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珊這才剛招手,準備介紹的時候蔣荊南就笑著打斷了她的話,眉眼間藏著溫柔的笑意,不動聲色地往蘇聽晚的方向移動了一步,伸手虛摟住她的纖腰。

看到這個動作,向珊的表情簡直了。

“你幹什麽……”

蘇聽晚不自在地揮開他的手。

“你們,嗯?你們這是……”

“向阿姨,我在追求聽晚,已經好一陣子了。”

“……”

之後起碼有十五分鍾,蘇聽晚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直到向珊搶先一步離開,她才抬眸幽幽地看著麵前這個罪魁禍首。

“蔣荊南,是誰給了你膽子說是我男朋友了?”

不得不說在看見蘇聽晚的那一刹那,蔣荊南也是意外的,但瞬間就明白過來向珊安排的這場見麵意義何在。心裏麵免不了偷笑對方竟然是蘇聽晚,不正說明了緣分這兩個字嗎?接下來的談話裏,幾乎是順著向珊的意思來,哄得她滿臉都是笑容,臨走之前還拍了拍蘇聽晚的手說了一句——

“珊姨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啊!”

這喜酒二字把蘇聽晚震地當場說不出話來更別說有其他反應了。

“你未來的男朋友,除了我你還想是誰?”蔣荊南很自然地攬著蘇聽晚的肩膀往商城停車場走去,“下這麽大的雨,我本想打電話問你跟陶小陶逛完街之後需不需要去接你,沒想到……”

“我也是沒想到。”蘇聽晚掃了蔣荊南一眼,語氣酸不溜秋的,“沒想到你這種人還會答應來相親。”

“我不知道啊,長輩約你出來,你總不能拒絕吧,更何況她還是政厚的媽媽。”

蔣荊南說得一本正經的,就好像蘇聽晚真的冤枉了他一樣,商場的燈光折射到他臉上,光線將他五官棱角刀刀刻得精致犀利,身高差的緣故,蘇聽晚抬起頭看他的時候,總覺得很不真實。

他明明離自己那麽近,可聲音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一樣,他的好,她真是生怕有一天會抓不住。

雨很大,蔣荊南一路開車都放慢了速度,到了映月裏才想起車裏的備用傘幾天前被他拿出來後忘了放回去。

“你坐在車裏等我。”

停車的地方離大門口都還有一段距離,外麵還下著傾盆大雨,蘇聽晚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把包包護在懷裏然後脫掉高跟鞋衝進去了,誰知道蔣荊南搶先一步打開車門下車。脫下西裝外套撐起來後,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

“下車。”大雨打濕了他的頭發,雨水順著劉海流到臉上,不僅沒有半點狼狽,反而顯得非常性感。

“你怎麽把外套給脫了啊。”

“快過來。”

蘇聽晚連忙下車,雨勢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有風的緣故簡直就是橫著打過來的雨水,穿著高跟鞋的緣故,踩在雨水中都覺得打滑。

蔣荊南雙手舉高外套,把蘇聽晚護在懷裏:“小心一點,不要著急。”

“嗯。”

下意識抱住蔣荊南的勁腰,兩人一塊小跑,到了大門口的屋簷下,這才鬆了一口氣,裙子濕了一點,並不嚴重,然而蔣荊南卻全身濕透了。

回想起之前那數十秒鍾,他似乎隻顧著她,自己都淋濕了也不在乎。

“你全身都濕透了,就這樣回去,明天肯定會感冒,你介不介意在我這裏先吹個頭發,換身衣服?”

進門之後,蘇聽晚脫掉鞋子連拖鞋都沒有穿就噔噔噔跑上樓去,再下來的時候,手裏麵捧著一套男士休閑裝。

蔣荊南神色霎時沉黯。

“你這裏,倒是連男人的衣服都必備了?”

“你想什麽呢,小天來南城都是住在我這裏的,當然會有幾套衣服留下來,他的身形跟你差不多,不過沒有你高,將就著先穿吧,總比這濕漉漉的一身要好。”

從善如流的解釋聽得蔣荊南非常滿意,對於那一時間的醋意也就不多計較了,接過衣服後熟門熟路地往樓上的臥室走去。

“喂!你去我房間幹什麽!”

蘇聽晚一把將他拖住,指了指樓下的浴室:“這裏洗。”

“我喜歡你用的洗發水跟沐浴露。”

低頭湊近蘇聽晚,在她鬢間蹭了一下,眯了眯眼睛,那邪魅的模樣從前從沒見過。蘇聽晚霍地後退幾步,戒備地盯著蔣荊南看:“我隻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從大門出去,要麽乖乖去樓下的浴室洗。”

“哎,拗不過你。”

直到門嘭地一聲關上,蘇聽晚這才鬆了一口氣,感覺整個肩膀端著太長時間,一放鬆都覺得有些疼。

等到蘇聽晚自己也洗完澡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已經聽不到水流聲卻聞到了一陣陣香氣,腳步不受控製地往廚房走,當看見蔣荊南站在那裏守著一鍋東西咕嚕咕嚕滾著的時候,蘇聽晚有些好奇。

“什麽時候你在我家還變得這麽自然了,主人不在,你倒是自發自動做什麽?”

蔣荊南回過頭來,見蘇聽晚頂著一頭濕發站在門邊,嗓音有些沙啞:“上樓去把頭發吹幹了再下來,我煮了薑水,睡前喝一碗。”

“薑水?會不會有點小題大做了,我以前也淋過雨,及時洗個熱水澡就沒事了。”

說實話,蘇聽完是不太喜歡喝這種,薑蔥蒜的味道她都不太忍受得了,總覺得吃完喝完後好長一段時間嘴巴裏都有味道。

“聽話,如果不想要感冒吃藥的話,哪怕喝半杯都行。”

蘇聽晚努了努嘴巴,最終沒說話,折回身上樓去吹頭發。吹風機吹著熱風呼呼呼地想,可她的思緒包括注意力都在樓下那個男人身上,大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跟蔣荊南之間的相處變得這麽自然,偶爾有些親密的舉動,她都不覺得有什麽,甚至,還有些喜歡。

大約是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無法把控的情緒,蘇聽晚默默拔掉吹風機的線,拿起梳子梳了梳頭發。

左手中指上的素戒不小心磕到了眼角的位置,看了許久,第一次,三年來的第一次,嚐試著把這枚原以為已經跟手指一塊生長的戒指緩緩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