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聽晚帶著蔣荊南到樓上的房間,跟南城映月裏的布局並不像,這裏的風格偏少女,很多色調都以粉色為主,細微處還能看到雷斯設計。

推開窗戶外麵就是一個很大的陽台,這個時間點,陽光充足,幾乎每一塊瓷磚上都落下了日影。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南城?”

“我嗎?”蘇聽晚停頓了一下才回答:“我想再過一兩天才回去。”

衝動來江城除了確認一件事情以外,她還想偷偷去見一個人,隔了這麽多年,她終於是找到了一個很合適的借口去。

蔣荊南並不知道蘇聽晚這個決定,俞若白來消息,秦漠然動手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太多,以至於他不能再留在江城。

之所以確認時間,是想要讓蘇聽晚錯過這一兩天回去,生怕聽到什麽消息,亦或者跟秦漠然麵對麵碰上。慶幸的是他還沒把借口說出來,蘇聽晚定下來的時間就已經不謀而合了。

“那好,哪天要回來,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去機場接你。”

蘇聽晚握住蔣荊南原本揉著她頭發的手,“你是不是要提前回去?”

“嗯。”

“什麽時候啊?”

不自覺握緊了蔣荊南的手,事實上蘇聽晚以為他能留在這裏多幾天的,畢竟來都來了,她見完那個人後就能帶著他在這座城市裏好好玩一玩走一走,讓他多了解一點這塊生養她的地方。

隻可惜。

“是不是工作很忙?我都快忘了你跟我不一樣,是一個大集團的老板。”

蔣荊南親了親蘇聽晚的額頭,摟著她的肩膀好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懷裏:“最快今晚就回去,最慢明天的飛機。最初是被你嚇到了,才匆忙趕過來,現在見你沒事,我也應該回去處理,否則若白都要遞交辭呈了。”

蘇聽晚低低笑了幾聲:“這麽說都是因為我了?怎麽辦,我忽然覺得特別感動,你需不需要我做什麽來報答你,嗯?”

報答?

蔣荊南若有所思,複而在蘇聽晚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尾音收得很是曖昧,薄唇在晶瑩的耳垂上擦過,惹來某人一陣顫栗。

“不行。”

蘇聽晚咬著唇,小聲拒絕,“能不能別乘人之危。”

“這怎麽能叫乘人之危呢寶貝。”蔣荊南彎了彎唇,雙手落在蘇聽晚的肩膀上,扳著她麵對麵,嗓音沙啞,“我隻是想跟你在一起,你開心或者難過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不至於等你轉身走了,我都還要通過別人來知道。”

原來是因為這個。

蘇聽晚柔聲解釋:“這一次是例外,不會有下一次了。”

“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給你時間,起碼我是很認真的。”

隨後,蔣荊南坐在床邊,修長的腿疊在一起,西褲勒出線條,這個姿勢在旁觀者看來性感得要命,偏生他本人沒有多少感覺。

“給你兩天的時間,等你回南城,我去機場接你那天告訴我你的答案。”

蘇聽晚紅著臉,不回答。

午飯是談婧言親自下廚的,顧奕宸也沒有真的去打下手,而是在蔣荊南跟蘇聽晚上樓後不久就回了書房,至於在做些什麽,誰都不知道。但吃完午飯後,他第一時間就把蔣荊南給叫走了。

同樣的畫麵太過熟悉,蘇聽晚瞬間就想起了在蔣家大宅的時候,蔣拓也是在飯後將她叫進了書房,結果呢,為了讓她離開蔣荊南,不惜花精力跟財力去調查那麽多的東西。

雖然很清楚自己的父親不會做類似於蔣拓那樣過分的事,但蘇聽晚還是有些不安,看出了她的情緒,談婧言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要想太多,再怎麽也是你的父親,出發點總歸是為你好的。”

蘇聽晚了然點頭,這個道理她也懂。

不到二十分鍾,蔣荊南就從樓上下來,麵部表情很輕鬆,看不出其他情緒,蘇聽晚迎了上去,她眼神裏的擔心就是藏都藏不住。

以至於身後的顧奕宸看見,冷哼了一聲:“真是女大不中留。”

十個字不到,讓蘇聽晚漲紅了臉,蔣荊南勾唇看著她,很自然地將她摟在懷裏拍了拍。

到了離開的時候,蔣荊南站在玄關口換好了鞋子轉身打招呼——

“今天謝謝伯父伯母的招待,若有機會來南城,荊南一定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

“好好好,回去路上小心。小晚,你送送人家。”

“好。”

前腳剛走出去,大門關上,後腳就迅速邁上前拉住蔣荊南的手:“我爹地私下把你叫到書房都說了些什麽?”

“怎麽?你是對你爹地不放心呢,還是對我不放心?”

“什麽放不放心的,我很相信我爹地,但他也有他固執的地方,我就是擔心他真的讓你簽什麽股權轉讓書。”

蘇聽晚的預感向來很準,一旦是顧奕宸認定的事情就沒有口頭說一說便罷了這種,股權轉讓說得一本正經的,就怕是真的。

蔣荊南緩聲解釋:“男人之間看待問題的方式並不一樣,且不說你父親對你的用心,單說我,就算簽了那份轉讓書又怎樣,我在意的不是利益而是你,利益有沒有,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半分。”

甜言蜜語對於蘇聽晚來說,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大的威力,既沒有被蠱惑到神誌不清,也沒有被堵得一句話說不出口。

相反,她隻是很冷靜地看著蔣荊南:“我說過,不想把感情跟利益掛鉤,你今天若是簽了,我轉身就去書房把協議撕了。”

“沒有,沒那回事。”

蘇聽晚半信半疑地看著蔣荊南:“真的沒有?”

“看樣子你是真的很在意啊寶貝,倘若有一天我真的一無所有了,你養不養我,嗯?”

“說什麽呢!”蘇聽晚含羞帶怒地白了蔣荊南一眼,“你要是真的簽了那份協議,一無所有了也是因為背叛了我,我不親手滅了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指望我養你。”

蔣荊南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伸手將蘇聽晚帶進懷裏,手輕輕放在她的腰上,眼眸裏隻有她那澄澈的水眸明亮如星。

“此生,我定不負你。”

未來得及反應,已被他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