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回國坐上這把交椅,不過是想讓某些人看清楚,就算他蔣荊南多年來待在國外,對蔣家的事不聞不問,對蔣老爺子各種利益**無動於衷,也不代表蔣家就該讓外姓人來獨攬大權。

今天蔣荊南這把火可謂是把某些野心者的狼尾巴給燒焦了,可就在最關鍵的時候,顧小葵的電話打了過來。他連半點猶豫都沒有,站起身就往外衝,一邊給江浩打電話,那如狂風般刮過的凜冽把俞若白都給嚇到了。

但他都不用想就知道,那通電話肯定是關於蘇聽晚的。

這時候守著蘇聽晚,坐在床邊看著她熟睡的樣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頰。誰都看不見蔣荊南深眸處那絲絲柔情,他承認,一開始的接近確實有目的,但蘇聽晚的與眾不同卻也讓他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即便她從無回應,他也毫不後悔付出。

一夜冷熱掙紮,到後半夜燒退了的時候,迷迷糊糊中蘇聽晚醒來過一次,隻是渾身跟脫水了一樣毫無力氣,掙紮著抬眼,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不過還沒來得及辨認就又昏睡過去。

蔣荊南徹夜未眠守著蘇聽晚,一開始是因為她高燒不退而擔心,後半夜想著需不需要打電話給江浩的時候,溫度計一探,37度半,吊著的心才放下。房間一邊有榻榻米,躺一躺勉強可以,但生怕一睡過去,蘇聽晚要喝水什麽的聽不到,索性坐在書桌旁邊翻看著雜誌。

清晨,起了大早的顧小葵踮著腳尖往蘇聽晚房間跑,結果本想偷看的,頭剛蹭到門框處,手動還沒有碰到門把,房門就從裏麵打開。

蔣荊南走出來的時候,對上顧小葵那張驚慌的臉。

“二……二哥……早……”

“早。”

冷硬又嚴肅的臉真是跟昨晚那個柔情的男人截然不同,顧小葵吐了吐舌頭,看了一眼房間裏,蘇聽晚還在睡覺。

蔣荊南越過她直接走下來,步伐聲沉穩。

“二哥,我姐怎麽樣了?燒退了嗎?”

怕驚擾到蘇聽晚,顧小葵也就沒有進房,提著裙擺跟在蔣荊南身後,看著他進廚房很熟練地打開櫥櫃,取出鍋碗,把一係列廚房用具拿出來以後,轉戰食材,甚至連冰箱裏的都一掃而空,結果轉過身看向顧小葵。

“做小米粥你會不會?”

顧小葵瞪大了眼睛看著蔣荊南:“我以為你是無所不能的,難道你沒聽我老公提起過嗎?我是個煎雞蛋都不會的人……”

果不其然,在蔣荊南眼裏看到了毫無掩飾的嫌棄,顧小葵整張臉都垮了。

“嗚嗚嗚,二哥,我們何必五十步笑百步,打電話訂餐吧……”

“我沒有電話。”

看著蔣荊南那一副酷酷的樣子,顧小葵就等著他那一句你有沒有電話,心裏麵想著頂多還能賺一句謝謝,誰知道人家轉身就給助理打了電話……

等俞若白過來的時間,蔣荊南又上樓去守著蘇聽晚,隻不過他進屋的時候,聽晚已經醒了。

費力撐起身子靠在床頭,聽見門口有動靜,還以為是顧小葵,隨口就說了一句:“快來扶我一下,我想去洗手間。”

等到蔣荊南一把將蘇聽晚抱起來,她猛地轉頭,這才發現來人是誰:“你怎麽會在這?”

隨後跑進來的顧小葵擔心蘇聽晚一個不知情就跟蔣荊南吵起來,連忙在旁邊補充起來:“姐,你昨晚發燒了,我一個孕婦救不了你,就打電話叫二哥來了。一開始你不都還知道他在嗎?怎麽睡一覺起來就忘光了,人家可是守著你一宿沒睡,不離不棄的。”

原本麵沉如水的蘇聽晚在聽到顧小葵的話後,默默看了蔣荊南一眼,後者隻是將她抱到了浴室門口便放下,一句話都沒說。

“我……”

“先上洗手間,有什麽話待會再說。”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蘇聽晚很少生病,這一發燒,流了滿身汗,感覺人都變得消瘦許多。雖然有些誇張,但臉色看上去是真的很差,洗把臉走出來的時候,蔣荊南又準備抱她,結果被她很尷尬地阻止了。

“我沒事了我沒事了,昨天謝謝你。”

微妙地拉開一段距離,也是這個細微的動作,讓蔣荊南覺得如同一根刺紮進了眼裏。心裏有一道聲音在喊著——

蘇聽晚,你到底想我怎樣!

實際上,蘇聽晚隻是因為雙腳無力,所以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結果就對上蔣荊南那森冷的目光,一時間話堵在嘴邊都說不出來。

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妙,顧小葵趕緊衝上來救場,扶住蘇聽晚的手:“姐,你是不是還覺得沒力氣啊?我們叫外賣了,四時歡的小米粥你不也很喜歡吃嗎?要不然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會覺得舒服一點。”

蘇聽晚回過頭來,伸手扯了扯蔣荊南的衣袖:“上一次,嗯,那襯衫我幫你熨燙過了,就放在客房的衣櫃裏,你自己去取吧。”

興許是注意到了蔣荊南襯衫上的褶皺,顧小葵又解釋了他昨晚為了照顧自己一宿沒睡,心下有些過意不去。

一聽說蔣荊南還有衣服留在這裏,顧小葵眼睛都泛光了,飛快掃了一眼某人,猛地發現人家薄唇微勾……

天啊!

是在偷笑嗎!

隻可惜蔣荊南沒有給顧小葵再多看一眼的機會,嗯了一聲之後離開了臥室,直到房門關上,顧小葵這才嗷嗷叫起來。

“姐!原來你們早有私情!我說你之前還那麽矜持幹什麽!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人家衣服都留在這裏,你還幫忙燙過了你想怎樣!真是傲嬌地不要不要的。”

蘇聽晚恨不得拿一塊抹布堵住顧小葵的嘴,推開她話都懶得多解釋,徑直推開衣櫃,掃了一眼掛著的衣服後,取出一件紅色長裙。方才在浴室看了一眼鏡子,臉色真是難看至極,要是跟平日一樣挑一件白裙,這跟撞見鬼沒什麽區別了。

“姐,你別不理我啊,你都不知道,昨天二哥有多麽著急你,我剛開門他就帶著醫生衝了進來往樓上跑,甚至親自照顧你,熬夜一宿都沒有睡,我早上看見他滿眼血絲,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