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然來南城多久了?”

“嗯?”俞若白顯然是愣了一下,來多久了他倒是沒有細數,但起碼也是有半年以上。

“蔣氏如今跟博聲水火不容的傳聞甚囂塵上,但如果這兩家合作的話,你猜,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麵。”

“……”

從商人合作的角度上講,這也並無可能,興許因為大跌眼鏡還會引發難以想象的好局麵也不一定。

其他人都在看著這兩家怎麽掐,萬一合作了,可謂是強強聯手。

如果博聲的領頭羊不是秦漠然,俞若白倒對這樣的局麵挺感興趣。

但,沒有什麽如果啊。

秦漠然跟蔣荊南之間可是橫著一個少夫人,合作也隻能當玩笑話來了。

“二少,這玩笑可不好開。”

“約個時間吧,新賬舊賬總要一起算。”

把手中的合同文件展開來,簽好名字後,“啪”地丟回到俞若白懷裏,後者挑了挑眉,好吧,這新賬舊賬裏,還不是分公事跟私事。

“我知道了二少。”

離開辦公室,俞若白朝Add辦公桌走去,任務布置下來的時候,Add愣了一下:“私約?”

“不然呢。”

“要是博聲那邊不給麵子呢?”

“不可能。”

這兩個男人還是有些相像的地方,若論商場手段當然是蔣荊南強點,若論在蘇聽晚心目中的位置,這就不好說了。

唯有一點,這倆人是出奇像,那就是隨時想要手撕了對方。

數日後。

半山藍灣,客廳座機響的時候,蘇聽晚剛好就坐在旁邊看書,君姨在樓上房間打掃衛生,她也就搬到這下麵來看書。

沒有看來電顯示,結果一接電話才發現是秦漠然。

“你果然回去了。”

連續去了幾次映月裏都沒有人在,晚上也沒有任何燈光,心中猜想會不會是回到半山藍灣,還沒來得及證實就被近段時間忙碌的公事攪亂了心神。

好不容易空出時間來,給蘇聽晚的手機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之前留過半山藍灣的電話,秦漠然也不忌諱,就這樣直接打過來。

蘇聽晚把書合上放在一邊:“孩子過了三個月穩定期,我也該回家了。”

家這個字,秦漠然真懷疑她是故意說出來提醒他的:“蔣荊南知道你懷孕的事情嗎?”

“嗯,他知道。”

“……”

長久的沉默,蘇聽晚也不著急,拿著電話聽著另一頭的呼吸聲,過了有一會才傳來秦漠然低低的嗓音——

“小晚,你想清楚了?”

前麵會發生什麽不得而知,容傾芷的事情也還沒有結局,回到蔣荊南身邊意味著蘇聽晚做出了選擇,說失落嗎?

當然是有的。

從今以後,他恐怕就再也沒能像之前那樣,去超市給她買吃的,去映月裏給她做飯吃,陪著她聊天,欺騙著自己還能回到過去。

這一次,蘇聽晚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秦漠然,相反,她很違心地告訴他:“我想就這樣跟他一輩子生活下去,還有我們的孩子。”

電話另一頭變輕了的呼吸聲讓蘇聽晚的鼻尖莫名酸澀,若不是一直掐著自己的手,試圖用疼痛來網住她的理智,恐怕這時候,她連說話的聲音都要帶著顫抖了。

掛電話之後,蘇聽晚再沒了看書的心情。

情敵之間,不見麵也有硝煙的味道,曾幾何時,蔣荊南並不把秦漠然放在眼裏,盡管他是那個曾經泯滅了蘇聽晚所有火光的男人。

畢業於麻省理工的蔣荊南,在美國打拚出一方天下的時候,秦漠然還在巴黎念他的電影攝影。

不錯,榕城秦家是國內娛樂界三大頭之一,唯一的繼承人念的自然也是跟藝術掛鉤的專業,隻不過現在卻走到了商場上。

論計謀,他沒有蔣荊南多;論手段,他沒有蔣荊南狠;論閱曆,他沒有蔣荊南深。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講,蔣荊南從來就沒有把秦漠然當成對手。

約見的地方是君悅酒店的VIP包間,蔣荊南先到,剛進門,走廊就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循聲回頭,就看見了秦漠然。

與他的西裝革履相比,秦漠然顯得年輕休閑許多,內搭天藍色襯衫,外麵是一件深色格子針織薄款毛衣,黑色九分褲,外加休閑皮鞋,露出的腳踝,性感殺。

“你會約我,我倒是挺驚訝。”

這並不是他們初次見麵交鋒,但這卻是第一次單獨見麵,蔣荊南淡淡看了秦漠然一眼,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徑直走進包廂裏,坐在靠窗的主位上。

侍者把淨水換了之後,掩上門離開,偌大的包廂裏就隻剩下蔣荊南跟秦漠然兩人,除去窗邊的位置,長桌另一頭靠近隔斷後的休息室,秦漠然施施然走了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梁梓杉在你的照顧下,過得可好?”

開場白竟然是跟梁梓杉有關,秦漠然眼裏閃過一絲淡笑,可以說,他都快忘了這個名字了。

送梁梓杉出國之後,第一時間給她拍了數張街拍,前一兩個月消失傳出雪藏這一說之後,秦漠然也沒著急著澄清什麽。

梁家人也比想象中要沉得住氣,起碼沒有不知天高地厚地把事情鬧打開來。

很快,那些照片也就派上了用場,特意找了一些小號來發,順帶用點手段,輕易就把梁梓杉在國外度假這條新聞刷上了幾大網頁。

梁梓杉沒有被雪藏,而是出國度假,坊間傳言是秦家不允許兒媳婦再入娛樂圈,所以正休息準備美美地當新娘子。

對於這些,秦漠然從沒出口承認過,但他的沉默似乎也為這樣的說法增添了一點可信度。

這跟一開始,秦漠然計劃中的差不到哪裏去。

“我以為,二少關心的應該是小晚的話題,又或者最近的新出現的舊愛,怎麽都沒想到,會跟梁梓杉扯上關係,哦,我差一點忘了。”秦漠然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說起來,梁梓杉跟二少還有親戚關係。”

煮開的水衝到茶杯中,騰騰熱氣升起,蔣荊南很嫻熟地利用工具燙著茶杯,倒茶葉,再過濾,一道道工序一點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