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是意外
“來了。”賀夢麟將手機揣進口袋打開門,麵對不耐煩的蕭小純淡定的走出來關好門“走，跳舞去。”
公寓一樓的大廳裏，黃薇抱膀站在落地門旁邊；姚染坐在長凳上擺弄著自己的掌上微電腦,似乎在調試音樂；淩若輝與莫桑瑜在一邊閑聊。
看到賀夢麟與蕭小純下來，淩若輝立刻止住聊天朝黃薇的方向輕輕咳了一聲。
“喲,麵子是真的大啊
。”黃薇冷哼一聲走過來對賀夢麟說。
賀夢麟雖然理虧，但想到黃薇有可能對她使過絆子,必然是一點好臉色沒有,瞟了她一眼就過去找姚染，“阿染抱歉來晚了。”
姚染摘下無線耳機抬頭看著她認真道：“下不為例。”
“好了，集中一下,我說幾句話。”姚染將五人集中到一起,“雖然隻是文藝演出，但這是機甲部隊的臉麵，第六軍區林子大，不用我多說。除了大夢，你們不是第一次參加這個軍部聯歡會，希望重視起來。”
姚染把話說完後就打開了微電腦投影，播放了一段蒙古舞視頻。賀夢麟向來對唱歌跳舞這些事向來不感興趣，挨到蕭小純身邊小聲道：“白杏怎麽不來跟我們一起跳蒙古舞？”
蕭小純連頭都沒轉，嘴唇輕輕動了動，“因為她不夠壯。”
賀夢麟頓感無力，怪不得要跳蒙古舞，她們這些人雖然身高都絕對超過尋常女孩，身材比例也確實勻稱，但實際上她們遠非那種纖細窈窕美妙多姿的舞蹈身材。這蒙古舞嘛，她們又高又壯換身衣服跳起來的確適合。
“視頻就是這樣，我們隻跳這一段也不算難，我現在來教大家細節和動作。”姚染放完視頻就開始教幾個人舞蹈的要領和動作。
賀夢麟三心二意的學著，心裏就想著電壺，生怕欠了陳淵人情，說什麽也得給還上。
“大夢，你認真點！”賀夢麟旁邊的蕭小純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手肘一戳賀夢麟，沒想到賀夢麟竟然就那麽順勢就倒下了！
“哎，你沒事吧？”蕭小純趕緊把她扶起來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
賀夢麟趴在地上一臉痛苦，“沒事……沒事沒事……”
姚染見她們出了狀況連忙走過來看賀夢麟，就連黃薇幾個也圍了上來。
“沒大事，沒大事，可能是剛才那個動作的時候拉到上次受傷的腳踝了，沒站穩，沒事沒事。”賀夢麟扶著蕭小純艱難的站起來，看起來很痛，“不好意思，打擾大家練習了。”
姚染無奈中帶著關心，“你要是沒好全就去醫院那邊好好看看，不敢這樣反複
。”
賀夢麟擺擺手，“沒事沒事，謝謝大家關心，那我，先上去塗點藥真是不好意思。”
“就別下來了，有機會看看視頻，下次我再單獨教你吧。”
姚染話一發，賀夢麟心裏樂開了花，婉言拒絕了要送她回去的蕭小純，樓梯拐個彎她左右看看沒人一個箭步就衝回了房間。
開什麽玩笑，當年也是握過底演過戲扮過毒梟的特種兵，雖然騙戰友好姐妹不太地道，但是特殊時刻先還了陳淵電壺的人情再說。
賀夢麟揣上軍用飛虎抓，在二樓拐角的小窗戶裏單繩溜了出去，對她而言這再簡單不過。
晚上七點準是到達了與陳淵約好的山洞口，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賀夢麟看到陳淵已經提前站在了那裏。
“一分鍾都沒遲到。”賀夢麟說。
“你是軍人，本該如此。”陳淵將一隻熒光條交給賀夢麟，“係在手腕上，山洞裏麵以防萬一。”
賀夢麟接過熒光條照做，心裏卻是對陳淵更加佩服。做事如此謹慎，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在內，怪不得能成為戰場上的常勝將軍，部隊裏的無冕戰神。
“在裏麵最好不要開手電，跟我走。”陳淵對賀夢麟說完率先一步走進了山洞。
其實這個山洞蕭小純跟與其他人經常走，基本上算是沒有危險，但陳淵的謹慎也確實沒錯，因為他們並不是一般的軍人，如果連細節都不注重僅靠經驗辦事早晚會承擔巨大的損失，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就如上次野外訓練，疏於檢察裝備的賀夢麟就差點被非原裝營養液要了性命。
山洞裏麵雖然黑卻隻有一條道，緊緊兩三分鍾兩人就走了出去。出山洞再向山下走一會就進入了繁華小縣城後麵的偏僻巷子，燈光明亮起來，連動感的音樂都依稀可以聽到。
有了亮光賀夢麟才看到今天陳淵穿了一件短款的黑色羽絨外套，白色的拉鏈拉到前胸口露出裏麵米白色衣領，看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他本就有完美的身材比例，上身穿的短，腿就顯得更長，更有型。
賀夢麟不懂時尚，她隻是覺得陳淵這樣穿很好看，但是也很奇怪。
通常情況下特種部隊的戰士我無論訓練還是外出執行任務都會穿軍方提供的納米緊身服，這種衣服的保暖度很好完全沒有必要再穿羽絨服。再者她兩次看到陳淵小腹的傷處都被他緊緊纏上繃帶，這種情況下穿緊身服勒緊傷口在行動中麻痹痛感在適合不過，可是塵緣為什麽今天沒有穿呢。
賀夢麟甩甩頭發，或許是他出來遛彎不想穿了。看來陳淵也是人，不執行任務的狀態下也跟常人無異，連穿著都很隨意。
“電壺的話，我記得好像那邊有一家……”一路都沒說話的賀夢麟剛要表達一下自己的觀點就被陳淵攔住了。
“先跟我走。”陳淵說完轉身就走。
賀夢麟一愣，心想買個電壺怎麽都跟搞特工一樣，無奈隻得跟了上去。
鎮上最繁華的這條街賀夢麟很熟悉，上回蕭小純和白杏帶著她從街頭逛到巷尾，大多數都是網吧、台球廳、酒吧。
根據多年的緝毒經驗，賀夢麟明白但凡雲南小鎮的這些營業場所最是藏汙納垢，不法勾當查查都是一籮筐，但利益關係真要牽扯起來，也並不是那麽簡單就能除掉，天朝的事情，怎麽會那麽簡單。
在閃爍的霓虹燈與震耳欲聾的dj聲中，陳淵帶著賀夢麟一路走向一間不太起眼的三層茶樓。茶樓的門麵很小，進去就是老舊的櫃台，狹窄的過道之容得下一個人通過，過道後麵兩步遠的地方就是木質扶手的樓梯，昏暗的光線下勉強看清拐了兩道彎曲曲折折的通向二樓。
“請問客人要什麽茶？”身穿紅黑中式對襟褂的女服務員相貌平平，語氣淡漠卻很有禮貌的將茶水單遞給走向櫃台的陳淵。
“這種綠茶一壺，兩個座位。”
“好的稍等，二樓請。”女服務做了個請的動作。
陳淵回頭示意四處觀察的賀夢麟跟他上樓。賀夢麟緊走幾步跟上陳淵，在吱吱呀呀光線昏暗的樓梯上小聲問，“買個電壺用不著來茶樓吧？”
“如果你想出去先買禮物，也可以
。”陳淵回頭淡淡的說。
賀夢麟總覺得此刻他猶如深潭的黑色瞳仁閃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看不起人是吧，覺得人沒見過世麵是吧！賀夢麟心裏冷哼一聲，不就是個破茶樓嗎，有什麽好神秘的，想當年深山老林山洞裏，燈紅酒綠洗頭房，哪一樣賀警官是沒去過的。
上到二樓，光線好了很多，空間也很大，茶樓是再不同不過的裝修，中式桌椅裝飾，整體色調偏暗，看來裝修時間有些年頭了。樓梯口站著兩個年輕的姑娘，看到兩人就他們到裏麵座。
陳淵輕輕瞟了一眼通向三樓的樓梯，找了一個靠外麵的隔間。服務員很快上好茶水，將竹簾拉了下來，然後輕輕退了出去。
“你到底想幹什麽？”賀夢麟看著表情平靜的陳淵執起玻璃茶壺倒茶，實在按捺不住好奇，探身小聲詢問。
她總覺得陳淵不會平白無故來這個茶樓，他看起來實在不像一個有多餘動作的人。
“喝茶。”陳淵淡淡說完，把賀夢麟眼前的杯子也蓄滿。
賀夢麟知道像陳淵這種人，有些話要是不想說她問也是白問，隻好悻悻的撇撇嘴，看著淺黃色的茶水蓄滿玻璃茶杯。
“我去一下衛生間。”賀夢麟無聊的起身，一撩竹簾走了出去。
“女士，請問有什麽需要嗎？”一出小間女服務員就麵帶微笑迎了上來。
這也太殷勤了點。賀夢麟有一種直覺，這個茶樓不簡單。
“請問洗手間怎麽走？”心中雖有懷疑，表麵上她還是淡笑著問服務員。
“請跟我來。”
服務員前麵帶路賀夢麟慢慢的跟在後麵，路過每一個隔間都留心觀察，能瞄見就絕不放過，瞄不見就看腿，因為人的著裝，尤其是男人的褲子和鞋能反映出很多信息。賀夢麟緝毒特警出身，對她來說解讀這些信息並不算難
。
走著走著，忽然間前麵一人掀開竹簾出來，那一掀之下，一張熟悉的麵孔似乎在賀夢麟的眼前閃了一下。
那是……
“請稍等一下，我的鞋帶開了。”賀夢麟蹲□子，一邊係鞋帶一邊自下而上瞄進了那個竹簾後的隔間。
果然……
長空破曉俊朗的臉出現在她的視野中，他斜倚著靠背，表情懶散而不懈似乎在跟對麵西裝的中年男人聊天，至於說的什麽，古箏音樂的背景下賀夢麟卻沒有聽清楚。
他怎麽會在這裏……看慣了長空破曉陽光的微笑，這樣邪魅的他對賀夢麟來說簡直像另外一個人。
“女士？”服務員看賀夢麟一直蹲在地上，提醒了一句。
“哦，好了。”賀夢麟起身繼續跟服務員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就在樓梯旁邊，女士請。”服務員將她帶到樓梯轉角的地方，女衛生間外麵。
自從看到長空破曉賀夢麟心裏就七上八下，說不上是一種什麽感覺，摸出手機就給陳淵打電話。
嘟聲過後“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
賀夢麟恨恨掛掉手機掛了手機解決完個人問題立即走出衛生間想要回去，才一出門就看到一個身穿紅色西裝外套的高壯男人一臉戾氣的笑容，樓梯轉彎的時候眼底一絲戲謔輕撇賀夢麟，身後跟著四個穿西裝的男子向三樓走去。
賀夢麟管不了那麽多，在服務員的跟隨下迅速趕回陳淵所在的小間。
“我……”賀夢麟險些要把剛才看到長空破曉的事脫口而出，到嘴邊又四周看了看坐下來。
陳淵端坐在茶幾前，淡淡抬起眼眸，“怎麽了。”
“我，看到了，一個人。”
“誰。”陳淵口吻淡漠似乎完全不關心。
賀夢麟蹙起眉頭有些不理解，“如果我說是長空破曉呢？”
陳淵聽完，雙眼微米，端茶到唇邊抿了抿又將茶杯放下，隻言未語，神色如常，就像沒有聽到賀夢麟在說什麽
。
“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賀夢麟驚奇的問。
“嗯。”陳淵淡淡笑了，“那說明沒來錯地方。”
“你來這裏有目的？”賀夢麟更摸不著頭腦了。
陳淵沒有接她的話，“你還看到什麽了？”
賀夢麟抿了抿嘴唇，“一個穿紅衣服的男人，臉上戾氣很重，帶人來的。”
陳淵點點頭，將賀夢麟的茶杯遞給她，“喝茶。”
賀夢麟更加不理解他的做法，沒好氣的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將茶杯啪的一下放在桌上。
看著她的行為，又低頭看看手表，微微一笑，“走吧。”
“就這麽走了？”賀夢麟不解的站起身。
陳淵沒說話徑直往外走。
“喂喂喂，你……”賀夢麟跟上來本想問他到底來做什麽，看到跟上來的服務員隻好憋回去換了句話，“電壺還沒買。”
陳淵帶著她下樓出門，直到走出茶樓也再沒說話。
“到底怎麽回事啊？”賀夢麟一把拉住陳淵的衣袖。
“你不是要買電壺嗎。”陳淵看著他，那語氣自然到好像他倆就根本沒進過茶樓的門。
賀夢麟還沒反應過來，陳淵就看著她身後蹙起了眉心“你注意……”
他話還沒說完賀夢麟就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有賊！竟然掏別人的包，別跑！”