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停車場的大媽淘著米走出來,正準備倒水就看見蘇聽晚跟蔣荊南相攜而來,這個時間點還走,她倒是有些例外。

“怎麽出不去了?”不到八點,又不是月黑風高不能出沒的地方,蘇聽晚有些疑惑。側頭看向蔣荊南,後者攤手,表示自己也並不知曉。

“是這樣的,這邊的度假村最近都在趕安全項目,所以這幾周晚上七點就封路了,要到第二天早上六點才重新開通。”

因為趕項目然後封路這樣的事情,蘇聽晚是第一次聽說,蔣荊南也蹙著眉。大媽看了他們一眼後,把水倒掉就往屋裏走,也不多搭理。

“怎麽辦?我並不知道這裏還會有封路一說。”

蘇聽晚有些歉意,畢竟是因為她一時小情緒上來,蔣荊南這才追過來的,她的工作本就輕鬆,但人家可是大總裁,工作滿滿的。

蔣荊南摟了摟蘇聽晚的肩膀作無聲的安慰,拿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言語間似乎在確認這邊度假村的情況,站在旁邊等了有幾分鍾,才見他結束通話。

“怎麽樣?”

“聽晚,在度假村紅穀酒店過一夜,第二天一早再走,你介意嗎?”

“真是對不起……”

把手機放回到口袋裏,蔣荊南伸手揉了揉蘇聽晚的頭發,摟著她的頭往自己懷裏輕輕帶了一下,很快就鬆開。

但這個小動作在蘇聽晚心裏還是引起了不小的波動。

後來蘇聽晚才知道,這郊區的深淺度假村是要承辦明年大型晚會,未雨綢繆這才提前各種檢查安全措施跟必要的裝修、重修,短期的封路措施是為了保障遊客的安全。到了紅穀酒店,蘇聽晚跟在蔣荊南身後進門,一列人站在大廳中央鞠躬歡迎,這陣仗把蘇聽晚怔住了。

“總裁!”

帶頭的,看穿著就知道應該是酒店的總經理,看他那副模樣,再聽他喊蔣荊南總裁,蘇聽晚下意識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紅穀是你的?”

“嗯,信德旗下的產業。”

總經理迎了上來做自我介紹,看見蘇聽晚的時候也很有禮貌地打招呼:“蘇小姐,我是總經理Vincent,很高興見到你。”

“你好。”

“總裁,房間已經安排好了,頂層的總統套房,這是房卡。”

恭恭敬敬把房卡遞給蔣荊南之後,往電梯那邊作出一個手勢,蔣荊南欲抬步走過去,蘇聽晚拉住了他。

“怎麽隻給了一張房卡?我的呢?”

Vincent似有些意外,他早就聽說過外麵的傳言,雖未被證實,但如今看到蘇聽晚與蔣荊南相攜而來,自然是隻開了一間大房給兩人。

“是這樣的蘇小姐,跟你們一樣不清楚封路的客人很多,酒店就隻剩下這套總統房了。”

Vincent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有待商榷,蘇聽晚就不相信了,不是旅遊旺季,諾大的酒店怎麽可能隻剩下這間,偏偏也是這總統套房。再注意到他下意識掃了蔣荊南一眼,更加坐實了自家員工對自家老板殷勤的“福利”。

“沒事,我們先上去。”

蔣荊南摟著蘇聽晚的肩膀,微用力,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解釋越多隻會對蘇聽晚的名聲有所損壞,這麽多人看著呢。

可蘇聽晚卻不是這麽想,一邊跟著蔣荊南往電梯口,一邊小聲爭辯:“你剛才怎麽不多要一個房間啊,這麽大的酒店,又不是假期也不是旅遊旺季,怎麽可能隻剩一個房間。”

蔣荊南摁了一下電梯層數,走進去後看著光滑的鏡麵映出來的身影,他還是頭一次在蘇聽晚臉上看見小緊張。

嗯,這種感覺不錯。

“你沒聽經理解釋嗎?很多人跟我們一樣,並不知道這裏封路了,所以不得不住酒店。”

蘇聽晚揚手在蔣荊南胸口狠拍了一下:“你到底是故意的!”

“叮”地一聲,電梯門緩緩向兩邊打開,蘇聽晚生氣地走出去,看都沒看方向就憑直覺一直往右邊走去。蔣荊南看了一眼房卡上的號碼,抿著唇,雙手環抱在胸前原地站著,過了一會,高跟鞋的聲音又重新出現。

蘇聽晚負氣走了回來:“站在這幹什麽!帶路開門啊!”

房門打開之後,蘇聽晚脫下鞋子,換上拖鞋往裏走,慶幸這起碼是個總統套房,除了臥室大床以外,還有一個房間有書桌跟軟榻,裝潢也很華麗,不用跟蔣荊南睡一個房間的焦慮消除之後,心也就放下來了。

自家旗下酒店房間是什麽布局,蔣荊南當然一清二楚,所以一開始他也沒有特別著急。把西裝外套脫下,隨手掛在了衣架上,解開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走到沙發坐下來,長腿交疊,慵懶地靠著閉眼休息。

“那個……浴室隻有一個。”

蘇聽晚有些尷尬,指了指臥室裏的浴室,玻璃門是磨砂的,雖說看不清楚全部,可模模糊糊還是能看見輪廓。

這種酒店,嗯,沒點情趣怎麽行。

可蘇聽晚跟蔣荊南之間並不是情侶,偏偏她又在海邊吹了一下午的風,頭發上也都是沙子,身體黏糊糊的不洗澡連坐著都覺得難受。

“你先洗,我可以出去。”

“等等。”蘇聽晚攔住蔣荊南,“這附近有沒有商場?或者小商鋪之類的。”

“你想買什麽?”

“衣服啊,我總得換衣服吧。”

蔣荊南低頭看了一眼,手指摸了摸鼻尖,像是想到什麽,拿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一開始蘇聽晚還是冷靜的,可當她聽到那三圍尺寸的時候,驚得眼睛瞪大,嘴巴微張。

“嗯,送一整套過來,盡快。”

比起蘇聽晚,蔣荊南的表情顯然是淡定很多,揚了揚手裏的手機,薄唇吐出兩個字:“好了。”

“蔣荊南,你真是閱人無數啊,網上看不到一點緋聞我還真以為你就是個良家好男人,如今看來,真是深藏不露。”

蘇聽晚的話裏帶著諷刺,蔣荊南不是沒聽出來。

“我怎麽就深藏不露了?”

“哼。”

蘇聽晚冷哼一聲,準備往屋裏走,蔣荊南看她這一副生氣又不想多解釋的樣子有些鬱悶,伸手一拽,某人沒穩住勢,直接往他懷裏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