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億，這不是88塊錢，可他偏偏喊出了這樣一種感覺。
“二少……”
俞若白知道，這場競標，蔣氏最終是無緣了，不為什麽，實在是這個價格太過高，高出了它原本就該有的價值，就算你把它當成一棵搖錢樹，它也不一定能賺回這麽多的錢。
“88億！88億一次！88億兩次！”主持人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蔣荊南皺了皺眉，掃了一眼維柯那邊，發現對方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場自以為很有把握的戰爭，就這樣以高出二十多億的價格拱手相讓，而且對方還是不知底細的。
盯著那個衣著普通的男人，蔣荊南的黑眸像是沉了冰霜。
“88億成交！恭喜K5買家以88億這個如意數字價格拿下南郊方水地！”
主持人帶頭鼓掌，神秘買家被帶到後台，蔣荊南眯了眯眼，眸中凝聚著風暴，薄唇輕啟，吐字如冰：“去把他背後的人給我查出來。”
“是，二少！”
能拿出88個億來競標這塊地，對方肯定不是可以小看的人物，離開會場後蔣荊南直接驅車回公司，這個項目沒拿下來，他並不需要對任何人做出解釋，但是——
他必須把公司裏那個人給挖出來。
忍了那麽一段時間，不就是等著今日來證明嗎，偏偏，就是那個價格。
風暴來臨前總是平靜的，一場會議幾乎把整個集團的高層都喊了過去，連久違露麵的老董事們也一一現身，公司上上下下的氣氛緊張到冰點，喝口水都怕咕咚咕咚的聲音太大。
“聽說了嗎，南郊那塊地總裁沒有拿下來。”
“真的啊？怎麽會這樣！”
“對啊對啊，聽說被神秘人以巨高價拍下了，這還不算呢，公司競標底價被泄露，這才是總裁最生氣的地方。”
“啊，原來是出了內鬼！”
“聽說了嗎，之前董事團開會，董事長說過這塊地必須拿下來了，你們猜一猜，總裁會不會被……”
“瞎說什麽呢，蔣氏可就總裁一個繼承人。”
“可畢竟是私生子……”
“噓……”
俞若白回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剛踏進大門就察覺到氣氛的詭異，一路快步走到電梯口，看著數字慢慢往下，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
“趙總。”
看著那個紙箱子，俞若白大約也就明白了，表情瞬息萬變，最後也隻是讓開一步讓趙總走。也不知道維柯是給了多大的好處，不然，一個在蔣氏國際幹了整整二十年的男人，一步一步打下來的江山就這樣……
蔣荊南從不允許出現的，就是叛徒。
內部會議結束之後，蔣氏高層又開了另外一個會議，針對這一次競標失敗所做出的檢討跟評價。
俞若白敲門後走到蔣荊南身邊，一看到自家老板轉著鋼筆的模樣就知道，嗯，某些老頭子要遭殃了。
不明真相的人還在那裏做出所謂的“批判”，絲毫沒有察覺到蔣荊南眉眼間那一寸一寸冷凝的表情。
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蔣荊南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見是蘇聽晚發來的短信，還未打開來查看內容，僅是一個名字就已經讓他的嘴角微挑了一下。
俞若白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表情，心咯噔一下，想的是糟了糟了，大老板栽大發了！
跟想象中的一樣，蔣荊南以很不在意的態度結束了這場高層會議，對於那些所謂的建議，他幾乎是左耳進右耳出，老頭子們對他這個沒有身份的私生子非議頻頻，他要的也不是如何去博取他們的芳心。
把一份文件隨手丟在了會議桌上，清冷的嗓音如同劃破天空的閃電：“蔣氏國際的股價不會因為一塊不值錢的破地而有太大的變化，但人事改動就說不定了。我要的不是爭一塊沒有價值的土地，而是開發現有的產業資源，三個工作日，每個部門如果沒能提供一套完整的方案出來，趙和的下場如何，你們各自掂量。散會！”
“查到了嗎？”
站起身來看了俞若白一眼，輕聲問道。
俞若白默默地搖頭，是的，連他都查不出來，花了幾個小時，用了各種手段，竟是密不透風無處可尋。
蔣荊南的表情沒有想象中那麽難看，像是在醞釀一股強大的氣場，卻又徒然轉身離開。
回到辦公室後，蔣荊南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蘇聽晚，對方似乎有些意外會接到電話，以為蔣荊南會很忙，所以隻是提醒了按時吃飯，工作室小夥伴說了聚餐的事情就等周五晚上。
察覺到蔣荊南的語氣，蘇聽晚遲疑了好一會才低聲問競標的結果如何。
“沒中。”
兩個字咯噔一聲如錘子重重擊在了心坎上，蘇聽晚霍地站起身來連問了三個為什麽，那緊張的模樣就像是明明掛了中獎的彩票卻被人搶走了一樣。
因為能夠想象那個畫麵，所以蔣荊南下意識勾了勾唇角，跟著進辦公室的俞若白看到這樣的表情，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差一點以為是看錯了。
“我本就對這塊地不感興趣，超過底價太多，沒有必要硬奪。”
明明是失利，蔣荊南偏偏還說得這麽輕鬆，在商場上混，你能贏但並不代表一直不會輸，爾虞我詐你爭我奪，這些都是睜開眼睛就會上演的家常便飯小戲碼。作為一名商人，你要成為王者，那麽你首先就要把握住最大的利益，贏得最廣的市場。
蔣氏國際是蔣拓的雄心宏圖，卻不是蔣荊南最在意的，他此前擁有的已經遠遠多過一個蔣氏能帶來的意義，如今他要做的，無非是把蔣氏當成一塊跳板。
當然，這個意圖，本身就沒有多少人清楚。
蘇聽晚雖然是設計師，但不管怎麽說她也是豪門長女，對於商場上的東西多多少少還是了解的，蔣荊南嘴上說得那麽輕鬆，但這塊地蔣氏花了多少心思，不得而知。
沒能得到，背後肯定會有諸多非議。
“那能在蔣氏手裏搶到那塊地的，是誰？”
“身份神秘，若白查了一下午也沒能有個眉頭，不過遲早會知道，親愛的，我晚上有時間，不如把聚餐就訂在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