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或者是不放手。

他應該怎麽辦?

陸澤天拿了酒平靜的喝著,腦子裏麵卻是亂糟糟的。

而江昊天捏著自己的額頭,瞧著陸澤天坐在那裏又是一副風輕雲淡,也不曉得陸澤天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陸澤天想了好多,說是放手嗎?

沒有辦法平靜的做到,他放下手裏麵的酒瓶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到了洗手間捧著冷水鞠了一把,整個人渾身都滾燙著。

他出去的時候坐在那裏依然是拿著酒在喝,總覺得喝不醉似的。

他應該再去追一次嗎?

可是江然會願意嗎?

現在江然已經結婚了,他遲到了一步,如果哪天婚禮他去了,應該是怎麽樣,或許現在就不是看在江然跟著別人走,他親手把江然推給了別人。

江昊天的話說的明白,要麽爭取,要麽放手,再也不見。這樣下去,怎麽都會給江然造成困擾的。

隔著一個大洋,一個在一邊一個在另一邊,或許今生今世都沒有再見的可能。

陸澤天——你有過害怕的時候嗎?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沒有什麽害怕的,可是現在他清楚的意識到,他怕,從來都怕,以前總覺得江然在,他沒有失去過江然,可是這次江然站在饒逸景身邊,他才意識到了自己是真的把江然給丟了。

她是別人的妻子,為了別的男人生兒育女。

陸澤天想著,渾身的血液都漸漸冷卻下來,喝到了最後他自己都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住什麽,他拿了手機翻看相冊,裏麵的照片都是江然的,江然穿著婚紗的樣子,還有睡覺的樣子,做飯時候的樣子。

陸澤天的視線看著那照片,倒在沙發上麵睡著。

胃裏麵一陣翻滾的疼,疼的他額頭的冷汗直冒。

江昊天自己去外麵了,任由陸澤天在裏麵,他是看到陸澤天喝醉了睡著了才出去的,跟著門口的人說。

“好好地看著他,有什麽事情及時聯係我。”

走之前看了眼陸澤天一眼才放心離開自己去樓下補覺,這裏好歹是自己地地方,也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陸澤天從家裏麵跑了出來,沈關關給江昊天打了電話,知道陸澤天在何日君再來就放心了。

饒逸景回來以後每天出去也不忘記給江然帶東西回來,晚上的時候江然和徐子萌一起吃了夜宵,肚皮吃了個五分飽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她的胃不能吃的太多,也根本吃不了。

她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收到了沈關關給自己發來的消息。

“江然,陸澤天的婚結不成了。”

江然手裏麵一抖,會過去,“怎麽了?”

她心裏想著的是陸澤天是退婚了吧。

但是她搖頭一想,陸澤天那邊也不知道是怎麽處理的,她心裏竟然又那種想法,希望他們兩個能夠分手。

她為了這樣的想法感到了不屑,她怎麽能夠有這樣的想法,不是說好了……要互相忘記嗎?

他怎麽忘記了。

“饒逸景饒逸景今天去顧家退婚了,顧家那邊答應了,顧漫笙根本沒有懷孕。”沈關關也不曉得為什麽就是想跟江然說說關於陸澤天的事情。“陸澤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也沒有下來吃飯,剛剛跑出去了,現在在何日君再來裏麵,估計是心情不好。”

“何日君再來?”江然默默的念了一句,去何日君再來能夠做什麽?

自然是喝酒,之前她看到過陸澤天在何日君再來的照片,她心頭有些害怕,陸澤天是做什麽?剛剛她是在期待什麽?現在又是在失望什麽。

陸澤天的身體不好,胃不好,最近都瘦了好多,怎麽不好好的休息。

一瞬間江然的腦子裏麵又想的是這些,身體裏麵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不要再去想了,不要想了。”江然說,她丟開手機往樓上走,還是去睡覺吧,睡著了以後就不會胡思亂想了,也就不會想這麽多了。

她每天在家裏麵也沒有事情做,懷孕之後每天的休息都很規律,每天十點的時候就會開始睡覺,她突然坐起來往樓上去,饒逸景還好奇呢,“這就上去睡覺了?”

但是江然沒有回答就看見江然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江然上去之後洗了澡,吹幹了頭發就倒在了**,但是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覺。

但是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一直都看著手機。

那手機一直都很安靜,根本就沒有消息彈出來。

以前的時候陸澤天都會沒事給她發一些消息的,但是很長一段時間陸澤天都沒有在發過。

江然的心裏麵有些失落,那種失落從何而來呢?

像是感覺著想要抓住什麽,但是自己根本就抓不住。

她平躺在**,摸著自己的肚子,肚子裏麵的孩子輕輕地踢了他一腳,到底給了她一些安心,至少還有他們陪著自己的。

她不孤單啊。

江然躺在那裏到底是沒有睡著,電話鈴聲想起來的時候江然嚇了一跳,伸手去拿了電話過來,竟然看見屏幕上麵跳動的三個字,陸澤天。

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去接這個電話。

陸澤天不是在何日君再來嗎,他現在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麽?

江然心裏麵想著,不過也沒有多思考還是接了電話,電話裏麵陸澤天那邊一直都沒有傳來聲音,陸澤天那邊一直聽江然在那邊叫。

“陸澤天,說話啊,你做什麽?”

他也記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夢境裏麵還是真的江然就在自己的身邊了,聽著那個熟悉的聲音,陸澤天躺在沙發上麵。

“江然。”

他的聲音清潤,帶著些淡淡的嘶啞,很好聽。

喝過酒,嗓子有些慵懶的感覺。

江然聽著他的聲音就想到了,陸澤天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喝成了這個樣子?

“陸澤天,你喝醉了。”江然說。

“我沒有喝醉。”他狡辯,像是個小孩子似的,江然慢慢的坐了起來,想要聽聽陸澤天的聲音,想要聽他到底說什麽,

都說酒後吐真言,陸澤天會說什麽呢。

她也好奇,陸澤天的周圍很安靜,根本就聽不到什麽音樂聲音還有說話的聲音。

“江然,我疼。”陸澤天好久了才低低的吼出一句。“我心裏麵難受,我胃很疼……”

“喂,陸澤天,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江然急得要死,都不曉得到底陸澤天喝了多少,真的就是一個小祖宗。

她也顧不得許多,抓了衣服就跳下去,拿了錢包和車鑰匙準備出門,剛剛拉開門倒是看到了饒逸景,他剛剛洗過澡,下樓去倒水喝,正好碰到了江然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你要去哪裏?”

江然還以為大家都睡著了,沒想到被饒逸景貸了一個正著。

“我去找陸澤天……”她咬著自己的嘴皮子,“陸澤天喝多了,在何日君再來,我得去看看,我不放心。”

他手心裏麵按著車鑰匙,臉上很焦急。

饒逸景站在那裏身子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一個苦笑。“我送你去吧。”

他說,將杯子放在一邊,拿過江然手上的鑰匙,“現在讓你去我也不放心,你還有孩子,這麽晚了開車不安全,我送你去。”

他說著,隨即抬頭看江然,他是要送江然去見另外一個男人,江然的快樂隻有他能夠給,他隻能夠目送她離開。

他苦笑了一番,“我本來以為多陪著你,至少自己還能夠有機會,隻要你們不在一起,我都是有機會的,似乎是我想的不對。江然,如果喜歡就爭取……”

饒逸景抬著自己的手,伸手摸著江然的腦袋,她的頭發軟軟的,身上有一股子想淡淡的清香。

“走吧,我送你過去。”

他修長的身影便是倒在她的麵前,扶著扶欄一直往下,背影拉的很長。

夜色寂靜,饒逸景驅車帶著江然往前走,車燈光將前麵的路照的通亮,饒逸景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眼神直直的看著前方,車子飛快的行駛著,呼嘯著往前而去。

車子裏麵寂靜無聲,到了地方的時候江然坐在車上,她這輩子都要良心不安了,以為一些事情壓在心裏麵不說那這些事情就是不複存在的,可是,風吹過豈能無痕。

“去吧。”饒逸景到底是先開了口。

江然為難,他不能讓江然看著那麽難受。江然想去遠方,那就護送她去遠方吧。

“饒逸景……”她忍不住叫了聲,聲音裏麵已經有些哭腔,饒逸景一手將她的頭摁在自己的肩膀上麵,說,“下車吧,我早就想到了有這一天了,江然,其實能夠看著你為了穿上婚紗,我已經很滿足了,喜歡過,愛過,都是很簡單的事情,做不了夫妻,可我們還是家人。”

饒逸景拍拍江然的肩膀。“走吧。”

他下車去拉開車門拉著江然下來,瞧著江然上樓去了。

江然到的時候饒逸景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從沙發上麵滾了下來,“江然……”

他依然是保持著自己剛剛那個動作,眨巴眼睛。

“我不會是看錯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