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下)屍河

顧焰站在後方,看著一步步趟過去的唐術刑,知道河水並不深,充其量沒到膝蓋的部位,隻是當他看到唐術刑踩在那些屍體上的時候,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充斥著全身。

唐術刑踩著那些屍體,發現屍體都很柔軟,而且明顯都是活著的,因為自己踩下去的時候,這些人都會下意識挪動身體,空出地方讓唐術刑下腳,十分怪異。

走到縫隙前,唐術刑慢慢蹲下去,蹲在水中,用手去摸著那個縫隙,發現縫隙較寬,要是潛下去,應該可以遊過去,而且水麵距離縫隙上方還有一定的距離,也就是說如果在潛水的過程中憋不住了,還可以將麵部冒出水麵來呼吸。

唐術刑起身來看著站在那舉著燃燒棒的顧焰道:“我要潛過去看看,也許謎底就在另外一頭,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在這裏等著我?”

顧焰看了一眼那河水,咽了口唾沫道:“我還是在這裏等著你吧。”

唐術刑笑了,將陰蜂扔給他道:“有突**況用這個吧,在這種環境中,冷熱兵器搭配起來最好,還有,你最好不要產生錯覺了,不要端著槍對著河中掃射。”

說著,未等顧焰回答,唐術刑抓著龍麟刃就直接潛了下去,剛潛進水中,將燈打開的同時,迎麵就看到一個雙眼瞪大的,滿臉慘白,頭發四下漂浮著的人頭立在他跟前。

唐術刑伸手將那人頭撥開,發現這個人頭是被人砍斷的,沒有身體,更加肯定在地下河這道牆壁的另外一頭肯定有什麽東西了。

朝著前麵繼續潛去,潛了十來米,確切的說,唐術刑是蹲在水中走了十來米之後,還是沒有走到另外一頭,他憋不住了。隻得將麵部冒出水麵去呼吸,但誰知道這一冒出去,一張口,直接咬住了一個掛在上方洞壁上的一個不知名的玩意兒。一股腥臭味直接鑽進唐術刑的口中。

唐術刑趕緊埋頭進水中,吐在手中,緊接著繼續冒出水麵呼吸著,用手捏著的時候發現那應該是顆眼珠子。

也就是說先前自己咬住了一顆人的眼珠子,唐術刑此時卻想笑,苦笑,因為換做十來年前,要是遇到這種事,他肯定立即就吐了,然後淹死在水中。可現在,他卻無比冷靜,冷靜得讓自己都害怕。

呼吸了一陣,唐術刑繼續埋頭朝著前麵走著,同時用手摸著上方的洞壁。感覺到在那裏掛著不少的殘肢,眼珠子、腸子之類的東西,應該是上遊扔下來,在水流的衝擊下,最終掛在洞壁上方的。

前行了至少五十米的距離,唐術刑也算到自己應該是走到整個“回”字型堡壘快靠近中心的位置了,這才看到前麵有些許的亮光。他後退了一陣,冒出水麵深呼吸了好幾口,憋足氣,潛進水中,朝著前方非自然水道潛進去,發現這一頭的水道雖然變窄了。隻有5米左右,但是深度卻至少達到了三米。

唐術刑潛到最下的同時將燈關閉,因為頭頂上這個洞穴有燈光,而且較強,水溫也上升了。而在這條水道的底部四處都是骨頭,不僅有動物的,還有人的,還沉澱了一些其他的奇奇怪怪的東西。

唐術刑沿著水道一側慢慢爬上去,剛要冒出水麵的時候,發現一個人影從那慢慢走過,他立即又潛了下去,因為燈光太強,照進水麵,稍不注意就會被上麵的人發現。

許久,等那人影走過了,唐術刑才冒出來,出來之後,轉頭看著四下,發現是個圓形的房間,而在這個房間外麵應該是有一個更大的,看起來類似正方形的房間。

唐術刑所處水道的前方,有一張類似手術床的地方,床周圍圍繞著一個寬一米的水道,周圍還掛著血跡和其他的殘肢碎肉之類的東西,很是惡心。

唐術刑看著床邊搭著一隻人手,他慢慢起身從水道一側爬上去,剛要準備起身去看的時候就聽到有水聲,再回頭,便看到一顆麵色慘白的腦袋從水麵浮了起來,唐術刑一驚,隨後看清楚那是顧焰。

顧焰飛快地爬起來,躲在角落,捂著嘴看樣子是要吐了。

唐術刑衝他做了一個千萬不要出聲的姿勢,又看著這個房間上端掛著的那些鐵鉤鐵鏈之類的東西,聽著外麵逐漸走近的腳步聲,指著上麵,示意顧焰爬上去,隨後自己也順著鐵鏈朝著上麵爬去,兩人懸在那,看著下方,都看到在那張**躺著一個身體被切成兩段的男子,男子瞪大眼睛,胸口還在一起一伏,似乎沒死。

顧焰看著唐術刑,唐術刑則示意他不要出聲,安靜的看著就行。

唐術刑從手術**那人的皮膚看出來,這人應該就是水道中的那種似乎還活著的屍體,卻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躺在這裏,而這個基地中又為什麽有這樣一個房間。

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後唐術刑看到一個戴著手套,穿著連體衣,滿頭亂發的侏儒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手術**,踩著旁邊的鐵凳子湊近去看那男子,用手扒開男子的眼睛,掏出手電在那照著,隨後吹著口哨,拿起依然切入男子身體內的那個小電鋸,拉開之後,朝著大腿的位置就直接鋸了下去。

電鋸切下去的同時,頓時血肉橫飛,那個上半身與下半身已經分離的男子,卻艱難地抬起頭來,看著那侏儒正在切著自己的大腿,隨後又躺了下去。

侏儒很快切開了左腿,隨後又開始切著右腿,切開之後,侏儒放下電鋸,拖著兩條腿就朝著外麵走去。

顧焰完全看傻了,唐術刑此時做了一個下去跟上的手勢,隨後率先滑下去,悄悄跟在那侏儒身後,顧焰也緊隨著,將手槍摸出來,擰上消聲器。

圓形房間與對麵的房間之間是一條三米寬的走廊,走廊中四下都是蓮蓬頭,但都生鏽了。有點像是要進這個房間的人都必須經過衝洗一樣。

那侏儒走在前方,拖著大腿走得十分歡快,在快走到的時候,還開口對那頭喊道:“喂。又切下來兩條,今天是不是夠了?”

侏儒說話的時候,另外一個人影從側麵出現,唐術刑立即轉身和顧焰兩人回到圓形房間內,潛伏在兩側。

“應該夠了,我們剩下的不多了。”另外一個聲音說道,說的都是英語。

唐術刑稍微探頭一看,發現對那個侏儒說話的是另外一個侏儒,兩人穿著打扮都差不多,而且模樣也差不多。就像是雙胞胎侏儒兄弟。

“魯斯,我也想吃好肉。”先前的那侏儒看著自己扔在地上的兩對人腿,舔了舔嘴唇。

被叫做魯斯的那個侏儒看著大腿道:“你不是才吃過嗎?”

先前那侏儒咽著唾沫說:“但那是上星期的事情了,我不想再吃那些內髒之類的東西了,也不喜歡再喝用眼珠子泡的什麽酒。我覺得那對我的病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吉拉斯!”魯斯大聲道,“我們能活著已經不錯了!”

“看看你!”吉拉斯指著魯斯道,“你看看你的模樣,咱們還不如在以前那個馬戲團呢!”

魯斯一聽,頓時怒了:“現在我們至少可以做主自己的事情了,至少有吃有喝,不用再冒風險了。你的那種怪病,我也一定會幫你治好的。”

“我們現在就是那家夥養的寵物!”吉拉斯搖頭,“我看著你的時候就像是在照鏡子,看著你我就知道自己是一副什麽模樣,你看著我的時候也應該知道,咱們隻是一對可憐的侏儒兄弟。每天在這裏幹著肮髒的活兒,我有時候在想,要是在上麵的人,知道他們吃的都是屍體,會怎麽想?”

魯斯搖頭:“他們會裝作不知道的。因為能活著就不錯了。”

吉拉斯搖頭,拖著那兩條腿走了,魯斯看著他也搖搖頭跟著他走了,兩人走進下一個房間之後,唐術刑揮手,帶著顧焰繼續尾隨而去,跟蹤著那兩個侏儒,此時唐術刑可以肯定這個地方必定和博森有關係,這就是博森一直想盡力掩飾的——他們在吃人!

可是,關鍵的問題是,這些人都是哪兒來的?而且看樣子不像是博森手下的士兵,他們自己人吃自己人,遲早會被發現的,但是這裏這麽多“活死人”又是怎麽來的?這些人看樣子不像是僵屍,但好像又活著。

還有這兩個侏儒,從對話中判斷出,他們估計是博森在半路上某個馬戲團中救下來的,兩人為了報恩,才願意為了博森做這種事情。

走到下個房間的時候,唐術刑和顧焰看到房間四下都掛著風幹的肢體和內髒,還有他們自製的香腸之類的東西,側麵的台子上麵還擺著不少透明的玻璃罐子,罐子中也泡著不少眼珠子之類的玩意兒,房間中充斥著一股怪味,側麵還有一架高低床,怪異的是,高低床十分整潔,與這裏擺放的東西格格不入。

這個房間的側麵,有兩道門,一道門在左側,另外一道門則是在右側,右側的那是一扇閘門,當魯斯和吉拉斯這對侏儒兄弟站在閘門前,按下開關之後,閘門打開了,隨後一股白色的寒氣從其中冒出來,唐術刑立即判斷出那是個凍庫。

等那對侏儒兄弟進去之後,唐術刑立即道:“顧焰,你在外麵呆著,等著接應我,咱們用通話器聯係,如果通話器聯係不了,我進去後閘門又封死了,你記住幫我打開門,最好不要讓那對侏儒發現了。”

說完,還未等顧焰答應,唐術刑趁著那閘門關上的瞬間,衝過去,從下方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