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芷微微一笑,伸手幫妹妹捋了捋頭發:“妍希,我不在的這些年委屈你了,從今以後,隻要你想要的,姐姐都幫你得到。還有你的幸福,姐姐一定會幫你物色一個適合你的,也愛你的男人。”
這話聽上去是多麽姐妹情深,然而說者有意,聽者有心,容妍希沒有讓容傾芷失望,笑著答應了。
江爾嵐挽著蘇聽晚的手進店裏的時候,就聽到兩個店員在議論。
“所以說啊,這豪門的水太深了,表麵上蔣家大少爺一點緋聞都沒有,跟顧家那位恩愛得不得了,私底下啊,還不是有了別的女人。”
店員戴著手套一邊擦著櫥窗玻璃一邊跟旁邊的同事說著。
“哎,說不定這蔣家大少爺跟顧家那位的感情就是演場戲,要真的是喜歡的話,怎麽舍得腳踏幾條船呢,給的可是副卡呢。”
議論聲雖然不大,但因為周圍很安靜,蘇聽晚跟江爾嵐還是把這個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蔣家大少爺,顧家那位,雖然沒有直接把名字點出來,可在南城,這樣的稱呼指的是誰,顯而易見。
江爾嵐當即就想上前過問,卻被蘇聽晚一把攔下,搖頭示意她不要鬧。
“我總得問清楚,拿了你家那位副卡的女人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吧?”江爾嵐咬牙壓低了聲音,她怎麽都沒想到蔣荊南居然會背著蘇聽晚做出這種事情。
察覺到動靜,店員轉過頭來,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蘇聽晚,而是親切打招呼:“兩位小姐,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麽需要為您服務的地方嗎?”
“我想要看HermèsKelly酒紅色鱷魚皮。”
“真是不好意思,十分鍾前有位顧客買走了這最後一款,今天店裏沒有貨,如果小姐實在是喜歡,不妨留下聯係方式,提款後會第一時間聯係您。”
店員說得很是誠摯,可不知怎得,蘇聽晚下意識就聯想到容傾芷,能持有蔣荊南副卡的人也隻有她,恐怕買走這個包包的人也是她。
“算了,謝謝。”
蘇聽晚拉著江爾嵐離開了門店,店員麵麵相覷:“不覺得剛才那位看起來很眼熟嗎?”
“我也覺得眼熟……”
“是……”
“蘇聽晚?”
才走出幾步路,江爾嵐就拽住蘇聽晚,一臉鬱悶:“你剛才幹嘛要攔住我啊,你不好意思問,我來開口啊,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誰跟蔣荊南糾纏不清的。”
“爾嵐。”
蘇聽晚覺得有些頭疼,出門真是忘了看黃曆,這一天才剛剛開始就已經被影響了好心情。
“興許說的不是我呢,沒看到她們見到我的時候表情很淡定嗎?要真的是議論我,肯定都嚇到了。”
這種瞎眼蒙騙孩子的話,信才怪。
眼看著蘇聽晚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表情沉沉,江爾嵐一口氣堵在心口,想要發泄,又怕影響到蘇聽晚的心情。
“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要是連我的瞞著,有一天當我知道真相,你找我哭我都不願意多看你一眼。”
“……”
麵對江爾嵐的激將法,蘇聽晚苦笑:“你給我點時間,我總得捋順了開頭才知道從哪裏給你講起吧。”
總歸在好朋友麵前,蘇聽晚沒有辦法隱藏。
咖啡廳。
這場談話要從哪裏開始,當蘇聽晚把咖啡喝到一半,江爾嵐打了她一下,思緒斷了都沒能及時連上。
“你可以啊,這件事情藏了這麽久你都不跟我說一句,現在問你了,你連個開場白想了快半小時都沒想出來。”
蘇聽晚苦笑:“我是真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就問你一句話,蔣荊南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你是已經知道了的?”
見蘇聽晚點頭,江爾嵐肩膀顫抖得厲害:“你行啊,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冷靜了。”
“不是冷靜,而是還沒爆發。”
蘇聽晚微微移開目光,蔣荊南對她的寵愛,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深陷進愛情的圈套裏,當一個個真相輪番湧來的時候,想要掙脫開,卻發現力氣不夠。
有時候陽光太刺眼,她會下意識想要抬起手臂來擋著,這種認知讓蘇聽晚很清楚地察覺到,她的意誌在動搖。
“去跟蔣荊南對峙跟爭吵,我不確定在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時候能扳回一城。去跟那個女人爭吵,我不確定自己能夠贏過別人十幾年二十年的感情。容傾芷就好像秦漠然,蔣荊南尚且沒有任何動作,我又能幹什麽?”
一個是前男友強勢歸來,一個是前女友死而複生。
視野中白花花一片,蘇聽晚忍不住閉上雙眼,世界上千千萬萬恩愛的情侶,別人相愛是那麽簡單,相守是那麽甜蜜,為什麽來到她這裏。
愛一個人卻要經曆這麽多。
更讓蘇聽晚覺得對自己很失望的是,她對婚姻,太過草率。
“不是這樣的啊,你怎麽能把漠然跟那個女人一起看待,雖說都是前任,但是……”一時間,江爾嵐想要講大道理都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她知道兩者肯定是不一樣,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總覺得女的肯定是比男的要難纏很多。
“你要是幸福的話,漠然肯定會選擇退出,可那個女人就不一定啊,她連蔣荊南副卡都有了,指不定也是個有心機有城府的人,萬一再遇上一個梁梓杉,你不還跟三年前一樣嗎?”
雖說痛處不能經常戳,但越是在這種時候,江爾嵐就越希望蘇聽晚清醒一點:“你不能一開始就處於劣勢啊,外人都這麽議論了,一傳十,十傳百,說出去你顧家的名聲也不好聽。”
“我知道。”
蘇聽晚淡淡笑了笑,“跌過一跤,有了傷疤之後,再看見就會覺得疼。我再沒記性,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我發誓,這一次隻要她碰了我的界限,我一定會反擊。”
午後斑駁的陽光灑在咖啡廳的地板上,蘇聽晚坐著的位置,沐浴在陽光下,她明明是笑著的,可江爾嵐看著卻察覺不到半點暖意。
她能笑著流眼淚,那時候,誰都體會不了她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