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本色 18 惡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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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郎家,我讓你坐著,誰還敢讓你站著?”
朗潤語氣不明得說完,目光淡淡得朝周邊的人掃了一圈,在甄暖陽入座之後才施施然地坐在了她的身邊。
甄暖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氣壓,就徘徊在她的周邊,或許說是被人注視,凝視著的目光讓她有了一絲的不自在,以往的家宴她來得晚,進餐廳之後悄然無聲得就坐在了朗潤的身邊,其餘人都在談論著一些話題,會注意到她來了人也不會多,往往是屁股剛一坐下,就被擺在自己麵前盤子裏的精致糕點吸引住了眼球。
郎家的糕點師能把糕點做成幾百種不複重樣的美味,甄暖陽在這五年裏的二十次家宴裏每次都能吃到賞心悅目的糕點,所以每次剛一坐下,就埋頭開始吃,而她也沒有留意到,在她埋頭吃的過程裏,旁邊的男人則將自己看得上眼的糕點都往她盤子裏放。
她鮮少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因為身邊坐著的人話就不多,往往一頓飯吃下來,幾句‘恩,恩。’就表示說了話了,而旁邊坐著的人也不會主動跟他說話,應該是知道他的性子,就如甄暖陽一樣,說多了怕某人的眼刀唰唰飛過。
所以一頓飯吃的相當安靜。
甄暖陽忍不住得抬起眼眸沒有目標得隨意看了看,發現朗潤坐下之後,其餘人也稍微鬆了口氣,唯一讓甄暖陽回眯眼蹙眉的便是對麵站著的郎思怡,憔悴的臉上那雙眸子緊緊得盯著她,看不出她是什麽情緒。
倒是郎青藍的笑聲打破了這個僵局,“老二,姑姑的身子骨可不比當年了呀,哎呀我的腿有些酸了!”
俏皮的逗樂子的話配合著郎姑姑那伸手揉腿又揉腰的動作,跟一身晚禮裝打扮的她形象是完全的不符合,主位上的郎正咣朝女兒看了一眼,輕咳了一聲,這丫頭也越來越不講規矩了!
郎姑姑這輕鬆的話使得這氣氛稍微暖了一些,郎姑姑正衝著甄暖陽笑,甄暖陽很早就很喜歡這個個性開明年紀都快到五十歲了還能保持童心未泯的姑姑,前陣子,姑姑的孫女誕生,她還親自選送了一份禮物的。
此時見到郎姑姑的笑容,甄暖陽也微微一笑,郎姑姑說了卻沒有直接坐下去,而是朝甄暖陽一個勁兒得使眼色,甄暖陽看不懂,隻感覺是郎姑姑的眼睛一抽一抽得示意她朝朗潤身上的看。
甄暖陽明白了,這麽多人還站著呢!
她朝旁邊的朗潤看了一眼,發現此時這人目光散漫得落在了餐桌上,似乎是對餐桌上的菜品的興趣比周邊人還站著的興趣還要大一些。
他不開口喊坐,其他人還真的就隻有這麽站著!
好不容易郎姑姑一聲笑談緩和了的氣氛就被這個冰山給直接忽略,好像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子不開口你們也別想坐!
甄暖陽覺得怪不得狼老二的脾氣這麽不可一世,你看他的家庭觀念,我是天下第二,誰敢天下第一?
這家族觀念就是他這壞脾氣滋生的源泉。
甄暖陽放在桌子下麵的手在不讓人察覺的情況下伸過去碰了他一下,此時郎二少正取了刀叉將麵前的盤子裏的一塊糕點叉起來,眼睛正看著那小塊的慕斯蛋糕上麵的細小花紋,好像是在研究那花紋到底合不合自己的眼緣,大/腿上傳來一陣異樣的觸碰,他垂眸正好看到了旁邊的甄暖陽朝他投遞過來的目光。
甄暖陽確實是用眼睛瞟他了,桌子底下的手也不知道是碰到他下半身的哪個部位,為了引起對方的高度重視,她直接伸過去五指就是狠狠一收一抓。
叉糕點的朗潤手一僵,眉心不動聲色地蹙了一下,低頭,對上她的眼睛眯了眯。
甄暖陽可沒想著到底是抓到什麽地方了,反正是有些軟,抓過之後感覺又硬了一些,她朝他眨眼睛。
好歹高大上冷傲帝你也做了,總該可以吃飯了吧?
朗潤的表情十分奇怪,眉頭是蹙起散開緊接著又蹙了起來,手裏叉糕點的叉子上麵正好叉中了一隻小蛋糕,隻不過手勢有些發僵,在他第三次蹙眉之後,手裏的刀叉重重一放,臉色奇怪得說了一句,“吃飯!”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開始吃飯吧!”郎老爺子接過了話,伸手朝桌子兩邊站著的人做了一個坐下的手勢,站了這麽久的人終於可以坐下來,都忍不住得在心裏低低籲出了一口氣來。
甄暖陽的手還沒有收回來,就感覺他的腿在往一邊移開,她看著周邊的人終於坐著了,正要鬆口氣,便聽見耳畔一陣惡狠狠的聲音,“手拿開!”
聲音很小聲,但甄暖陽卻是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惱怒。
甄暖陽眉頭一聳,被他突然冒出來這句涼冰冰的話怔得鼻子一陣冒粗氣。
還來勁兒了!
她可不是他郎家這些被家規可奴役得叫你站著你就不敢坐著的人。
甄暖陽手一抓,這一抓比剛才那一抓還要狠,她誓要給這個脾氣怪異的男人給擰出一個青塊來,昨晚上還占了她的chuang,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找死呢!
朗潤的臉色突然一白,如果甄暖陽不是那麽在氣頭上或是腦袋瓜稍微再靈光一些,些許會發現對方的雙/腿忍不住得顫抖了起來,而上身一直保持著沒動的男人額頭上麵居然有冷汗滲出來了。
“甄暖陽!”郎二少的聲音幾乎是壓抑著從牙齒縫裏麵蹦出來的,一雙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甄暖陽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桌子下麵的手隨即又捏了捏,感覺不太對,怎麽軟軟的又變得硬硬的?
甄暖陽唰的一下收回了手,眼睛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伸手抓了撲在自己雙膝上麵的桌布,擦臉!
其實是捂臉,因為臉在她突然確定自己抓了什麽東西的時候唰的一下燃起來了!
她用餐巾捂著自己的臉,眼睛卻瞪得大大的,視線裏是白布的顏色,還聽見有周邊銀製餐具觸碰到瓷盤發出來的聲響,她捂著臉不敢鬆開,可是又心裏很明白這麽捂著不是辦法,便一陣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後一把將餐巾從臉上收了回去,噴出的氣體都跟沸水騰起的白煙似的。
把手收了回去,表示了自己的暫時妥協,舉動是妥協了,但甄暖陽心裏卻極為不服氣,這種不服氣把那剛才的羞澀給驅散開,她在拉下餐巾的那一刻就朝他一瞪眼。
真把自己當皇帝了?讓這麽多人等著你金口一開才吃飯,吃你郎家一頓飯還要遭這個罪!
轉移注意力先!
甄暖陽瞪他,並看到自己麵前的盤子裏被他剛才說話時一個動作扔進盤子裏來的小蛋糕,本來造型就美不勝收,卻被他沒風度得扔了一個一坨的造型,而且還差點就扔到盤子外麵去了。
這人,壞脾氣沒發完,直接衝到她身上去了!
郎二少在近似低吼得說完那句話再一個快速動作將自己手裏的蛋糕啪的一聲扔在了甄暖陽的盤子裏麵,臉色也是一陣紅一陣白的,讓對麵坐著的郎姑姑睜大了眼睛瞅。
這兩人的表情好奇怪!
好像,恩,大戰了三百回合??
甄暖陽和朗潤互看一眼,甄暖陽埋頭去把盤子裏那一坨扔得造型奇特的蛋糕一口給咬進了嘴裏,咬著咬著感覺那滑膩的軟滑感跟自己剛才手捏的那種柔軟感,恩,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甄暖陽像以往一樣埋頭吃東西,並以吃來緩解自己剛才的尷尬。
“老二!”主位上的郎老爺子卻輕輕開口了,他一開口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哪怕是剛觸摸到餐具。
“你姐姐,今天有事情想跟你商量!”郎老爺子輕聲說著,朝旁邊坐著的郎思怡看了一眼,眼神示意她可以站起來說了。
甄暖陽好不容易咽下嘴裏的蛋糕,正想喝一口水順順喉嚨,就見滿桌子的人都不動了,而她想要抓水杯的手也不得不收了回去,對麵椅子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動靜,郎思怡和蘇少白已經站了起來了。
“潤!”站起來的郎思怡臉色平靜,但甄暖陽卻發現她的眼睛卻不敢朝朗潤這邊直著看,旁邊坐著的朗潤手裏端著一隻高腳杯,輕晃著,臉色也不再是剛才那微白冒汗的模樣,此時此刻,他那眸光淡定如水。
“我懷孕了!”
甄暖陽的眼神變得奇異起來,捏在手裏的銀叉子僵了一下,心裏一凸,這語氣怎麽聽著就這麽的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呢?
而且今天早上朗潤跟她說了什麽?讓她當著所有人的麵說自己懷孕了,隻不過,她還沒考慮說,這邊卻有人站起來說‘我懷孕了!’
“五年前我流產過一次,我已經三十五歲了,醫生說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所以,我想--”郎思怡低聲說著,旁邊的蘇少白伸手扶著她,目光平靜得看向了對麵坐著的朗潤。
她想留住孩子,可是因為郎家有規定,郎家繼承者沒有結婚,平輩的兄弟姐妹不能結婚,郎家繼承者沒有孩子,這些兄弟姐妹也不能先有孩子,如果要留,除非郎家繼承者同意,如果未經繼承者同意便生下的孩子是沒有資格姓‘郎’更別說是將來有一天能繼承郎家的的財產,一分一毫也別想拿到!
甄暖陽是明白了,這就像頒發準生證一樣!
其實這也並不是硬性要求,隻要你視錢財為身外物,不享用郎家的任何資源,誰來管你生不生?但得到郎家承認了的孩子自出生起就已經有了一筆豐厚的個人財產,所以這個看似苛刻的祖訓並不是多麽的生冷,條件而已,你願意答應就答應,沒人逼你必須接受或是不接受!
而想要留住孩子的前提是什麽?
那就是,要結婚!!
甄暖陽突然忍不住得笑了笑,她不是自嘲的笑,她是看著身邊沉穩入座的男人而笑,笑自己終於明白了今天早上他為什麽要自己那麽說。
原來----
郎家踐人何其多!
她的目光緊緊盯在了朗潤的臉上,那目光裏是冷嘲和譏諷,在其他人都覺察到了她臉色的變化時,她手裏握著的刀叉重重一扔,銀叉撞擊著瓷盤一陣響,驚得其他人都把目光投遞了過來,而甄暖陽卻蹭的一聲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將椅子一推,徑直朝門口走去,丟下一句。
“惡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