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咄咄逼人的氣勢,倒還真是像極了老宅裏的梁洛欣,顧及到屋裏還有一個蘇聽晚,君姨不想把事情鬧大,隻得忍氣吞聲折回廚房去泡茶。
人都已經轉身走遠了還能聽見身後那不間斷的碎碎念。
屋裏,蘇聽晚想都能想到那個畫麵,再三考慮之後拿出手機來給蔣荊南打了電話,對方很快就接聽了。
“怎麽了?”
“那個,你的風流債找上門來了,你不回來處理一下嗎?”
風流債這三個字,蘇聽晚咬得很重,電話另一頭沉默了有一會,才沉聲回應:“我在外麵沒有風流債。”
“可她自稱是你的表妹,還說是有急事要找你,我以為真的是你表妹所以就答應了。那時候君姨忙所以我才接的電話,後來我看君姨的表情似乎不太對,我想應該是哪個女人為了進來所以才冒充的身份。”
表妹?
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蔣荊南低咒一聲。
“你要不要回來處理一下?君姨把我推到房間裏來,可我聽外麵的動靜就知道對方在為難君姨。”
“嗯,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之後,蘇聽晚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尖叫聲,緊接著啪地一聲耳光,令她臉色大變,想都不想就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對上客廳那張猙獰表情的臉,也難怪在屋裏覺得聲音是那麽熟悉了,梁梓杉,還真是冤家路窄。
“君姨,你沒事吧?”
因為腳上有傷,蘇聽晚走路的速度不快,刻意忽略梁梓杉那驚訝的表情,直接拿起桌上的紙巾幫君姨擦去臉上的水漬。幸好躲得快,才不至於被熱茶給潑傷臉,但對一個長者屢屢這麽冒犯,蘇聽晚火氣瞬間竄了上來。
“我沒事,蘇小姐你怎麽出來了啊。”
“我道是誰呢,蘇聽晚,怎麽哪裏都有你的身影啊!嗯?現在是攀上蔣荊南這棵大樹了嗎?不惜做人家籠子裏的金絲雀?”
梁梓杉饒有興味地看著蘇聽晚,深色眼影下,眼神多了幾分魅惑:“嘖嘖嘖,難怪了,我說蔣荊南怎麽莫名其妙會下這麽重的手把我打壓成如今這個樣子,原來竟是為了你。”
四目相對,蘇聽晚最快移開目光,扶著君姨的手柔聲道:“我怎麽能一直在屋裏呆著呢,君姨,你先去換身幹淨的衣服,然後給梁小姐沏杯熱茶,不對,是冷茶,降降火總是好的。來者是客,我們總是要好好招待的。”
麵對梁梓杉那尖酸刻薄的語氣,蘇聽晚則是平平淡淡大大方方,便是以這樣的姿態也給人一種壓迫感。
君姨臉上浮起一絲微笑,點了點頭離開。
“你還真把你自己當成這裏的女主人了?蘇聽晚,你真不要臉!”
蘇聽晚一霎不霎地看著梁梓杉,開口的時候,聲音不冷不淡:“我是不是這裏的女主人,你還沒有資格來評判,最起碼,如果不是我的話,你連進大門的資格都沒有。”
所謂蛇打七寸,要對付梁梓杉這種人,就要往她最狼狽的地方踩。
這點道理其實蘇聽晚很早就懂,不過那時候她不屑於去針對梁梓杉,別人怎麽樣對你,不代表你就要十倍百倍還回去,不想把自己變成像梁梓杉那樣的人,才裝作沒看到,但這並不是退讓。
“你!”
梁梓杉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她是真沒想過會在這裏遇見蘇聽晚,更加想不到,蘇聽晚會跟蔣荊南在一起。
坊間有過傳聞,她都是當作笑話來聽的,畢竟別人不知道,她卻很清楚蘇聽晚對秦漠然的感情有多深。
記起這一點,有仿佛有了跟蘇聽晚吵架的籌碼。
“我當你真的是情深義重的人呢,原來也不過如此,也是,蔣荊南是比秦漠然有錢一點,私生子的身份拿出來跟你一比,也挺配的。”
“梁梓杉,你說話之前先掂量掂量,有些話說出來可就收不回去了。”蘇聽晚眸光稍冷,腳上有傷,站久了腳踝處也有些疼,轉而坐到沙發主位上,也不抬起頭看梁梓杉,顧自拿過包包來,翻出口紅當著她的麵補了補妝。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蘇聽晚,你說秦漠然要是知道你轉身就成了別的男人的金絲雀,會不會覺得,你很髒啊……就跟大學的時候一樣。”
從前梁梓杉就打了這樣的一張牌,自以為把蘇聽晚弄得聲名狼藉了,就能夠取代她的位置。三年前用這樣的招數,三年後居然還不嫌棄過時。
把口紅蓋子合上,用力的緣故,發出不小的聲音。
蘇聽晚漠然抬起頭來:“比起髒,我當然輸給你這輛公交車了,難為你這種姿色,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這麽久都還隻是個三線。不用表妹這個名號,恐怕人家保安都不會多看你一眼吧?”
“你!”
梁梓杉伸手一巴掌就要甩過來,豈知蘇聽晚的速度要比她快上一秒,先是攥住她的手腕,爾後是站起身來一推,在她整個人往後跌倒在沙發上的時候,走過去逼近她,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像看著土堆裏的螻蟻。
“你在我麵前從來沒有什麽狂傲的資本,從前一樣,現在也一樣。”
“我就要跟秦漠然結婚了!到底他最後愛的人還是我!”
秦漠然秦漠然。
仿佛手裏就隻有這張牌一樣,不厭其煩地甩出來,自以為每一次都能打中蘇聽晚的軟肋,卻不曾想,她的傷口早已經變成鎧甲。
“我不要了的男人,被你撿走了,這有什麽好炫耀的嗎?”
梁梓杉怎麽都想不到,蘇聽晚會把秦漠然說成是她不要了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
“我警告你,不要再把秦漠然這三個字掛在嘴邊,否則我會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女人。”蘇聽晚伸手勾住梁梓杉的下頜,“三年前說要結婚的,如今都還沒提上日程,等你哪一天,真的一證在手的時候,再來跟我鬧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