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婚愛,權少惹不得 隱形的稻草人 25 想撇清關係,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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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被燒得迷迷糊糊的小承嘉是隱約聽到了媽媽的哭聲,但是躺在chuang上的他卻完全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來,他渾身癱軟無力,哪怕是動一動眼皮子都覺得疲累不堪,意識更是渾渾噩噩,偶爾感覺到自己的身邊有動靜,疑是有人在低低說話的聲音,說的是什麽他想要聽清楚,可是集中精力卻什麽都聽不見。
躺在chuang上的小承嘉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來,他差點忘記了,他弱聽,不佩戴助聽器他怎麽能聽得見呢?
從他懂事開始,他就離不開那個佩戴在耳朵上的儀器,他以為那是他與生俱來應該陪伴在他身邊的東西,但是他也發現,自己是不同的,不同的是媽媽看他的眼神,每一次都是那麽的小心翼翼,哪怕是笑容,都是含著淡淡苦澀的!
正因為他的不同,所以媽媽看他的眼神裏更多了一絲疼愛和嗬護,而他也沒有錯過媽媽眼睛裏的遺憾和心疼。
其實,這樣活著,真的挺累的--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是媽媽沒日沒夜加班不能早點回家開始?還是從一年前的那個夏天開始,他的世界原本不該是這樣的,至少,無聲的世界裏本該沒有這麽的孤獨,但是卻在那個夏天之後,他徹底變得孤單了。
或許媽媽還不知道,媽媽以為他還小,小孩子沉浸在悲苦的往事裏不會持續太久的時間,小孩子的自愈能力能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複原。
其實,不是的--
他已經忘不掉了,好不了了!
病chuang上的孩子臉上流露出來的表情不該是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會有的,那不是因為身體的不適感才會顯現出來的神情,他是在回憶,因為深深陷入回憶之中,墮入了噩夢之中的孩子,被記憶糾纏到痛苦得變了臉色。
“他好像不太舒服!”病房裏響起了朗潤低低的聲音,他走到chuang邊探出手試探了孩子額頭上的溫度,“燒是退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他朝chuang邊坐著的男人那邊看了過去,司嵐守在這裏好幾個小時了,坐在那邊連眼睛都不曾合一下,盡管臉色疲憊,但在朗潤朝他看的時候,撐著那雙紅眼睛看了過來,“你怎麽還沒走?”
朗潤看他一眼,“幾個人之中得過水痘的隻有我一個!”他說著也不再做過多的解釋,“等他燒退下來了建議你把他接回去好好養著,在他的水痘結疤之前都不要出來吹風,更不要讓他伸手抓破了皮膚,防止感染!”
朗潤說完從褲兜裏掏出一枚銀色的指甲刀,直接扔到司嵐的麵前,看著好友那雙發紅的眼睛,“順便提醒你,未來一周之內,你要注意一下你自己的體溫!”
司嵐垂下了眼眸,撿起了那一枚小指甲刀,拿在手裏轉了轉,朗公子雖然潔癖得讓司嵐恨不得退避三舍,但是不得不說,這位二爺做事看似漫不經心其實是最心細如塵的一個人,他的細致入微精細到觀察到了小承嘉的手指甲過長,為防止小承嘉一不小心抓破了水痘,他連指甲刀都準備好了。
朗潤看他低著頭開始剪孩子的指甲,也便不再打擾,正要退出去便聽見低著頭的男人低聲問道,“她怎麽樣了?”
這個‘她’當然不可能指的是其他人!
“高溫,體熱,昏睡,感染了!”朗潤用最精簡的詞匯將隔壁燒得迷迷糊糊都還在喊著兒子名字的女人的真實情況匯報給了他聽,剪指甲的司嵐手一頓。
朗潤退出病房時,張晨初正站在門口,手腕上還挽著司嵐的西裝外套,見潤哥兒出來,他的目光才從室內收了回來,尚卿文帶著舒然先走了,畢竟他家裏還有個美洋洋,而那兩口子都沒有出過水痘,也擔心著家裏的美洋洋會不會被傳染了,這裏最清閑的就是他了,雖然司嵐叫了他們走,但他卻和朗潤選擇留了下來。
門口的張晨初伸出腳絆住出門的朗潤,朝裏麵看了一眼,“難道你沒覺得裏麵的那個人此時此刻才是最有男人味兒的時候?”
朗潤被他伸出來的腿擋了路,心裏有些不暢快,眯著眼睛看他一眼,此時的病房裏,低頭給孩子剪指甲的男人動作是小心翼翼的,他把孩子的小手攤開在自己的大掌心裏,在剪指甲之前,手指落在小手心上,低著頭的他似乎在專注地看著孩子手心的紋路,是那麽的專注。
可能是吧,門外的兩人居然都從那個男人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難得的溫軟!
張晨初還要感慨,被朗潤斜著眼睛看了一眼,“你什麽時候才能有他這樣的男人味?”
張晨初要感慨的話被朗潤的一句話堵死在了喉嚨裏,朗潤的言下之意就是,有這種男人味兒在今天晚上之前隻有尚卿文有,如今又多了一個,而兩個男人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當了爸爸的人了,可是你,有嗎?
張晨初抖著牙去追朗潤,覺得今天必須要跟這家夥談談‘男人味兒’的廣泛含義,有沒有搞錯,他們有,我沒有,哦,難道你有??
咱倆半斤八兩的,你說這話也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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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給孩子剪指甲是司嵐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也沒想過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此時他卻被孩子手心那些莫名其妙的刀傷看得眉頭緊皺,有傷口的都在右手上,五個手指頭除了大拇指沒有傷痕之外,其餘四根的指頭上都有新舊不一的傷口,疤痕稍微深一些的傷勢要重一些,輕微一些的就一條線。
他的手是怎麽回事?
司嵐注意到小承嘉的手不似美洋洋那孩子的手一軟的柔軟,他的小掌心有些幹硬,有兩根手指頭上還有倒刺,他的一雙手倒像是經過了一些物質的腐蝕使得皮膚變得幹燥生硬,比如一些家庭洗潔精或是洗衣液之類的**侵蝕傷害了他柔嫩的肌膚。
司嵐的目光凝住了,用小巧的指甲剪開始給孩子將手指尖的倒刺一根根地減掉,剪指甲的卡擦聲在耳邊清脆的響起時,他又聽到了孩子迷迷糊糊喊出來的聲音。
“媽媽,媽媽,你,別難過,你,你還有我,你等,你等我長大--”
你有沒有試過當孩子用這樣的童音超出了他應有的年紀不是在跟你撒嬌反而是軟言細語地安慰你的時候,你是不是聽到了心裏最令你難受的聲音,就像在午夜裏獨酌一杯用酒杯跟酒瓶相撞在一起砰的一聲有心碎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是這種心碎的聲音!
你,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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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雨小區,阮妮的別克車停在了一個單元樓下,她的車昨天借給了boss用,昨天晚上司家的司機給她送車過來的時候是清洗得幹幹淨淨的,司機在下車之後還特意檢查了一下後車座右邊的車門,確定沒事了才鬆了一口氣,阮妮詢問司機有什麽異常嗎,司機隻回了個‘看看是不是被砸掉了漆!’
阮妮給這句話說得丈二摸不到頭腦,一大早就接到了上司的電話,電話裏的boss不是交待給她一些公事,而是交給她另外一個特殊的任務。
電梯到達六樓,請來的家政人員已經提前在門口等了,阮妮站在了606的門口,按照boss交待從門口的地毯上找到了一把鑰匙。
房間裏的擺設很簡單,阮妮吩咐家政人員開始給整套房子進行消毒處理,雖然她還不明白boss的用意,但是boss讓她把他辦公室裏兩套衣服都帶了過來,她提著那兩套西裝找到臥室的衣櫥櫃子放了進去,瞥見那櫃子裏有幾套衣服很熟悉,她朝chuang頭的位置看了看,果然看到了chuang頭擺放著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那母子倆的合影,笑得甜蜜而動人!
阮妮忍不住地笑了,想著待會還是親自去司家跑一趟,把司總的生活用品帶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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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靜渾渾噩噩了一晚上,昨天被那一場暴雨淋濕了全身,她的身體已經虛弱得撐不起來,加上身體磕磕碰碰,後背在被司嵐從車上推下來時受了傷,牽扯到渾身都痛,昨晚上還能咬牙一鼓作氣地堅持,但是在哭過之後便是頭暈目眩,一倒下去才知道身體的體能被透支得可怕。
可怕的後果就是,她現在爬不起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醫院回到自己的家門口的,戴著兩層口罩的她隻感覺自己頭重得厲害,靠著一個地方就不敢動了,並不是因為身邊的男人放出來的話是多麽的具有威脅性,她就是怕自己一動就會跌倒下去。
但是,她是真的不想這麽靠在他身上!
林雪靜眼睛睜了睜,目測著電梯裏有扶手,距離不遠,她隻需要靠過去就能有支撐身體的地方了,她身體一動,身子就往那邊靠,結果才剛動了一下,就被那隻手伸過來牢牢地束縛住,耳邊冷厲的聲音響起。
“別動!”
司嵐有些懊惱,因為他現在隻有一隻手能扶著她,而他的另外一隻手還抱著小承嘉,三人從醫院一出來就戴著口罩,連去醫院接他們的阮妮也在事先之前被通知戴上口罩過來,在阮妮送他們到了小區之後司嵐就謝絕了阮妮的好意沒讓阮妮上樓了,水痘的傳染性有多強他可是很清楚的!
此時她都這樣了還想遠離他,司嵐懊惱著這個女人的不識時務,難道剛才從病房裏抱她出來的人不是他?
林雪靜被他長臂一撈,整個人就被他一把攏了過去,他堅硬的胸口撞得她臉頰疼,她此時沒有多餘的力氣掙紮,但也不服輸地移開了自己的臉,她低著頭不去看身邊的人,目光落在了兒子的涼鞋上,小承嘉的病情比她嚴重,一路上都是昏昏欲睡,此時被他一手抱在懷裏睡得很香,他一隻手就將孩子抱了起來,偉岸的身高讓孩子顯得更加嬌小。
林雪靜不知道眼睛應該往那兒看,被他抱著的腰身一直緊繃著一動也不敢動,靠得這麽近,腦子卻也被他身上的淡淡的香水氣息熏得清醒了許多,此時的她卻在想著,為什麽自己現在越來越清醒,還不如剛才那樣的渾渾噩噩的好!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怎麽辦,又不敢動,意識雖然越來越清醒但腦子依然沉甸甸的,就如她想著的,恐怕他一鬆手她就真的就會一個倒栽蔥地栽倒在地。
電梯裏的氣溫不高,但是林雪靜卻覺得越來越熱,身體也越來越僵硬,她期待著電梯能盡快到達,可是越是想什麽到了第三層的時候電梯卻停了下來,門開了,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人一看電梯裏的三人,愣了愣,注意到三人都戴著口罩,尤其是在注意到孩子的額頭上有露出帽簷的一顆水泡時,本來要按十五樓的手一移動,按在了第四樓上,然後身體靠在門口,離三人最遠的距離。
林雪靜心裏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們三人怎麽了?雖然水痘可怕但是他們已經戴上了兩三層的口罩了,傳染再可怕也不至於十幾秒鍾就能傳染的啊!
第四層不過轉眼就到了,那人下了電梯還不忘朝裏麵的三人看上一眼,氣得渾身沒有力氣的林雪靜真想脫鞋子砸他。
“還有力氣瞪人?”
身側的司嵐幽幽地說了一句,林雪靜怔了怔,此時電梯/門剛關上,小承嘉的一聲咳嗽讓兩人都緊張了起來,一個噴嚏打出來,司嵐對著身邊的女人說道:“拿紙巾給他擦一下!”
林雪靜急忙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阮妮帶過來的新衣服,哪裏有紙巾?而她的包也不在身邊,兩手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身邊的男人有些不耐煩了,低沉開口,“我褲子包裏,幫我拿出來!”
林雪靜趕緊去掏他的褲袋子,若是在平時她是不會這麽主動地貼近他的,但是她看著昏昏沉沉的兒子鼻涕都流到嘴邊了,她隻好伸手在他包裏掏,她出手去掏,沒摸到,旁邊的男人皺眉,“我說的是這邊!”
是抱孩子的左邊。
林雪靜被他一手抱著,又不能錯開身體去他左邊掏,隻好身子轉過去正對著他伸出右手去取,本來身體就沒有什麽力氣,這麽一來,她整個人都麵對麵的靠著他胸口上了,伸出手去拿的時候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頭被他的呼吸熏得額頭上一熱,她的耳根子也唰的一下熱了起來。
她輕輕地靠過來,低著頭不看他小心翼翼伸手的動作讓垂眸的男人心裏微微一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貼身靠近讓他的身體有了一絲異常反應還是因為電梯裏的氣溫有些偏熱,又或是他自己也發熱了,反正,熱得他心裏煩躁躁的。
紙巾最後是掏出來了,林雪靜給孩子擦幹淨流出來的鼻涕,司嵐靜靜地看著她給孩子仔細地擦著,這麽近的距離,他左手抱孩子,右手又抱著她,兩手的溫軟,用自己的雙手托付起來的這樣的感覺----
前所未有!
電梯抵達六樓時,三人出現在606,司嵐讓林雪靜先靠站在一邊,他則從地毯下麵找出了那把鑰匙,讓正要自己蹲下身去找鑰匙的林雪靜怔住了,他怎麽知道自己的房門鑰匙在地毯下麵的?
司嵐沒有做任何解釋,而是用藐視的目光看了靠在門邊的女人一樣,這樣的伎倆不是她五年前就慣用的嗎?居然都不知道換個地方,笨蛋女人!
林雪靜被他那藐視的目光看得心裏發堵,門開了,看那男人先把孩子抱進了房間,她正要自己扶著門走進去就聽見腳步聲迎麵而來,在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之際,她就被他抱了起來。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抱著她的時候她還不太清醒,也沒有這樣的清晰的心理感受,如今她已經清醒過來了,被他這麽一抱,她整個人的神經比剛才在電梯裏還要緊張,緊張得全身都繃直了一般。
“你--”放開我,林雪靜後麵的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他投遞過來的吃人的目光給嚇得縮了回去,她真怕他一個不悅直接又將她給扔在地板上,她的後背到經過了一個晚上到現在還疼著,再摔下去,她脊椎恐怕都要斷掉了。
見她乖乖閉上了嘴,司嵐才轉開了目光,難道剛才從醫院病房裏抱她出來的人不是他?
司嵐將她先放在客廳的沙發上,環視一周,屋子裏已經被徹底清掃,空氣裏還有淡淡的消毒水的氣息,他把通風的窗戶全部關了起來,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林雪靜看著送他們回來去還不走的男人是,看著他自來熟地走進她的臥室,她忍不住地開了口,“你,你不忙嗎?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
臥室門口的男人一轉身,眼睛一眯,陰沉沉地看著沙發上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女人。
怎麽?這個時候還想跟他撇清關係?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