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上）屍化軍的來源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汽車行駛到公路上之後，唐術刑問道，因為車上隻有他與噬罪、權衡三個人，並沒有司機。
兩人並不回答，因為戴著銀白色麵具的關係，唐術刑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當然，他也知道，即便沒有麵具，兩人都有可能是保持著麵無表情。
前往清萊府的沿途，有無數個關卡，唐術刑也不明白為什麽他們不乘坐飛機，而且要選擇用汽車這種費時費力的交通方式。
一直到快行至沙豐渡口時，噬罪這才開口道：“你想獨自去幹掉萊因哈特希？”
唐術刑一驚，吃驚並不是因為噬罪知道他想要做什麽，而是因為噬罪直接了當的說了萊因哈特希的大名，而沒有如平常一樣尊稱他為造物大人。
汽車停下來了，權衡拉了手刹，從後視鏡中看著唐術刑。
“是。”唐術刑點頭。
“幾天前，在高速公路上，你應該知道自己對阿勒清說過什麽？你說，她就算殺死了你，還會出現劉術刑、張術刑，這樣的殺戮是沒用的，現在的情況相同，你殺死了萊因哈特希也毫無用處。”噬罪道，看向窗外，仿佛怕有人就近偷聽一樣。
“等等！讓我捋一捋。”唐術刑揉著額頭，“你們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
“這麽幼稚的問題不應該是你問得出來的吧？”權衡道，“我們一開始就要選擇你成為管製者。但你拒絕，當時你還是沒有發現自己的重要性。你一天沒有到達尚都的權力核心，一天都無法去接觸一些核心的秘密，不接觸核心的秘密，你就不知道你要對付的人到底有什麽弱點。”
唐術刑一愣，追問：“你們是指萊因哈特希有弱點？”
“如你與夏婕竹所說的一樣，他是創造出來的神，不是真神，怎麽會沒有弱點？”噬罪平靜地說。同時也是在提醒唐術刑，在整個辦公大樓之中，四處都有監聽監視設備，人們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監視。
唐術刑靠向椅背：“兩位大人，這該不會又是你們的評估吧？忠誠評估？”
“首先我要說明的是，我們非常讚同萊因哈特希的世界大同理念，隻是擔心他重鑄如來之眼會帶來無法挽回的損失。據我們所知。那東西隻能帶來毀滅。”權衡解釋道，“所以，我們隻是反對重鑄如來之眼，並不是反對萊因哈特希。”
“這有什麽區別嗎？”唐術刑看著窗外，“你們現在自圓其說也沒什麽意義，二戰時期那群德國軍官想刺殺希特勒。剛開始也認為隻是為了德國，不是因為反對希特勒，其實事情到底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算了，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你們的理由了。我就想確定，你們是不是真的和我同一陣線？如果是。你們可以告訴我萊因哈特希的弱點，這件事，我去做，不需要你們出手，如果失敗，至少還有你們，你們可以想其他的辦法，扶持其他的人。”
“沒有人比你合適。”權衡搖頭，“隻有你一個人，姬軻峰、顧懷翼都不在我們的選擇範圍之內，隻有你能駕馭聖物。”
“所以……”噬罪接過權衡的話，“我們的計劃是，你假意臣服，徹底將聖物的秘密弄明白，再利用聖物的力量來反製萊因哈特希。”
噬罪和權衡提出了一個讓唐術刑無法反對的建議。的確，唐術刑也認為這是個好辦法，如今看來，唯一能與萊因哈特希抗衡的，也隻有聖物。不過就唐術刑的推測，不需要重鑄如來之眼，隻需要其中一顆便能解決萊因哈特希，青龍鱗、赤鳳羽、玄武岩任選一顆，便足以毀滅萊因哈特希。
隻是唐術刑不知道其中一顆聖物如果全部開啟，其傷害範圍到底有多大？除了地下尚都之外，是否會波及地麵。
“這個建議我無法拒絕，但我有我的考慮。”唐術刑打定主意，麵見萊因哈特希假意臣服，先拿到其中一顆聖物再說，如果當時便能拿到，必須立即嚐試著將萊因哈特希幹掉！
“好，一言為定！”權衡滿意道，“但是你必須按照我們的示意行事，切記不要輕舉妄動，也許今天沒有機會，那就明天，後天，甚至是未來的某一天，總之在如來之眼重鑄之前，我們有的是機會。”
“嗯。”唐術刑應付回答，其實他心中清楚，一旦有機會自己必須馬上除掉萊因哈特希，否則將會有更多的人在戰爭之中死去。
三人離開汽車，來到碼頭，發現曾經的渡口消失了，船和船夫鐵線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拱橋。
“船呢？”唐術刑立在那裏道，四下看著，實際上問的是“鐵線呢？”
“死了。”噬罪輕描淡寫道，“被顧懷翼害死的。”
“啊？”唐術刑很驚訝，“什麽意思？”
權衡已經走上橋，轉身道：“他視顧懷翼為恩人，但顧懷翼掌握鄭家軍大權之後，他讓鐵線為他做探子，記錄著從這裏經過的每一個人的姓名、樣貌等等，為他收集情報。他錯誤的認為鐵線是這裏的撐船人，不會露出任何破綻，可是鐵線是死是活，完全在於朱衛東，如果不是朱衛東的情麵，他早就死了，朱衛東一死，原本要調他到其他地方，可是從他的船上搜出了他記錄的本子，人髒並獲。”
“我知道了。”唐術刑點了點頭，他知道顧懷翼不會錯誤地估計什麽，他就是在利用鐵線，僅此而已。這是進出尚都唯一的路，鐵線可以接觸所有從這裏經過的人，所以他的訊息很重要，顧懷翼隻要知道了什麽人進，什麽人出，從而也能大致判斷出地下尚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被我打斷了四肢，扔進河中喂了食人魚。”噬罪背著手從唐術刑身邊走過。
唐術刑渾身一震，不知道噬罪為什麽要對他說詳細的過程。
噬罪上橋，與權衡站在一起後，又道：“他是顧懷翼直接性害死的，我知道，是顧懷翼讓他做詳細記錄的，如果沒有人髒並獲，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我不會拿鐵線怎樣，我如果當場做掉他，造物大人會懷疑我。”
“我知道了。”唐術刑還是這麽回答，他知道噬罪並不是在分化和挑撥他與顧懷翼，因為現在根本就不需要挑撥了。
三人過橋，行走在叢林之中，可笑的是，尚都地上這片森林是唐術刑見過保存最好，沒有受過絲毫汙染的地方，也許正因為如此，才不會有人去懷疑在這片森林的下方，有一座如此古怪的地下城，而那座城的主人則是一個試圖毀滅全世界的瘋子。
還是沿著老路進入蠱獵場，隻不過物是人非，曾經的蠱獵場士兵都變成了尚都國防軍，隻不過這次再沒有繁瑣的檢查程序，大門敞開，所有人站在兩側立正敬禮，目不斜視。在這批人的眼中，站在他們眼前的，是如今尚都除了造物大人之外，最有權勢的三個人物。
唐術刑戰勝噬罪的消息，早在他們趕到清萊府之前便已經傳了回來，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在唐術刑經過他們之後，小心翼翼地扭頭去看著他的背影，滿眼都是敬佩和羨慕，因為在上屆蠱獵場大賽時，這小子還是個普通人。
進入適應區之後，唐術刑發現除了軍人和管製局警察之外，完全看不到半個普通居民的影子，進入融合區之後，看到的也是一樣的場景，直到來到第三區，也就是生活區之後，才看到遍地密密麻麻的人，這些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要不聊天，要不看著電視中播放的新聞。
“這些都是曾經適應區和融合區的居民。”權衡解釋道，從車窗的單向玻璃往外看著，“萊因哈特希開恩，讓他們換了生活環境，居民都感恩戴德，實際上是因為原本生活區和感恩區的人都出去了，而出去的人都經過了臨床屍化，隻要經過了尚都內部的臨床屍化實驗的屍化者，都會百分之百服從萊因哈特希的命令，所以不擔心他們會反叛或者胡說八道。”
“我明白了，生活區和感恩區原來的人，就是第一批屍化軍的成員，對嗎？”唐術刑搖頭看著外麵，心中覺得萊因哈特希的確聰明，其實他故意分成幾個區，其目的也是為了這個。即便是不經過臨床屍化後的控製，這批人也被洗腦成功了，就如現在住在生活區的這批人一樣，他們衣食無憂，對所謂的造物大人感恩戴德，而所看的新聞全是偽造的——新聞上播放的全是偽造剪輯過的畫麵，例如外麵的世界遭遇各種災難，戰爭頻發，但尚都國防軍為了人類的未來，正在全世界進行維和行動，還進行著艱苦的重建工作。
這批人在生活區經過洗腦和臨床屍化之後，也會派出去充斥外麵的國防軍力量，成為尚都核心的戰鬥力量，因為他們忠心無比，絕對不會背叛。
萊因哈特希看樣子是準備一步一步來，將尚都東南亞所有的人口都一步步弄進這裏來，進行洗腦改造，但是地下尚都畢竟容納的人口有限，如果按照順序一步步來，要改造完畢也得花上少則幾十年，多則幾百年的時間。
不，萊因哈特希等不了，如今適應區和融合區內空無一人，就是最好的證明，他並沒有再放其他的人進來，他有其他的目的和打算。
會是什麽呢？唐術刑沿途思考著這個問題，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萊因哈特希所在的那座高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