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直不知道我做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回到我身邊了,如果辛楷再追求你的話,你是不是立馬就答應了?”

顧澤天的嗓音裏帶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壓抑,這種不輕不重的質問,讓時輕落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出聲了。

“我又不是花心大蘿卜,哪裏有那麽容易變心。”

這回答,時輕落說得很小聲,低著頭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顧澤天手背上紮針的位置,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也是不停地攪動著。

這是她緊張不知所措的表現之一。

“我還以為你真的這麽狠心。”

沙啞的嗓音在時輕落聽來,眼眶竟有些泛酸,多日來的思念跟那自以為是的執著、自尊心,令她鼻尖不自覺就紅了。

顧澤天歎了一口氣,伸長了手臂將她攬到懷裏。

“小心你的傷口……”

哽咽著嗓音提醒顧澤天,小心避過他纏著繃帶的位置,鼻尖縈繞著熟悉的味道夾帶著藥膏跟消毒水的味。

時輕落緊緊攀住顧澤天的手臂,埋首在他的懷裏,連連說著好多聲對不起,說到最後都哭了起來。

“以前都不覺得你這麽喜歡哭,現在怎麽反倒成了愛哭鬼了。”

溫熱的胸膛被濕意浸透,顧澤天伸手托起時輕落的下巴,看著她那雙*了淚水的眼睛,薄唇微勾:“該道歉的人是我,沒有及時跟你解釋清楚,讓你失望了。”

“不不不。”

時輕落抱緊了顧澤天,因為從沒有談過戀愛,得失心才會那麽重。

可能會有人覺得她心胸不夠曠闊,可能會覺得她在愛情這方麵太過束縛,可能會覺得她對顧澤天的信任不夠……

可恰恰沒有人覺得,她是因為太愛。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愛情這條道路上走得順風順水,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愛情這兩個字寫得很是自如。

天平上有兩段,繩子上有兩段,愛情上同樣也是。

一個為開始,另一個為結束。

顧澤天是時輕落的初戀,是她第一個男人,是她想要走一輩子的人,所以才會那麽慎重,才會那麽緊張。

恰巧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把得失看得那麽緊,把生活過得那麽累,假若她愛過,假若她有經驗,她也可以做到像所有人希望的那樣愛得灑脫,愛得收放自如。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站在你的位置上替你考慮,哪怕多那麽一點點,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因為嫉妒,所以我一時間腦子糊塗了,才會說出那些話來,對不起……”

滿滿的歉意顧澤天是感受到了,隻不過他從來不需要時輕落來道歉,來說對不起。

他的女人,不需要說對不起,就算有錯誤,那也肯定是因為他做得不夠好。

顧澤天吻了吻時輕落的額頭:“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以後輕易不要說分手,我隻有你一個女人,從頭到尾都隻會愛你一個人。以後你會是我孩子的母親,所以,不要哭鼻子,這要是把柄落在我的手上,以後我就經常告訴孩子們,他們的媽媽是個愛哭鬼。”

“……”

感動跟酸澀都還來不及分清楚那種情感比較深,就被顧澤天這後麵的話給唬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的時輕落紅著臉,手指戳著顧澤天的胸口:“胡說什麽呢!”

顧澤天牽起時輕落覆在他胸前的手放在嘴邊嘬了一口,“胡說?哪裏胡說了?我每一句話都說得那麽認真,你倒是說給我聽我哪裏在胡說。”

這個話題時輕落深感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不僅她會輸得一塌糊塗,更有可能被顧澤天給帶跑了。

“是是是,你沒有胡說,是我說得不對……”

指腹在時輕落的下巴處摩挲了一會,微微抬高,低頭含住了她的紅唇,數日來的思念化作此時的溫柔纏綿。

唇舌糾纏輾轉間,發出嚶嚀,時輕落雙手攀住顧澤天的肩膀,羞赧地靠在他懷裏,微揚頭接受他的熱吻。

長舌**直抵喉心,論吻技,時輕落從來不是對手。

耳邊能聽見逐漸加粗的呼吸聲,寂靜的病房中除了親吻聲以外就隻有急促的心跳了,等到一吻纏綿結束。

時輕落癱軟在顧澤天懷裏,久久抬不起頭來。

顧澤天深眸中透著難辨的情緒,啞著嗓子在時輕落耳邊道:“再等我一段時間,開春後,我們就結婚吧。”

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一枚深吻,就被顧澤天這句話轟地臉頰發燙。

等不到她的回答,顧澤天低下頭來,“怎麽?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時輕落搖了搖頭,熟悉的男性氣息在她鼻尖縈繞,溫熱的溫度令她的心噗通噗通跳得熾熱,這種久違的踏實感讓她真真切切明白——

顧澤天就是她的城池。

“不是,時間你來定,我都聽你的。”

顧澤天捏了捏時輕落的鼻尖笑著道:“難得你又變成從前那麽聽話,真好。”

“我一向很聽話……”時輕落咕噥了一句,抬起頭來橫了顧澤天一眼,“不過你的工作怎麽辦,我聽燕回哥說,你打算申請江城那邊的公職。”

“嗯,這個你就不用過問太多,等時機到了,我會讓你以顧太太的身份來參加我的就職典禮。”

“……”

時輕落衝著顧澤天翻了個白眼,還真是……

不過顧太太這三個字聽起來,真是很好聽。

一個半月後,顧澤天傷好出院,通知書也正式下來,月初正式到江城市公安局任職,得知這個消息後,時輕落每天纏在他身邊繞來繞去喊著他江局長江局長。

每每這個時候,顧澤天總會捏著她的臉叫她小傻子。

小風波過後,兩人之間的感情隻比從前更加深厚,顧澤天換了工作之後作息時間也要比從前更加穩定。

每天上下班時間固定,時常去醫院接時輕落下班,有時間就一起去逛超市買食材回家做飯,沒時間就晃去顧家吃談婧言做的晚飯。

同居這件事情從沒有在他們腦海裏有過什麽特殊的概念,很自然而然地發生了,直到有一天沈敏貞旁敲側擊有意無意地提起來兩人準備什麽時候領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