”千戶平在後方追著，屠夫隊長跑得極快，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可沒多久腳步聲消失了，千戶平也猛地刹住腳步，看著前方，擔心屠夫隊長又產生了其他的幻覺，將自己當成了敵人。
“喂——”唐術刑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傳來，千戶平覓著聲音慢慢走過去，看到閉上眼睛的唐術刑持劍站在那，隨後唐術刑開口道，“先前屠夫隊長從這裏跑過去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千戶平隻是搖頭，朝著唐術刑前方看去。
“你斷後，我在前麵探路，繼續走，必須得找到那家夥。”唐術刑朝著前麵慢慢走著，站在其後的千戶平突然間摸出自己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割了一刀，一刀下去之後，千戶平竟又摸出一瓶酒來朝著傷口上狠狠地淋了下去，酒精刺激到傷口的瞬間，千戶平渾身一個激靈，眼前一晃，原本在前方行走的“唐術刑”變成了屠夫隊長，而此時屠夫隊長突然手持匕首朝著他揮舞過來。被他本能地一腳踹開，躍起將其擊暈。
對付環境的笨辦法就是感官刺激。千戶平將自己簡單包紮好之後，上前也在屠夫隊長手臂上割了一條口子，也淋上酒精，緊接著屠夫隊長因為疼痛而清醒過來，表情不再猙獰，在聽千戶平解釋一番後，臉上更多的是絕望和無奈。
“我們原本就不應該下來的。”屠夫隊長終於承認了這一點，“這根本就是我們無法應付的環境。我根本都不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如果隻能用痛楚來分辨，我們遲早還是會弄死自己的。”
千戶平替屠夫隊長包紮著：“這應該就是創建這個環境的人所下的套，他也深知隻有痛楚可以讓人分辨清楚現實和幻覺，但是人如果一再傷害自己，最終還是會弄死自己的，所以進來的隻有死路一條。”
“不。還有一種辦法可以避過。”唐術刑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傳來，千戶平和屠夫隊長都很緊張，抓著手中的武器，終於看到唐術刑的身影出現，而眼前的唐術刑卻維持著屍化狀態。
屠夫隊長警惕地看著唐術刑，擔心那也是幻覺。千戶平則拍了拍他示意這是真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維持屍化狀態。”唐術刑上前道，“這個地方能夠出入的隻有屍化者，還有其他僵屍之類的怪物，因為這些怪物都是沒有自己的思想，不會遭受到任何影響。屍化者也同樣，應該是提升了自己的精神力之類的。所以這個地方百分之百就是白虎睛存放的地點，也是遠古人類創造出來的藏匿地。”
“可是這地方隻有一條走廊，沒有房間，沒有路，什麽都沒有。”千戶平疑惑道，“這太奇怪了，感覺上像是咱們一直在原路繞行，這就是一條環形走廊。”
“沒錯，是這樣的，環形走廊。”唐術刑點頭，“我也跑了一圈，證實了這一點，不過我也發現了另外一件怪異的事情，你們看。”
唐術刑說著起身，背對兩人站著，隨後閉上眼睛，緊接著周圍的黑暗突然被一陣風吹開，眼前豁然開朗起來，跟前的情景徹底變了，變成了鹹海周邊的位置，周遭行走的都是各種亞歐部隊的武裝人員，武裝越野車和裝甲車緩慢地巡邏著。
屠夫隊長傻眼了，撐著走廊的牆壁站起來，走到走廊缺口與所謂的鹹海連接，看著他們身處的位置，就如同是在一個空間開了一扇門，門內依然是身處的走廊，而門外則是另外一個世界。
“不可能吧？這不會是真的。”千戶平盯著外麵，“你是怎麽做到的？”
“隻是用想的，我的思想可以與這個地方相連。”唐術刑摸著旁邊的牆壁，“隻要我的身體與周圍的環境有直接接觸，再努力去構築自己想要的環境或者人物，便可以得到想要的，但這些都隻是幻境，不過非常真實。”
屠夫隊長目瞪口呆地看著，千戶平又道：“可是，你幻想出來的東西，為什麽我們也能看到？”
唐術刑搖頭：“我也搞不懂，也許因為我是屍化者的原因，又也許我這種怪物可以與這個古怪的立方體產生某種共鳴，導致這東西可以按照我的步驟去走。”
“太好了！”千戶平道，“這樣一來，不就可以輕鬆找到白虎睛了嗎？”
“不行！”唐術刑搖頭，“我隻能去創造我親眼見過的東西，例如——”說到這，唐術刑攤開手心，手心中很快出現了一個蘋果，他將蘋果遞給千戶平，又在屠夫隊長鼻子前晃了晃，解釋道，“我知道蘋果的模樣，知道蘋果的香氣和味道，所以我能創造一個近似於真蘋果的東西來，而且能吃，在口中也有蘋果的感覺，但是吞進去的隻是空氣，我能做到這些，完全是因為我見過蘋果，吃過蘋果，熟悉蘋果。”
千戶平拿過蘋果，試著咬了一口，蘋果中立即濺出汁水來，他吃了一驚，拿開蘋果看著上麵被咬開的那一塊，隨後咽了下去，咽下去的瞬間，自己喉嚨中卻什麽都沒有，就和自己憑空咽了一口空氣一模一樣。
“還有！”唐術刑又憑空變出了一支突擊步槍在手中，隨後眼前的鹹海幻境消失。離他五六米開外出現了一隻僵屍，僵屍朝著他緩慢地走過來。他提起突擊步槍朝著那僵屍掃射著，僵屍被打得稀爛。
緊接著，唐術刑又調轉槍口，朝著目瞪口呆的屠夫隊長再次扣動扳機，火光和槍聲之後，屠夫隊長安然無恙，站在那低頭看著自己明明應該千瘡百孔的身體。
“我知道槍，也知道槍打在僵屍身上是什麽效果。但我如果用我創造出來的槍打一個真人，隻能起到嚇唬人的作用。”唐術刑搖頭，“都是假的，所起到的作用就如同安慰劑一樣，沒有任何實際用處。”
屠夫隊長坐在那，搖頭道：“這和自欺欺人有什麽區別？”
“幻境原本就是一種自欺欺人的障眼法，一廂情願罷了。”千戶平搖頭。“不過這個地方倒是會讓那些研究幻術的異術者興奮，因為這種幻術已經超出了最高等異術者操控的幻術範疇之外，但對咱們沒有任何用處，我們現在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唐術刑默默點頭，心中卻在想，顧懷翼和姬軻峰背叛自己。也就說明了他們原本就知道這下麵會有什麽東西，可能也知道白虎睛的準確位置，一開始自己就被玩弄了，而且說不定……糟了！唐術刑臉色變了，千戶平看了出來。忙問他怎麽了？
“我想，也許顧懷翼和姬軻峰早就知道了謝爾蓋的真實身份就是金允昊。所以他們兩人才不肯跟我一起前往烏柯蘭去找尤裏，而是與金允昊直接前往了鹹海，但他們也應該知道金允昊不會允許他們直接下水，必須要等待我一同前往，所以這裏有不合理的地方。”唐術刑搖頭，不明白這其中哪裏不對勁，如果這是開始密使就與顧瘋子、姬軻峰設下的圈套，但這個圈套到如今又有什麽意義呢？
“我們肯定是被困死了。”屠夫隊長起身來，摸著走廊牆壁。
屠夫隊長說完這句話，唐術刑腦子中瞬間明白了，一拳打在牆壁上道：“對，密使和他們的計劃不是要對我怎樣，而是要困住我！”
“什麽？”千戶平立即問。
“這次尋找白虎睛的任務目的有兩個，第一是讓顧懷翼和姬軻峰找到白虎睛，第二便是將我困在這下麵。”唐術刑自顧自點頭，“我們下水，亞歐部隊勢必會跟著人前往，而在那之前，我與顧懷翼、姬軻峰的關係也出現了裂縫，兩人刻意走得很近，第一次分別的時候我們就分道揚鑣，所以，下水後如果出現了分批行動的計劃，亞歐部隊的指揮官，也就是屠夫隊長肯定會刻意分開我們三個，因為在他心中，我們四個始終是一夥兒的，不管怎麽分，顧懷翼和姬軻峰都會一起行動，我會被單獨劃分出去，這樣一來，目的就達到了。”
千戶平點頭：“原來如此，你這樣一說，很多事情倒也能解釋清楚了。”
“顧瘋子和姬軻峰都不笨，這件事他們肯定計劃了許久，也許從我們第一次產生裂痕，他們兩人開始走得很近開始，這個計劃就已經啟動了，因為我們三個人不產生裂痕，下水之後，他們兩人如果非得與我分開，我就會警覺。”唐術刑摸著下巴，“加上原本就狡猾的密使，這個計劃如今看來是天衣無縫，至少困住我的目的達到了，至於他們是否能找到白虎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千戶平點頭：“關鍵的問題是，困住你，除了不讓你阻礙他們之外，還有其他的目的嗎？如果隻是為了不讓你礙事，也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做到，比如說用他人的性命來要挾你。”
“對。”唐術刑道，“我也在思考這一點，困住我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為了不讓我礙事，他們想做什麽呢？關鍵是，你也說得對，要讓我不礙事，辦法多得是，為什麽偏偏要選擇這一種？”
“現在分析那些毫無作用，最重要的是趕緊找到出口，要不回去，要不完成任務。”屠夫隊長起身道，起身的瞬間，眾人便感覺到身處的環境中突然產生了劇烈的震動，震動的頻率越來越大，如同是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從牆壁之中響起，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