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截圖,照片清晰度也很高,蘇聽晚放大來看,從之前她跟蔣荊南參加P.P的金典到最近幾次見麵的照片都有,看樣子這狗仔也是跟了有一段時間了。

沒有當過明星,卻托了蔣荊南的福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連續兩次體會到了上頭條的滋味。

眉眼裏的表情很淡,一目十行讀完那些附在圖片下麵的文字,索然無味地退出看圖模式。

顧小葵發來一句話:“我老公都說了,認識蔣荊南那麽久就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麽上心過,姐,你的戒備心要不要放下了?”

沒等到蘇聽晚的回複,顧小葵又發來一條信息,很明顯,這一次的語氣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是在試探什麽。

“難不成你還念著然哥?姐……可他先背叛了你啊。”

這句話,成功讓蘇聽晚的表情一度陷入凝滯。

曾幾何時,她以為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背棄她了,秦漠然也不會。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是她最親密最信任的人之一,在蘇聽晚的認知裏,他就是一切。

她不是生來性子就如此清冷,她也曾為愛情悸動過、熱烈過,可也是愛情把她的心燒為灰燼,過去了那麽多年,蘇聽晚依舊忘不了秦漠然那淡漠的眼神。其實他如果願意解釋,她會無條件信任的,可就是沒有。

而這,一過就是三年。

蘇聽晚的沉默讓顧小葵有些害怕,她根本就是低估了秦漠然在蘇聽晚心目中的位置。

“對不起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他的。”

麵容終究是軟了幾分,抬起手來端起麵前已經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蘇聽晚這才記起方才忘了往裏麵加牛奶。

她是喝不了苦的,就如同現在,一閉眼一睜開,眼眶就濕了。

“姐,我就是想讓你從那個困住你的圈裏走出來,隻要你的心不是石頭,沒有理由不被蔣荊南打動的。”

這一次,就連徐政厚都看了過來,伸手食指抵著唇瓣輕噓了一聲,示意顧小葵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我會有分寸的,跟政厚說一聲謝謝,關於處理掉那些緋聞的。”

掛斷電話,蘇聽晚已然沒了看書的心情,把書放回原位,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纖細的骨架帶著一種出塵的氣質。站在窗邊望著明月許久,轉身離開書房往地下酒窖走去。

映月裏的地下一層是酒窖,裏麵藏著不少年份久遠的好酒,多數都是顧澤天存的,他把蘇聽晚這裏當成了藏寶地,偶爾興致來,蘇聽晚也會去小酌一杯。酒窖的溫度很低,進去之前,蘇聽晚穿了一雙軟軟的棉拖,酒窖裏的櫃子上放著各式各樣的酒杯,在藏酒跟品酒這方麵,顧澤天可是學到了顧奕宸的真傳。

打開櫃子從裏麵取出一個小的水晶高腳杯,挑了好幾桶紅酒後選了新藏的,取了半杯之後抿了一小口。

紅酒的醇厚瞬間俘獲了整個味蕾,緊接著蔓延到四肢百骸,接連喝了兩杯後,蘇聽晚的臉頰染上紅暈,思緒也有些混亂。

靠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地板上,酒窖裏不見月光,唯有一盞昏黃的壁燈,氣氛壓抑得讓人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把空酒杯隨手放在一邊,雙手抱緊了膝蓋就那樣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人一旦踏入舊時光裏,總是很難掙脫開來,蘇聽晚也是如此。當年,她放棄一切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法國的時候,那臉上的倨傲跟清冷是她最強大的偽裝。即便知道秦漠然就在不遠處看著,她都咬著牙告訴自己不能回頭。

這些年,她一點消息都不去聽,一個字都不提及,她讓周圍的人都以為她是個薄情的女人,卻唯獨欺騙不了自己。

傷口總是要在暗處舔的,多少個不眠的夜晚裏,她想起的除了在那個浮華圈子裏的噩夢,就剩下一個秦漠然了。

離開老宅,郊區大道上蔣荊南一路飆車,晚風灌進車裏卷著他身上瘋狂的氣息呼嘯著。

私生這兩個字,落在蔣荊南耳邊無疑就是如一把打錘子重重砸在他心口血肉模糊,想起梁洛欣如今擁有的,再想一想大洋彼岸那個可憐的女人,手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盤,將油門一踩到底。

蘇聽晚從酒窖裏出來的時候,搓了搓手臂覺得有些冷,抬起頭來看著夜晚裏的繁星,頭有些暈,深呼吸後往大門口走去。

燈光照過來的時候,非常刺眼,下意識伸手擋住,緊接著後退幾步。耳邊傳來車輪跟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還有跑車尾喉的噴氣聲,蘇聽晚睜開眼,就看見了坐在駕駛位上的蔣荊南。

熄了火後,蔣荊南打開車門下車,大步邁過來。

有風吹過,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酒氣,蘇聽晚下意識皺了皺鼻子:“你也喝酒了?”

她用了一個也字,蔣荊南很敏感地捕捉到,走近了,借著燈光視線落在蘇聽晚的臉頰,那泛著的嫣紅令他情不自禁伸出手來觸碰。

眨了眨眼勾唇一笑:“你的酒量那麽差,居然還敢偷偷喝酒?”

蘇聽晚掃下蔣荊南的手,與他拉開一點距離,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強:“喝了酒還敢開車,蔣荊南,你是不要命了還是不怕坐牢罰款?”

蘇聽晚穿著軟拖,跟個子一米九的蔣荊南一比,就像個小矮人,抬起頭看他的姿勢還保持不到五分鍾就覺得脖子酸了。

“不打招呼就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是不是非要有什麽事情,我才能來見你?”

蔣荊南的嗓音本就是那種低沉沙啞布滿磁性,如今喝了酒,更添了一股魅惑,這麽近的距離,酒氣都往蘇聽晚臉上噴。

“你等著。”

蘇聽晚轉身朝屋裏走去,不一會兒跑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瓶礦泉水,擰開了蓋子遞給蔣荊南。

“簌簌口吧,我不是很喜歡白酒的味道。”

蔣荊南沒有拒絕,拿過礦泉水,喝了幾口之後往旁邊花壇裏吐掉,緊接著,在蘇聽晚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她一把拉向車旁,把門打開之後就將她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