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打電話跟我說了,爹地很生氣,這次恐怕不會幫我了,哥哥……嗚嗚嗚……我隻有你了哥哥……”
“你這個時候喊我哥哥了?”
因為晚了幾分鍾就要被叫成妹妹,顧小葵從小到大為了這個不知道吵鬧了多少回。上學的時候總喜歡勾三搭四弄個小組織,自己就當大姐……
一到有事,一口一個哥哥叫得比誰都甜,顧澤天真是拿她沒辦法。
“說吧,你想要我幹什麽?”
終於聽到了想聽的話,顧小葵抿著唇把自己的主意說給顧澤天聽,通過他去找顧允在,恐怕是現在最合適的辦法了。
顧澤天思忖了幾秒鍾,問了一個跟談婧言同樣的問題。
的確,他們並不知道徐政厚的存在,在不知道顧小葵結婚了的情況下,始終覺得顧允在都是最適合顧小葵的那個男人。
誰一生中沒有犯過錯誤,他肯回頭,你願意原諒,那也會是一段姻緣。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甚至比我這個哥哥還要寵你喜歡你,二十多年了,就因為從前那個誤會,現在可以清楚解釋的誤會,你就要跟他成陌路人?”
顧澤天在感情的事情上始終如一,如果沒有遇見那個人,他情願孤獨終老一輩子,沒有將就也沒有勉強,更加沒有試一試。
覺得顧小葵在這件事情上太倔強,不給顧允在一絲機會,太過決絕。
握緊了手機,顧小葵聽得見自己的聲音,如鍾聲,定、穩。
“如果他不願意做我的哥哥,那就隻能是陌生人了。”
沒有退路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要說她不懂珍惜不懂愛情甚至是沒有心,她也想守住現有的幸福。
雖然來得莽撞,雖然與想象中相差甚遠,可她從未把徐政厚當成替代品,也從不在他身上尋找顧允在的影子。
她想,一輩子總要多給她一個機會去遇見愛情吧?
“你自己想清楚我就不多說了。”
最終答應顧小葵出麵幫她解決,至於顧允在會怎麽做,顧澤天沒有辦法保證,畢竟不是當事人,你並不了解他的選擇。
結束通話後把手機放在胸口的位置,不痛又怎麽會難過。
滴滴兩聲,房門打開,徐政厚提著包大搖大擺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顧小葵一臉難受跪坐在沙發上的樣子。
把房卡放回她的包裏,丟在行李箱上:“你的東西。”
“他是我喜歡了二十年的男人,他是我曾經想要結婚的對象。”顧小葵緩緩抬起眼,臉色泛白地看著徐政厚,“你為什麽不嫉妒,不生氣?”
不應該是這樣的,起碼在看了那帖子看了那些網友的議論後,徐政厚不應該是想象之外這樣冷靜的模樣。
“在美國的時候,你等的人是他?”
半垂的長睫定了幾秒鍾後點了點頭,隔著那雨夜明明過去了很長的時光,卻記得比任何一件事情還要清楚。
可笑吧,人往往喜歡把傷口一遍一遍地看著,一遍一遍去回想它怎麽發生,到最後想要一遍一遍去忘的時候卻做不到了。
“把手機給我。”
“你要我手機幹什麽?”顧小葵有些疑惑,但還是把手心裏的手機遞給徐政厚,幸虧她有刪除來電跟短信的習慣,並不會留下跟談婧言、顧澤天的通話記錄。
對於這個時候還有所隱瞞,顧小葵真是討厭死了這樣的自己。不能把太過愛對方當作隱瞞謊言的借口。
否則這段婚姻,你費盡心思去建築的城牆總有一天會因為你的過度隱瞞而坍塌。
“你晚上還有戲要拍,這件事情還沒有擴大化之前,學會讓自己沉穩一點,不要動不動就一驚一乍,也不要多說一句去解釋什麽。”
眼眸裏毫無情緒,滿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惹得顧小葵就跟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怯生生的,不說話也不敢抬頭。
歎了一口氣,徐政厚走過去一把將她摁在懷裏。
“我徐政厚的女人,不是膽小不經事,我不在乎你過去如何,我隻要你的現在跟將來。解釋,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語言,因為那是犯錯了的人才需要的申訴。記住,你是我徐政厚的人,別低頭!”
那些如潮水般漲了又落,落了又漲的情緒,整顆起起伏伏的心,皆因為徐政厚的這幾句話而慢慢平緩下來。在心岸上留下一層泡沫後慢慢散開,眼眶通紅,雙手抱緊,所有的情緒都找到了安穩的點。
到最後她才明白,她剩下的,就是相信他。
耳畔是那沉穩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有你在,原來是這麽好的感覺。忽然覺得就算窮途末路,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她也不會沒有勇氣。
徐政厚拿走顧小葵的手機離開,沒有留下什麽理由,顧小葵也沒追問,隻是跟他說如果靳汶希打電話,不要掛斷直接摁靜音就好。
回到房間,很快就有一條短信進來,徐政厚低頭看了一眼上麵的文字,默默將這條短信刪了。
之所以拿走,他等的就是那個號碼而已。
深夜的小鎮來來往往的人不多,約見的地方是在聖母百花大教堂附近的一個廣場上,靠著欄杆,徐政厚眼眸半闔,眯著眼睛看著這異國令人沉迷的夜色,夾著香煙的手指在欄杆上輕輕扣著,煙霧繚繞,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看著香煙燃盡,徐政厚點了點,回過頭來。
黑衣黑褲,與身後的背景就那麽不突兀地融合在一起,那低調的顏色在他身上化成了一道鋒芒,身長玉立,英俊中透著一股冷冽。
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頭,這就是顧小葵喜歡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什麽時候,你們什麽時候結的婚?”聽得見那能夠撕破月光溫柔籠罩在這夜裏的冰冷聲音。
徐政厚單手抄在褲袋中,直麵而立,漫不經心地吐著煙霧,嫋嫋升起的白煙遮擋住了他深邃眼底的那絲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