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絮連忙止住笑，神情十分嚴肅深沉的樣子。
“很好笑？”低沉咬牙的聲音響起。
淩絮仰頭，燈光彌散，她眸中還殘留著笑意，“不好笑嗎？”
彭項明眼眸微斂，下一刻直接動手，鐵青著臉將人拉進男洗手間。男洗手間的各位小兄弟察覺到名節不保，紛紛避讓而出。
淩絮起初還有點尷尬，再看到彭項明黑惻惻的臉……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肚子疼……哈哈哈哈……”
淩絮笑得毫無形象。
彭項明扯開領帶，口腔裏還有苦澀難擋的味道，他一手撐在牆上，逼近淩絮，光影落下，遮住了淩絮笑得泛紅的麵容。
“咳——”淩絮身體緊貼著牆，和彭項明拉開些許距離，氣勢卻有些微弱，“你想做什麽，我告訴你，動手可是犯法的。”
“我說要動手了嗎？嗯？”他的頭微低，能聞到她頭發傳來的清香。
淩絮隻覺得脖子有些癢，她目光直視，越過俯身的彭項明的肩膀，看到了鏡子裏頭的自己。
雙頰酡紅，目光微微迷離，被男人半環在身體和牆壁之間，燈光幢幢，有些說不出的情迷曖昧。
淩絮下意識地咽了咽喉嚨。
彭項明看到這個動作，眸色微暗，聲音低沉性感：“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在過去那段還沒來得及公開的日子裏，情到濃時，兩人不是沒背著人在辦公室、洗手間這些地方深入感情。
原以為是三年前的事，現在想起來，卻仿佛曆曆在目。
彭項明微微低頭，薄唇移向飽滿的誘人唇瓣……
嗯？
在碰上的一瞬間，彭項明停下動作，掀眸看向淩絮。
淩絮此時雙眸緊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睛直勾勾的，一眨不眨，眉心帶著些許思索，卻根本就是在發呆無疑！
“淩絮！”
淩絮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看向臉色難看的彭項明。
淩絮臉上揚出笑容，看著他道：“彭項明，其實挺好的。”
彭項明皺眉。
淩絮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低頭，放任自己靠在彭項明身上。
彭項明身體有一瞬間的微僵，垂眸，眸中藏著的柔色一閃而過，這小沒良心的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
淩絮唇角勾著笑容，眼淚卻在看不見的地方滑落，聲音很輕，“真的挺好的，我又得到報應了，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少恨我一點？
彭項明最後半句雖然聽得不清楚，卻足夠他明白淩絮想表達的意思。
報應？
彭項明不知道淩絮是不是察覺到了他的計劃，但就算察覺到了，他們之前也休想兩清！
“淩絮，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彭項明放下手，冷冷的眸子直盯著淩絮，“這件事由不得你開始，更由不得你結束！”
淩絮抬頭，淚眼婆娑。
彭項明心中暗罵了一句。
淩絮也不是委屈，她就是心痛的，可是又沒有立場，“我什麽時候說過要結束，我不聯係你，你就不聯係我嗎？！”
彭項明不說話，顯然這個時候他們兩人說的已經不是同一件事。
淩絮哭得很難看，卻也不到嚎啕大哭的地步，“分手這種事，女人沒說話就不算數！這是你自己說的！”
淩絮發現，自己現在的記憶裏好得驚人。
他們之間總會討論一些情侶之間避免討論的問題，比如如果分手，怎麽分手才算漂亮，才算成全。
“三年不聯係，足夠我默認為分手。”彭項明的聲音清晰冷靜。
淩絮哽咽了一下。
搖頭。
再搖頭。
“不對。默認是單方麵協議，不算數。”淩絮反駁得很認真。
彭項明目光亮得嚇人緊緊盯著淩絮，可是酒精上頭的淩絮，卻是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你想怎麽樣？”彭項明問。
淩絮靠在彭項明胸前，記憶有些混亂，似乎是在某一天清晨，又似乎是睡前的呢喃，“我想想……想想……”
淩絮的身體微微往下滑，彭項明抬手，穩穩又很緊地扶住她。
彭項明深吸口氣，眼睛閉了閉。
他知道，不應該相信一個醉鬼的話，可是這個小沒良心的，不趁現在逼她說出來，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聽到。
“我在等。”
“想清楚了！”淩絮突然站直身體，指著彭項明，神情迷離卻又認真道：“彭項明，我要跟你分手！”
彭項明麵色發冷，目光恨恨地看著淩絮，“你說什麽？”
“我要分手！”淩絮又重複了一遍，“是我甩你，不是你甩……啊！”
彭項明突然放開扶住淩絮的手，淩絮直接滑坐在地上，屁股上傳來的驟然疼痛讓她恢複幾分清醒。
淩絮不滿地看向彭項明。
彭項明目光森冷，聲音淩厲，“下次想說這些話，不用借酒勁！淩絮，你想玩，我奉陪到底！”
說完，彭項明轉身離開。
淩絮呆呆地看著彭項明的背影，直到人離開許久，她才放開僵硬的身體無力地靠在牆上。以前裝醉明明都很成功的，怎麽這次就失敗了呢。
淩絮調整了一下自己，出去的時候看到彭項明依舊在和景墨揚他們喝酒，調酒師緊張地看著臉色發白的淩絮。
“他打你了？”
淩絮無力笑著搖了搖頭，“我先走了。今晚的酒，真難喝。”
“下次再來，看我不轟你走！”
調酒師在身後喊，淩絮邁出酒吧的門，耳朵裏還能聽到景墨揚勸彭項明喝酒的聲音，真好，月色也好。
淩絮哭也哭夠了，回到家，心裏那些委屈和不甘散了大半。
淩絮打開微博，無心看小可愛們給她的留言，隻是寥寥寫了一句：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
微博發出去不到一分鍾，就有粉絲評論：出自晏殊《浣溪沙》，下一句是“不如憐取眼前人”。
剛開始還一臉萌萌的小可愛們看到這句，瞬間粉紅心炸裂，以為博主桃色滿園，頓時緊跟著發出無數恭喜。
淩絮心裏那點悲情被撞擊得七零八落，破罐子破摔回複道：“祝福都收下了，我一定會幸福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