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下 地龜的烏托邦
“機械天堂！？”唐術刑看著地龜指著這座滿目瘡痍的城市，還有城市中正在努力建設的那些機器行屍，明白地龜為什麽要指揮機器行屍做這些事情了，他是想將伊斯梅利亞變成一個如同尚都一樣的國度，但不一樣的是，在這裏的皇帝不是萊因哈特希，而是他，地龜，一個擁有人類身體，人工智慧電腦意識的怪物。
“是的，屬於新人類的機械天堂。”地龜看著周圍，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屍化者和妖化者始終還是脫離不了生物的概念，再強大又如何？還是可以擊倒，但是機器就不一樣了，幾乎沒有壽命的限製，出現了問題隻需要修理，而且不需要進行那麽痛苦的手術，更換零部件便可，再者，最重要的兩點……”
“萊因哈特希想將所有人變成自己，其實就是想全麵控製所有人，但這個過程太漫長了，不過你不一樣，你是一步到位，直接在庫拉1號病毒中植入了某種東西，讓變成機器的人類直接服從你的命令，等於是完成了萊因哈特希沒有完成的事情。”唐術刑看著地龜冷冷分析道。
地龜笑了：“唐術刑，你果然很聰明，的確是這樣，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在這裏絕大多數人都是自願成為機器人，而不是像萊因哈特希那樣，用欺騙的手段讓人類投入它的懷抱。”
“自願！？”唐術刑笑道，“你製造了庫拉1號投放出來，你竟然說是自願！？你的虛偽程度和萊因哈特希不分上下！”
地龜根本不動怒，隻是坐下來說：“這裏有多少機器，你知道嗎？自由港充其量隻有一萬多人，而這裏有幾萬的新人類。這些新人類都是這麽多年，我救下來的，將他們藏在廢墟的城市中。陰冷潮濕的山洞之中，很多人我救下來的時候。都已經奄奄一息了，我救下那些人的時候，一共有四十五萬八千六百七十三人，七年過去了，四十多萬人就剩下了不到十萬人，其他幾十萬人都是被自己的同胞害死的，戰爭導致了疾病，疾病導致了死亡。我無能為力，因為我的庫拉1號還在研製當中，當我研究成功時，我的人民剩下的也不多了。”
“然後呢？”唐術刑問。
“然後？”地龜冷笑道，“然後我問他們，如果將你們變成不會再生病，不會再輕易死去的機器人新人類，你們願意嗎？當然他們提了很多問題，關於未來，關於很多很多。我一一解答，並且告知他們，一切都要出於自願。當我的計劃開始之後，願意走的可以走，因為我不再需要保密，但絕大部分的人選擇了留下來，剩下一小部分的人離開，去了深山之中，過著原始人一樣的日子，所以，我才說。他們是自願的，我沒有撒謊。機器是誠實的，我的謊言都是萊因哈特希所教的。植入的，我隻是按照他的說法去做而已，就這樣。”
唐術刑不知道地龜是在自欺欺人，還是真的那麽認為，可在他眼中，地龜隻是自己給了自己一個理由，但同時唐術刑也有一個感覺，感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地龜比萊因哈特希要“善良”，他至少是真的想幫助人類，而不是像萊因哈特希那樣隻是打著解救人類的旗號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地龜，你知道莫比烏斯環嗎？”唐術刑問，“那種死循環，曆史的死循環，還有源宇宙理論，我聽人說，萊因哈特希是想從世界源頭來改變所有的平行世界，將自己變成唯一的統治者。”
地龜點頭：“我現身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我可以幫助你，但我們之間必須要簽訂一個協議！”
“什麽？”唐術刑不明白地龜要做什麽。
地龜道：“從你開始，你不能再攻擊我和我的人民，不能侵犯我的國度，作為回報，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同時也會遵守約定，不會攻擊任何人類的個人或者組織，我們隻會在我們自己的國度內繁衍生息。”
唐術刑看著地龜，思考了許久才說：“我不知道應不應該答應你，不過我得說，就算我不攻擊，我不對你怎樣，我也不能保證其他的組織。”
“對這個國度威脅最大的就是你，隻要你不做什麽，其他組織和個人我自有辦法，而且你放心，隻要他們不攻擊我們，我們就不會用任何的手段來反擊。”地龜正色道，“而且，你還可以放心，我不會再散播這種病毒，將無辜的人變成機器，當然，如果有人自願成為這個國度的一員，那另當別論，當然，你也可以製止他們，說服他們，我不會與你對抗，不過不能使用武力手段。”
唐術刑思考了許久，問：“你先帶我看看，我再做決定。”
“沒問題。”地龜轉身，揮手叫了一輛出租車，而開出租車的竟然是一名換了人類衣服的機器行屍，機器行屍用手語和地龜兩人交談著，隨後發動汽車前進。
“他們還不會說話？”唐術刑問。
地龜點頭：“解釋起來會很複雜，拋棄血肉之軀，一切都得重頭來過，他們隻承載著少部分的意識，例如說他們會認得誰是自己的親人，至於其他的記憶幾乎全無，沒有仇恨的概念，是否要攻擊，也取決於我的命令，隻要我下達命令不允許攻擊，他們就算麵對任何的敵人，都不會采取行動，所以，任何事情都得重新開始，我已經給一部分新人類安裝上了發聲器，教會他們學習語言，並且開始登記注冊。”
唐術刑看著窗外道：“這次的伊斯梅利亞會議，你是打算利用這個機會打擊抵抗軍，然後再創立自己的國度？”
“不，這是我和萊因哈特希的最後一次合作。”地龜淡淡道。
“什麽合作？”唐術刑問，“目的是什麽？”
地龜扭頭看著唐術刑：“我說過了，隻要你答應我先前的請求，我就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就這麽簡單。”
唐術刑笑了，隻是搖頭，沒有再問下去。
坐在出租車上，在城市中穿行的時候，唐術刑驚訝地發現，隻是短短三天的時間，這幾萬的機器行屍就已經將大部分的廢墟都整理好了，街道上已經沒有任何障礙物，爆炸的汽車和裝甲車都被拆下運到城外，進行清理和分揀，留下有用的東西，其他的東西回爐重造。
這些機器行屍不需要食物，也不知道勞累，隻知道埋頭工作，也不會互相產生矛盾，抱怨自己做得多，別人做的少，所以他們的工作效率十分高。
唐術刑看著窗外，喃喃自語道：“這就是書本中所說的，實際上不可能存在的烏托邦吧？”
“不，這裏不是，這裏是充滿希望的機械天堂，我們會盡量模擬人類的生活，希望有一天能改變什麽。”地龜也看向窗外。
唐術刑看著地龜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問：“他們用的是什麽能源？”
“血液循環，毒素會將身體組織液變成另外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必須在循環和太陽光線之間尋求一種平衡，最終形成一種類能源的東西。”地龜道，“太複雜了，你不會明白的。”
“好吧，那我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關於你自己的。”唐術刑依然看著地龜。
地龜點頭，唐術刑指著他道：“為什麽你要變成人？卻要把人變成機器？”
地龜笑了：“我知道，你遲早會問我這個問題，那麽我問你，你能不能回答我，為什麽在尚都內的很多人要離開，而在尚都外的很多人又為什麽想要進去？”
唐術刑回答：“因為裏麵的人不知道外麵的人的辛苦，外麵的人也不知道裏麵人的悲哀。”
“同理。”地龜扭頭看向開車的機器行屍，“他不明白當機器的悲哀，我作為機器，也不知道當人的辛苦，所以，他們想成為沒有痛苦的機器，這是他們的理想，而我的理想是成為人，就這麽簡單，這裏麵也存在一個私欲，但這種私欲卻是一種出自於雙方自願而形成的，並沒有我強迫對方，或者是對方強迫我，與尚都的萊因哈特希絕對不一樣。”
唐術刑有些語塞，半天才道：“也許，你是對的。”
“所以，你應該答應我的請求，這樣，我就可以告訴你想知道的，這是很劃算的交易。”地龜看著前方道，“並且，我還可以答應你，我可以盡全力，幫助那些即便是不願意成為機器的普通人類，我會用盡全力讓所有人都平等地生活在這片大陸之上，當然，我現在所指的就是非洲大陸，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我還要繼續看看，我想看看這座城市的樣子……”唐術刑其實現在有些迷茫了。
地龜點頭，載著唐術刑繼續在城市中穿梭著，同時還給了前方司機一張cd，讓他重複播放著第一首歌曲，音樂傳出來的時候，唐術刑覺得很耳熟，但忽然間想不起來了，下意識問：“什麽歌？”
“largerthanlie，以前在人類中不是很流行嗎？一個叫做波ys的組合，這是他們其中一首歌，歌詞很有意思。”地龜坐在那聽著歌，“從前，當我的意識還在全世界流浪的時候，無意中聽到這首歌，覺得很有趣，我覺得成為人類也一樣很有趣吧？因為人類會創造，會瘋狂，機器就是人類瘋狂時候創造出來的，所以，我決定，總有一天我要成為人類，這樣我才可以創造出其他的機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