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010 潛意識的可怕

“相信我!”

柔軟的唇瓣銜住她的耳垂,呼出的熱氣裏纏綿著曖昧的情愫,溢出來的薄荷清香混合著他身體裏釋放出來的男性氣息,張狂也邪肆地將最後的這幾個字送到了她的耳邊。愛睍蓴璩

敏感地帶被侵襲,舒然忍不住地要後退,腰被那隻有力的臂彎緊緊地攬著,似乎是早有預料她會後退,便提前切斷了她的後路,在她慌亂的無計可施之下側臉時順勢地從她的耳垂吻到了她的頸窩,在她寬大的毛衣衣領口,任唇舌靈活地肆意油走在她光滑的肌膚上,呼吸淺而溫柔,舌尖微挑時感覺到對方肌膚的微微戰栗,懷裏的人身體變得有些僵直,是源於身體的基本反應,他睜開眼睛,停下來,感覺到她的躲避與身體裏釋放出來掙紮氣息,帶著濃烈的排斥,“別,別過來!”

舒然伸出雙手抵在他的肩膀上,語氣有著一絲驚慌,但卻被她故作鎮定地掩飾了起來,抵觸他的雙手也比剛才更加用力,但心裏的慌張卻越來越突兀明顯。

這個男人真的很危險,你明明看不出他有多厲害的氣勢,但是自己在麵對著他的時候,卻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無力感,無法抗拒的溫柔加上那撩撥人的熟練技巧,在他麵前,舒然就像一個學齡前的孩子。

尚卿文放在她腰間的手掌心展開服帖在她的細腰上,眼睛瞥見她的耳根紅暈一片,僵硬的身體在他輕摟下戰栗不已,抵在雙肩欲阻止他靠近的雙臂抖了一下,她明明是想推開他,但此時她的手卻無力地搭在他的雙肩上,尚卿文垂眸時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在她推開自己的時候,攬腰的手抱得更加的緊了些,臉伏在她頸脖處唇舌更加靈活地吸允著她的柔滑肌膚。

“尚卿文!”被他雙臂緊箍在懷裏的舒然是躲避不開他的吻,這種肌膚之親帶來的異樣酥麻感已經讓她渾身都如觸電般地難受,身體不受控製地完全被他掌控著,她害怕這種被人引導牽製的無力感,想要推開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柔軟,隻能靠在他的懷裏才能穩住自己的身體,她難受的想要避開他的吻,緊咬的唇瓣一展開便溢出一聲難以抑製的呻/吟,她震驚自己的身體異常,心裏也更加害怕起來。

她這是怎麽了?明明想要躲開對方的觸碰,但是內心深處卻渴/望著這樣的觸碰!舒然緊咬著自己的唇瓣,發狠地咬得唇角都是一陣鑽心的疼,這種疼也讓她清醒了許多,而落在她頸脖上的吻隨著漸遠的溫熱呼吸而移開了些,耳畔一陣火辣辣,她的頸脖機械地轉開,好像聽到了他低低的笑聲,轉臉來他的唇已經移開了她,左唇角那個深陷下去的酒窩彌留著一絲暖暖的笑,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顎,迎上她那近似茫然又糾結的眸光,手指指腹輕輕擦了擦她的唇瓣,低頭凝著她的目光,唇角一彎,飽/滿的唇瓣輕輕地溢出兩個字來。

“傻瓜!”

“淩晨三點半,大雪,室外溫度零下7度,開車不安全,就在這裏睡吧,晚安!”尚卿文的聲音沒有一絲異常,依然是平和而溫暖的,他鬆開緊抱著舒然的手臂,端起那杯放在一邊的咖啡,不等舒然張口,便走到門口輕輕地將房門關上了。

臥室的門合上時發出來的聲音把舒然給徹底喚醒,她望著那道緊閉著的門,腦子裏瞬間亂作一團,不是因為尚卿文剛才說的那些話,而是因為就在前一秒他還動情地吻著她,但下一秒就恢複了理智,連話語裏都絲毫不帶一絲情/欲情緒,甚至是,連急促的呼吸都不曾有。

你甚至感覺不到剛才他那一貫動作裏的輕/佻,明明是他有意輕/薄,但是他動作一派風雅紳士,做的動作都是這般的自然。

但是,相反的,她卻臉紅心跳到差點控製不了。

舒然緊皺著眉頭,轉身就朝臥室裏的那個洗手間走去,把洗手間的門一關,人卻蹲在了門背後,雙手緊緊地捧著自己那張就快燃起來的大紅臉,掌心觸及的熱量源源不斷地滲透進手心的肌膚裏,她連耳根子都快燃起來了。

壞蛋!

走出臥室的尚卿文手裏還端著那杯咖啡,感覺到耳根子有些微微的發燙,他側身朝緊閉著的臥室看了一眼,俊朗的麵容上閃過一絲淺淺的笑來,盯著那杯還帶著一絲暖氣的咖啡,如此醇美的咖啡若是一口喝完了,倒不如一口一口慢慢地品,意境會更美!

尚卿文走進了書房,看了看時間表,他倒不是個喜歡熬夜的人,隻因今晚上確實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不得不喝下一大杯的濃咖啡,點開電腦,看見了來自關陽發送過來的郵件,他點開了郵件,目光掃向了電腦屏幕,在看完關陽連夜趕出來的收購細節應對操作的方案,他目光微微一沉,端起咖啡杯子喝了一小口,蹙眉的時候唇角動了動。

“普華!”

**********

舒然其實以前並沒有發現自己有擇床的毛病,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她經常在一些荒郊野嶺留宿或者是去別的城市自駕旅遊,住酒店都能睡得好好的,她也沒發現自己會因為地方陌生而睡不著覺,但是現在,她發現了!

因為她睡不著!

這家臥室據舒然目測,麵積在六十平米左右,加上外麵那個落地大陽台,一眼望去,寬敞的臥室給人一種涼颼颼的空曠感,盡管屋子裏麵開著暖氣,溫度在二十五左右,但麵對著這麽寬敞的房間,舒然還是感覺到了一點冷,這也是她為什麽會把主臥當成客房,自己情願睡小一點的側臥的原因。

舒然裹著一床蠶絲被子,卻不是躺在**,而是睡在了床邊的那個大沙發上,倒不是因為她從**摔下來就不敢睡那有著七十厘米左右高度的床,是因為那**有著他身上的淡淡香水香,就連這被子上都有,她並沒有去動**擺著的那套男士睡衣,一看那顏色和尺寸就知道是他的睡衣,有著簡單幾何圖案的淺色睡衣整齊地擺放在床邊,旁邊還整齊地放著兩根大毛巾,她隻用了洗漱用品,其餘的擺放在那邊的東西她什麽都沒動。

窩在沙發上的舒然俏眉皺了一下,感覺這樣曲著腿實在是不舒服,她把沙發上的抱枕擺好,伸直了長腿仰天躺著,目光遊離在潔白的天花板上,屋子裏的裝修都是格外的簡單,大床邊的那堵牆上有著一個創意的幾何形狀的簡潔書架子,上麵擺放著幾本書,方口的小花瓶裏插著一小束的淡紫色的素心花。

屋子的主人似乎是對幾何圖案有著格外的偏愛,隨處可見幾何圖案,就連他的睡衣上都是這種幾何圖形。

或許,喜歡幾何圖案的人都偏重理性,舒然心裏這麽想著,想法從腦海裏一掠過,眉頭便深深皺起,她研究他理不理性?她研究他幹什麽?

舒然把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歸結到了此時自己正處在他的地盤,睜眼閉眼甚至是呼吸時都是在他的領地範圍裏,所以才會不由得地往那方麵去想。

屋子裏很安靜,她翻了個身,確定自己不會再稀裏糊塗地滾在地上去,嚐試著閉著了眼睛,就如尚卿文說的那樣,她剛才打開了陽台的玻璃窗,從外麵襲來的冷風吹得她是直打寒顫,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地飄飛而下,自己所能觸及的視野裏見到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雖是不怕夜間開車,但是這麽大的雪,又怕冷的她可不會逞強這麽傻得開車回去。

裹著絲被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舒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開始有了睡意,嗅著空氣裏的淡淡香水氣息,她皺著眉頭有些排斥這種香氣了,明明感覺很溫暖的,現在是打從心裏地有些排斥了。

手機的鬧鈴在早間七點半準時響起,鬧鈴的聲音忽遠忽近的,舒然睡意朦朧,伸手掀開被子,習慣性地去摸自己的枕頭下麵,摸了幾下去沒摸到,她睜開眼看到天花板上懸掛的那盞陌生的燈,微楞幾秒鍾便從被窩裏迅速地爬了起來,尋著聲音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看著手機上的時間表,她清醒了些,低著頭看著自己光/**的腳丫,朝四周看了看,她醒來之後的基本反應總是會遲疑延緩那麽好幾秒,然而幾秒鍾之後她便果斷地在地板上找到了自己的鞋子,找到了自己的包,收拾完畢之後看著自己剛才掀開被褥的大床。

眉頭皺了皺。

她記得,昨天晚上她是在沙發上睡著了的!

舒然一陣心慌地朝床那邊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了其他人,這才暗自地鬆了口氣,緊皺著眉頭往臥室外麵走。

客廳裏的燈還亮著,舒然走進客廳,敏銳的耳朵豎了起來,眼睛朝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尚卿文的身影,她朝茶幾上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車鑰匙,毫不意外的車鑰匙下麵又留了一張紙條,上麵是尚卿文飄逸的行楷字跡。

“車庫號no19,乘坐第三號電梯直達,廚房裏有熱粥,吃了再走,ps:雪天,開車小心些!--尚卿文留!”

舒然捏著這張小紙條,又像上次一樣,心裏居然有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暖意,或許是她從來就對寫得一手好字的人有格外的好感,又或許是這字裏行間透出來的溫暖真的就是她所渴/。望的。

舒然晃了一下神,走進廚房,廚房裏跟其他房間一樣,是她喜歡的簡潔格調,她走到煲粥鍋麵前,揭開了鍋蓋,嗅著騰出來的淡淡清香,垂眸細看是自己喜歡的青菜粥,切得細細的青菜葉子散發著碧綠的光澤,讓她一看就忍不住地食欲大開。

但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聽他的話吃了飯才走,她隻是覺得肚子餓。

離開公寓的時候,舒然一時興起地掏出包裏的簽字筆在他留下的紙條上批下一段惡作劇的大字。

‘已閱!ps:粥欠火候!---舒然!’

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那張紙條的末端,簽名之後的空白處被她畫上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

“董事長,有關對嘉和國營煉鋼廠的兼並細節問題已經跟那邊的人確定好,將在下周一的時候由您親自出席,屆時尚鋼便會召開記者會!”關陽合上了資料夾,朝坐在那邊的尚卿文投去了了然的目光,五年前灑下的網,總算是到了要收回來的這天,謝天謝地,希望一切順利。

尚卿文目光平靜地看向自己的得力助手,“普華那邊的情況如何?”

關陽低聲回答:“董事長,普華的賀老先生昨日致電,有意想跟您麵談!”

尚卿文輕笑著摸著自己的下顎,“看來他是打算咬著不放手了!”普華有意參與嘉和國營煉鋼廠的兼並的事情,他是早有預料,而且普華的動作比尚鋼還要快,隻不過是方法用得不當,到現在都還沒有拿下來而已,到是讓他撿了個便宜。

“董事長,您要見嗎?”關陽問。

尚卿文落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指輕輕叩了叩,點了點頭,“賀普華是前輩,理應是要見上一見的!”

關陽是明白了他的話裏意思,畢竟,前天賀普華親自去了一趟醫院,去見了尚老先生。

尚鋼和普華是名列d市數一數二的鋼鐵企業,排名不分先後,各有優勢,普華專注建材市場,尚鋼在五年前開始引進了德國生產線,開始生產汽車用板深衝鋼,產品檔次和利潤也上了一個台階,但在建材市場依然占有一席之地,兩家企業之間既有競爭又有合作,雖然最激烈的是競爭,但還不至於因為市場競爭而鬧得翻臉不認人。

即便是這次尚鋼出現的‘以次充好’的風波還沒有淡去!

尚卿文的手指輕叩著真皮沙發的扶手,眼睛裏閃過一絲暗沉的色彩,最後匯聚成一道高深莫測的笑容,“安排一下,去會會賀老先生!”

關陽聽了眉頭微微一蹙,尚鋼的風波還未平息,有關尚鋼螺紋鋼以次充好的事情還在調查之中,最近尚鋼不僅要應付來自檢驗局那邊的各種壓力,還要麵對那些捕風捉影的媒體,這些都不排除是來自競爭對手的暗箱操作,最大的嫌疑便是作為競爭對手的普華,有預謀有計劃的在一個月之內搶了尚鋼在d市一半的銷售市場,不得不說,普華的反應速度不慢,快得讓人不懷疑都難!

“普華現在是誰在做主?”尚卿文輕聲問道。

“回董事長,是賀普華先生的孫子賀謙尋!”

賀謙尋!!

輕叩著沙發扶手的尚卿文輕輕笑了笑,是他啊!

*************

賀家,賀普華正坐在花園裏聽助理匯報著公司的最新情況,輕翹著二郎腿,膝蓋上放著今天早上剛送來的最新時報,手裏的放大鏡隨意地擺在報紙上,握著放大鏡手柄的手輕輕舉了起來,站在一邊匯報的助理便停止了匯報,合上了資料夾,輕聲說道:“董事長,您有什麽吩咐?”

“你說總經理在上個月通過獵頭公司找了個職業經理人?這件事情我怎麽不知道?”賀普華麵色微沉,公司現在並沒有任職職業經理人,如果有,那也會通過他的認可之後才會設定職務。

助理態度恭敬地回答:“董事長,上個月您親自放權讓二少管理公司的,這位職業經理人是二少親自選的!”

賀普華輕哼一聲,“我就說他是沒這個能耐會在一個月之內搶掉尚鋼在d市一半的市場,果不其然!”

助理默不作聲,其實知人善用,能達到想要的目的不管是不是自己做的,過程倒是都不重要了。

“給我說說那位職業經理人的情況!我想聽聽!”賀普華微眯的眼睛裏露出一絲淺笑來,既然是個人才,就不要被淹沒了!謙尋那小子難不成想雪藏了?

“是,董事長!”助理翻出另外一本文件夾,低聲匯報起來,“聶展雲,年二十八歲,留美金融學博士--”

“聶展雲?”賀普華輕聲打斷了助理的話,側臉看了助理一眼,轉過臉來微微歎息一聲,似有所思的說道:“如果不是當年他父親落馬,說不定--”賀普華回了神看著助理問道:“他是不是就是上次在慈善晚宴上被佟家大小姐當眾求婚了?”

助理輕輕一笑,“是的,董事長!”

賀普華輕笑一聲,將放在膝蓋上的報紙拿到了小桌子上,“佟博那個人,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不會答應的!”

助理點頭,心裏喟歎,薑還是老的辣,慈善晚宴上的那驚豔一幕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現在都已經沒有了後續了,隻是給豪門家族裏增加一些飯後談資罷了。

賀普華起身,伸手拿起桌案上的魚飼料,走到前麵的花園的小池塘,雖然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雪,但水麵的冰已經被家仆用鈍器擊破,養在裏麵的錦鯉悠閑地晃動著尾巴,他把魚飼料輕輕拋下去,對身後的助理說道:“抽個時間,帶他來見我吧!”

他挺欣賞這種人才,畢竟,商場的生存之道其中一條便是,兵不厭詐!即便是他也知道這半個市場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物歸原主,但是這一次,他還真是讓他驚豔了一把。

*******

海豚館,舒然把包暫時放在了看台的座位上,走上表演台把手指放在嘴裏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隨即便聽見一聲比她口哨更加響亮的回應,安安破水而出,見到來到水池邊的舒然,快樂地轉起了圈圈,並用雙鰭劃動著水朝舒然拍打了過去,以此來表示它熱烈的歡迎。

舒然急忙躲開,她並沒有換工作服,她還穿著大衣,被調皮的安安濺起的水弄濕了衣擺,她哭笑不得地伸手撩起池中的水朝安安那邊潑了過去。

“你今天心情不錯啊!”換了衣服準備下班的林雪靜走過來蹲在舒然身邊,見安安跳了起來,急忙低呼一聲往一邊躲去,才免於了被水弄濕的境遇。

舒然拍拍衣擺上的水漬,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她的期末考試試卷的擇題工作在今天圓滿收尾,熬了兩天夜,絞盡腦汁地挑選,再三推敲總算是選定了,盡管腦子有些暈沉沉的,但心情卻是挺不錯的,渾身都輕鬆了!

“走吧,去我家吃飯!”林雪靜說著衝著安安揮了揮手,舒然探過手去摸摸安安的腦袋,說了聲再見,便起身跟在了林雪靜的身後。

“我聽說最近海豚館被人包場,安安的工作量不輕鬆吧?”舒然走到座位那邊拿起包挎在了手腕上。

林雪靜聽了,走在前麵的她露出一絲不暢快的表情,不過走在後麵的舒然也看不到。

“還行!”林雪靜簡略地說著,心裏卻在喟歎,聶展雲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包場一包就是一個月,前兩天每天都來,今天卻沒來了。

沒來正好,她還擔心過來找她的舒然會碰上呢!

不會是佟大千金沒撈到,又想吃回頭草吧?

林雪靜心裏其實在聶展雲出現在海洋館的第一天就有這個感覺了,心裏不由得更加鄙視起他來。

舒然發現好友今天的話特別少,而且好像有心事一樣,走出了海豚館,並排走著的林雪靜停了下來,天生瞞不住話的她轉臉看著舒然,一臉的猶豫之後便放低了聲音,“然然,你跟那個尚卿文現在--”

林雪靜的話還在說到一半,舒然包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舒然朝她聳了聳肩膀,接通了電話,電話是奶奶打過來的,詢問她身體怎麽樣,這兩天都在下雪,讓她多注意一下身體,並給她說讓她元旦節回家過節,舒然乖巧地一一應答,出了海洋館,外麵的冷氣襲來,她把大衣的毛領子往頸脖上緊了緊,抬頭看著頭頂落下來的雪花,接完奶奶電話時心情愉悅地朝林雪靜走過去。

“你剛才要說什麽呢?”舒然問道,林雪靜說話的時候兩人正走出海洋館,她耳朵被冷風吹得都快僵了,伸手捂耳朵就沒聽見林雪靜的話。

林雪靜看著站在麵前難得會露出這種愉快笑容的舒然,好像從昨天開始,她臉上的笑容就多了起來,人都說戀愛的人都會幸福的笑,舒然這個冷性子的女人也會有這麽愉快的時候,她都有些不忍心問出口了。

或許,她知道也不一定啊!

林雪靜心裏想著,伸手挽著舒然的胳膊,大聲地說道:“我是想說,我媽和我爸在家等你吃飯呢,走吧!”

舒然當晚是留在了林雪靜的家過夜,魏媽媽和林叔叔是格外的喜歡舒然,畢竟女兒的好朋友就舒然這一個,加上魏媽媽也知道舒然的家庭特殊,所以每次舒然來,她都會對舒然格外的好,就連給女兒的織的毛衣或是買毛手套都會給舒然也準備一份。

“現在誰還穿這種毛衣啊?這能穿出去嗎?”臥室裏,林雪靜翻出了魏媽媽給準備好的毛衣,有些鬱悶地往**一扔,被舒然撿了起來,那是一件白色的手織毛衣,隻不過領口是時下年輕人很少會穿的緊口高領,她拿在手裏看了看,“我覺得挺好的!”

舒然的母親舒童婭女士不是個會手工活的人,而且她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花在了美容塑身的鍛煉上,從小到大她的衣物都是買的,除此之外便是奶奶以前織的,現在翻翻舊物,根本找不到一件舒女士親手做的東西。

舒然拿著手裏的毛衣,貼在臉上,很暖和,這幾年,魏阿姨給她織了不少的毛衣了,她很感激。

端著甜湯進來的魏媽媽正好聽到女兒的埋怨和舒然的讚美,進來就朝女兒一瞪眼,先把甜湯遞給舒然,接著對著女兒一陣嘮叨:“就你不識貨,這毛衣還是純山羊毛毛線織出來的,暖和著呢,你就看款式不看保暖效果,沒眼光!”

舒然接過魏媽媽遞過來的甜湯,魏媽媽埋怨了女兒又衝著舒然笑了笑,“嚐嚐,看看好不好喝?”

舒然喝了一小口,點頭,“好喝,謝謝魏阿姨!”舒然剛喝了一口甜湯,擺在被窩裏的手機屏幕便亮了起來,她騰出一隻手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先是一怔,然後皺緊了眉頭,上次她發現自己的手機裏已經存了尚卿文的電話號碼,本來是想刪掉的,可是怎麽後來就忘記了,如今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舒然緊皺著眉頭露出一臉的不豫表情。

“然然,你怎麽不接電話啊?”魏媽媽正在和女兒翻那個袋子,裏麵裝著的是她前兩周的手工勞動成果,今晚上準備翻出來給舒然試試,她喜歡哪件就給她裝起來。

舒然起身想出去接電話,林雪靜見狀“然然,我媽舍不得用電,外麵又沒開空調,有些冷啊!”

魏媽媽聽見女兒的話,伸手拍了一下女兒的肩膀,“節約是美德,美德!”

“你就舍不得,還美其名曰節約呢!”

舒然看著兩母女的較勁,手機還響個不停,她下床鬼使神差地接通了他的電話,朝房間的窗邊走去,“喂--”

電話那邊很安靜,在舒然的那一聲‘喂’之後,那邊便傳來了尚卿文微微的歎息聲:“你以為你在家的!”

恩?

舒然挑眉,聽著電話裏傳來的清脆鈴鐺聲,就像是她家門口處懸掛著那一個風鈴傳出來的聲音,心裏一怔,“你怎麽--”他怎麽會有她家鑰匙的?

舒然有種抓狂的衝/動,他未經她的允許就去了她家,這跟私闖民宅沒什麽兩樣!

舒然是窩著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發泄,而此時房間裏的林雪靜正衝著母親做了個鬼臉,兩母女是對一件毛衣評頭論足,隻不過林雪靜的嗓門大一些,“人家然然是不好意思說不好!”

那邊魏媽媽也毫不示弱,“就你挑三揀四!”

舒然伸手捂了一下手機,正要說話,便聽見了林雪靜的聲音,“媽,手套怎麽多出了一雙?這雙黑色的是誰的?”不是就她和然然的兩雙麽?怎麽又憑空多出來一雙黑色的?

林雪靜說完又從口袋裏翻出兩雙手套來,拿在手裏翻了翻。

魏媽媽伸手奪了過去,拿在手裏看了看,一陣自言自語的,“這不是給你的,這是給然然的卿文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舒然愣了一下,什麽合不合適?魏媽媽給的不是那雙咖啡色的露指手套麽?魏媽媽說考慮到現在的年輕人整日都要用電腦,全指的戴著不方便,她今年織的就是能露出手指頭的,很方便。

林雪靜沒忍住地笑出了聲,“然然的卿文,媽呀,媽,你好強悍啊!”

啊???

站在窗邊捂著電話的舒然表情一滯,而電話那邊卻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清醇的男低音悠悠響起,“然然,替我謝謝魏阿姨!”

舒然被耳邊的聲音攪地心裏一陣亂,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情急之下捂錯了地方,難怪尚卿文聽了個清楚。

他的語氣說得有些暗暗得意的味道,舒然憋著心裏的火氣一陣咬牙切齒,橫著心把電話一掛,心裏是說不出的糟糕,尚卿文,我不認識你!

第二天一早,林雪靜頂著一雙熊貓眼看著心情同樣鬱結的舒然,舀著碗裏的餃子,咬了一口垂下眼簾,悶悶道:“然然,你昨晚上叫一個人的名字叫了十七次!”

恩?埋頭吃早餐的舒然挑眉。

林雪靜抬臉咧了咧嘴,看了一眼舒然,把碗裏的餃子往她碗裏扒了一個,“你昨晚上喊了一晚上的尚卿文!”

握著筷子的舒然忘記了咀嚼嘴裏的餃子。

有嗎??

這難道就是可怕的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