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念著哥哥，榮聽晚揉了揉末末的頭發：“乖，待會去醫院的路上，媽媽陪你去玩具店挑一個差不多的送給哥哥好不好？”
結賬的隊伍很長，榮聽晚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末末說話，絲毫沒有注意到排在她身後的人是誰，等到輪到她結賬的時候，忽然伸過來一雙手，幫她把購物車裏繁多的東西一一整理放到了滾動帶上。
榮聽晚嚇了一跳，當對上那雙熟悉的眉眼時，下意識咬住嘴唇，說不出的生氣。
“蔣荊南，你這是幹什麽。”
這裏是公共場合，再加上人這麽多，榮聽晚不得不壓低聲音，仿佛就是捏住了她不會公然發脾氣這一點，蔣荊南隻是看了看她，又繼續手上的事情。
收銀員隻是看了一眼，便沒有在意，公事公辦報了價格後，蔣荊南從錢包裏掏出一張金卡遞給她。
“不要用他的卡。”
榮聽晚推開蔣荊南，跟收銀員說了聲對不起後，拿著手裏的卡換回原先那張，塞到蔣荊南懷裏：“不要在這裏擋路，讓開。”
蔣荊南不打算走，他就杵在過道中間，周圍的人都在看著，收銀員幫忙把東西都裝好遞給榮聽晚後，瞟了蔣荊南一眼。
這是典型的夫妻吵架吧，家裏解決不了，就來外麵給路人添麻煩……
“這位先生，您能不能稍微往外麵走一走，堵住這裏，後麵的顧客上不來啊。”
收銀員很友好地提醒，蔣荊南卻沒有在意，盯著榮聽晚看，直到她咬著牙說了一句有什麽話到外麵說，他這才讓開。
推著購物車直到停車場門口，榮聽晚停下腳步，扭頭看著蔣荊南：“請問蔣先生，你打算跟著我跟到什麽時候？”
原先一直安靜坐在車裏的末末，此時瞪大了眼睛，滴溜溜來回看著榮聽晚跟蔣荊南，一隻手托著腮幫子，另一隻手扯了扯蔣荊南的衣袖。
“這位叔叔，你這樣追我媽媽，不行的。”
小家夥一本正經的模樣，讓蔣荊南心頭一軟，正打算伸手將她抱起來的時候，就被榮聽晚上前擋住。
“她是我的……”
“蔣荊南！”
榮聽晚開口打斷他的話，眼神冷漠，“你別忘了你都做過些什麽，但凡你還知道廉恥心的話，現在就不應該出現在我麵前。”
他漆黑的眼眸如濃墨暈染，仔細看還能發現倒映著她的影子。
扶著購物車的手指在輕輕顫抖，榮聽晚努力控製自己的語氣，不想讓孩子看到太過激的畫麵：“我最後再說一遍，讓開。”
這一次，蔣荊南真的讓開了。
他仿佛讀懂了榮聽晚眼裏的顧忌，孩子還在，他們之間的確不能起爭吵。眼看著榮聽晚推著購物車走到停車場，把東西都搬到後車座，把末末抱下來放到後麵兒童座椅上，做完這一係列，轉身繞到駕駛位。
引擎。油門。
車子離弦駛離，從頭到尾，她真的沒再多看自己一眼。
“媽媽，方才那個怪大叔是誰啊。”
末末抱著手裏的公仔，一邊擺弄一邊問榮聽晚。
“不認識。”
“哦。”
小家夥心思敏捷，分明就是認識，居然騙她不認識，哼，她一定要跟哥哥說！
有個怪大叔在追求媽媽，可媽媽居然說謊！
蔣荊南的出現，多少影響了榮聽晚的心情，給恒恒買公仔的事情，她到了醫院病房門口才想起來。
無奈之下，隻得說服末末把手裏的先給恒恒，回家的路上她再買。
小孩子很乖巧，一聽說是要給哥哥，一個不字都沒講，抱著就跑進屋去，一口一個哥哥喊得相當清脆。
恒恒穿著一套卡通病服，坐在床頭的位置，手裏還捧著一本圖畫書，書是莫竣買來的，整整一套圖畫版十萬個為什麽，看得孩子津津有味，跟寶貝一樣舍不得放手。
“哥哥，我跟你說，過幾天你就能回家了哦，外公給你準備了一個好大好大的房間，然後還有一張好漂亮的床。”
末末踢掉鞋子，手腳並用很費力地爬上病床，就坐在恒恒的腳邊，不敢再多往前一步，生怕一不小心壓到他之類的。
“你想跟我一起住嗎？不對，是我能跟你一起住嗎？”
明亮的眼睛眨呀眨，那張床可漂亮了，還有上下兩層，巴不得跟恒恒一起住，這時候，小臉上幾乎寫滿了期盼。
恒恒看了末末一樣，沒有立馬答應，而是很懂事地看向榮聽晚：“媽媽，我跟妹妹一起住好嗎？”
正在切水果的榮聽晚聽到這句話，轉過頭來溫柔地笑了笑：“當然可以，不過末末太鬧了，回家後你先跟媽媽一起住，過幾天才跟妹妹一起。”
“那哥哥跟你一起，我呢我呢？”
末末一下子變得很著急，萬一哥哥跟媽媽一起睡，那麽她豈不是要一個人回去兒童房睡覺？
不行！
不行！
“大床旁邊不是有張小床嗎？你就睡在小**，哥哥身體不好，媽媽要多照顧他幾天。萬一一出院你就鬧你哥哥，這樣不好。”
榮聽晚盡量用比較簡潔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慶幸的是孩子也聽得懂。
眼看著兩個小家夥自己坐在**玩得不亦樂乎，榮聽晚也專注於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把水果都切好的時候，手機正好響了起來。
是陶小陶的電話。
“聽晚，在忙嗎？”
“沒有，怎麽了？”抽出一張濕紙巾擦了擦手，榮聽晚拿著電話走到窗邊。
陶小陶當初預約了幹媽的位置，後來這四年裏，也是經常香港南城兩頭來回奔波，直到跟況明宇結婚，還把自己當成未婚少女一樣，時常一句話都沒留下就跑來香港看孩子。
“我又想我家兩個小寶貝了，怎麽樣，我家末末有沒有說想我呀？”
榮聽晚揉了揉眼窩的位置，有些哭笑不得：“我要是告訴你沒有的話，你會不會現在就在我麵前哭了。”
“我不信！恒恒不說想我，那是因為他寡言，我信，但末末怎麽可能沒有表達過對我濃濃的愛意呢。”
陶小陶的聲音太大，坐在**的末末耳朵又靈，一下子就聽到了，嚷嚷著要跟幹媽聊天。
榮聽晚不得不轉為視頻通話，然後把手機遞給末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